一行共九人,分乘三隻小舟。
申小姐和徐小姐同來,自然是不願意分開。
鄭玉煙又一直粘著明緗。
張溪正在為難之際,黃宜安笑道:“張姐姐和申小姐她們同乘吧。”
申小姐是一群來客中身份最貴重的,張溪作為主人,自然不好不作陪。
“那你一個人……”張溪有些遲疑。
畢竟這一群人中,隻有黃宜安是她邀請來的,要她撇下黃宜安去與申小姐她們同乘,總覺得不合適。
“大家同遊一湖,我哪裡是一個人。”黃宜安眨眨眼,玩笑道。
眼見著申小姐和徐小姐打算登舟了,張溪隻得歉然道:“那你自己小心。”
黃宜安點點頭,催促道:“張姐姐快去吧,讓申小姐在船上等反而不美!”
張溪隻得抬步追上申小姐,率先登舟,又伸手接了申小姐和徐小姐上了小舟。
一旁明緗見了,不由地心中發悶。
明明申小姐是她特地請來的,現在卻被張溪截了胡!
這麼一想,便對身邊緊貼著她不放的鄭玉煙,生了一絲厭惡。
若不是鄭玉煙纏著她,她與申小姐和徐小姐二人同乘,哪裡還有張溪什麼事?
轉頭瞥見落單的黃宜安,明緗心下一轉,抬頭笑道:“既然表姐與申姐姐和徐小姐同乘,那黃小姐不如就跟我和玉煙同乘一舟吧?”
張溪聞言立刻看了過來,目露擔憂。
黃宜安回以一笑,衝明緗坦然致謝:“那就有勞明小姐了。”
說罷,施施然登舟而去。
剩下的三人,自然是同乘一舟。
船行至池中,隻見偌大的湖麵泛起粼粼金光,清圓的翠葉在金光中鋪展開去,翠葉間瑩潤的白蓮、紅蓮或含苞待放,或明豔初綻,清雅動人。
“看到眼前這景兒,才恍然覺知申姐姐方才吟誦的溫飛卿的那兩句詩十分貼切傳神。”明緗環視一周,笑道,“不如,咱們便以這蓮花為題,來個即景詩會如何?”
話剛落音,就被張溪否了。
“可千萬彆。”張溪連連擺手,苦笑道,“你們知道的,我是最怕作詩的。”
身為將門之女,張溪雖然識文斷字,但作詩是萬萬不沾的。
這一點,在場的人都清楚。
明緗聞言臉色微沉。
她隻想著借機捧申小姐、踩黃宜安,怎麼忘了張溪也不喜作詩了。更沒有想到,張溪會立刻否了她的提議,半點都不顧念與之同乘的申小姐的意願。
從明緗一開口,黃宜安便知對方是衝著她來。
隻怕在明緗的心裡,像她這樣的九品小官之女,跟作詩這樣高雅的事情是完全不沾邊的。
前世她也確實吃過這方麵的虧。
不過,多活了一輩子,不過是謅幾句詩嘛,對於一向信奉“藝多不壓身”的皇後娘娘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申小姐擔心眼前這對表
姊妹因自己而生了罅隙,大家麵子上都不好看,遂笑著打圓場,道:“作不作詩的有什麼要緊?咱們女子又無需考取功名,讀書作詩,不過是在明曉事理之外,圖一消遣罷了。”
明緗立刻笑著奉承道:“正是申姐姐說的這個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