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捆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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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此時靜悄悄的，兩個人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桃心盯著那張紙看了好一會，然後她放下紙，目光卻並沒有看他，“我問你個問題。”
他沒出聲，手裡隨意地把玩著自己的那支筆。
“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
這句話音落地的時候，她自己放在桌上的手也微微顫了一下。
其實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問他這個問題的，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期望從他的嘴裡聽到什麼樣的答案，但是她實在忍不住——他明明早上是這麼排斥保盧江江晉級這件事，說明他心底裡是厭惡潛規則和開後門的。
那麼，他和她組隊、為她改曲、熬夜陪她訓練、早晨督促她晨跑、帶她出去拍MV、給她買早飯陪她吃夜宵、現在又親自幫她選組員……他們根本就是非親非故，隻是因為這個節目才剛剛相識，他這樣孤傲又怕麻煩的性子，她實在想不明白他要這麼做的理由。
雖說二蠢總說他是父愛如山，但這終歸隻是開玩笑而已，他們哪裡是什麼真父女。
她也不像阮隻醒她們那樣是相對成熟的藝人，他懷揣私心帶一把衝冠的可能性更高，還能博取對方娛樂公司的好感爭取自己的資源。
如果說是看在桃晴的麵子上想抓桃晴的資源，她不認為桃晴的關係網會比他自己的更好。
如果說純粹是出於師生一場的情誼，她覺得他才沒有那麼好的師德。
……
“我不是說過了麼，”
良久，他用細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嗓音淡淡地道，“你的出現讓我不再無聊了，你讓我覺得生活有趣了起來，那麼我回饋你一些舉手之易的東西，對我來說並不費什麼力氣。”
“況且，你看過賽馬麼？”他這時從書桌後站了起來，慢慢往她這邊走，“一直被人壓贏的有經驗的老馬最後不一定能奪冠，反而是新新之秀，有足夠的衝勁和爆發力。”
他走到她的身邊停了下來，靠在她這邊的桌沿，微微屈起長腿，指關節有節奏地點著桌麵，“我看東西的眼光一向比較偏門，不太愛隨大眾選老馬。”
“……你就非要和馬還有騾子過不去了是麼，”她聽罷翻了個白眼，而且這人絕對是在自詡自己是她的伯樂。
芮疏予這時垂眸看著她，悄聲無息地彎了彎嘴角。
“所以啊，”
下一秒，他忽然伸出手，輕輕揉了一下她頭頂的發，“你可彆讓我賭輸。”
桃心沒有抬頭，可一瞬間卻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微微有些發燙。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她在之前漫長的歲月裡從來沒有體會過，可是昨天在MV拍攝棚她體會過了一次，現在緊接著又是一次。
她對著這個人臉紅的頻率，是不是有點太高了？
“這九個人的名單，的確是目前所能預見的最強組合，”他很快將手收了回去，可卻無意識地在用另一隻手輕揉這隻摸了她頭發的手的指尖，“但是因為你是第三個進行選人的組長，很大概率舒書、沐南憬、三月這些實力比較強的會被阮隻醒和蔣煩先挑走，所以我還給你列了幾個替補名單。”
他伸手將那張紙翻了過來，點了點背麵寫著的幾個名字，“這些人雖都不是王冠和金鑽選手，也都是有潛力的苗子，你帶著她們訓練，發揮她們的長處，她們在舞台上的爆發力不會弱的。”
她看了一眼那幾個名字，點了點頭。
“第二輪的競爭會比第一輪時更激烈，而且不是單打獨鬥，整個團隊的表演要出色，比你單人表演會更難，”他挑了挑眉，戲謔道，“彆到了一個群體裡就涼了，直讓人笑掉大牙。”
“遵旨，”她沒好氣地做了個揖，領了聖旨走人了。
...
第二天中午在體育館公布的結果，和芮疏予前一晚預測的完全一致。
過了一夜，她依舊是穩在第三名的人氣排名，而且書書、沐南憬等她所熟知的幾個朋友，果然都被阮隻醒或者蔣煩給搶先選走了。
阮隻醒選擇的所有隊員都是各個評級目前展現出來實力最強的，但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那幾個姑娘，她竟然一個都沒有選。
這些姑娘原本滿懷期望地站在原地等著被她選走，而現在神色都變得失落焦躁起來，輪到桃心的時候，她直接從芮疏予的初名單和備選名單裡選了九個人，這其中就包括了阮隻醒小團體裡的兩個人譚昕和張鶴。
按照昨晚他的意思，這些人用對了地方都會發揮出比現在更強的實力，提升整個團隊的表現，所以無關乎她們私下裡究竟屬於誰的陣營。
因為這兩個人最開始也沒少對著她冷嘲熱諷，所以被她選走的時候，看上去都相當訝異，連旁邊的阮隻醒也多看了她幾眼。
選完了人，桃心帶著這九個姑娘到了一邊，抱著手臂神色淡定地對她們說，“我知道你們其中的有些人和我並不熟，甚至可能還不喜歡我。”
譚昕和張鶴聽了這話臉色更綠了。
“不過，我根本不care你們喜不喜歡我，”她抬了抬眼皮，“喜歡我也好討厭我也好，跟你們最終的評級結果沒有半分關係，但既然現在你們在我的組裡，我就會對你們每個人負責，我也希望你們能對自己負責、在第二輪公演裡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表現出最好的成績。”
說完這話，一直就挺崇拜她的歐陽明夏和納寶她們幾個都特彆用力地點了點頭，譚昕和張鶴就還是一副不太配合的樣子。
“這次表演的曲目要從黑板上那20首歌裡挑，你們有什麼想法嗎？”桃心這時轉向了歐陽明夏，“餅餅？”
歐陽很容易害羞，臉一下子就紅了，“我，我都可以的。”
“我想唱芮總的《口紅鍵盤》！”納寶活躍，搶先發言道，“那首歌比較輕快，唱跳都行。”
“我們也喜歡，”其他幾個姑娘也立刻表示讚同。
譚昕和張鶴表情冷淡地說，“你們喜歡也沒用，講不定等會就被醒醒和蔣煩先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