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死予生(2)(1 / 2)

睡夠了嗎 棲見 9617 字 4個月前

受邀去實驗一中的時候, 顧從禮沒想過自己會遇到這麼大的一個麻煩。

後來走的時候, 他覺得也就這樣了。

遇到了一個有點麻煩的小姑娘, 長得挺好看, 很纏人。

除此以外, 時吟沒給他留下什麼太深的印象。

顧從禮本來是這麼以為的。

就是這麼一個,本來應該“沒給他留下太深的印象”的小姑娘,等他真的去回憶, 發現關於她的一切,他全都記得。

笑的時候, 哭的時候,手足無措的時候,倔強又固執的時候。甚至第一次見到她時,少女在黑夜中的頂樓, 手裡提著昏黃的燈盞停下腳步,轉身望過來的那雙眼睛。

漫長無邊的黑夜裡, 她是唯一的光。

明明是她先來招惹他的,可是現在她想逃了。

顧從禮怎麼可能放手。

無論如何,她都逃不掉。

昏暗的房間裡, 顧從禮唇瓣貼著她頸間薄薄的皮膚,順著動脈輕輕咬出齒印, 輕而易舉將她提起來往床邊走。

人倏地騰空, 時吟輕輕叫了一聲, 熊貓抱著竹竿一樣四肢下意識纏到他身上。

姑娘頭埋在他頸間,雙手撐著他肩膀, 湊到他耳邊,悄聲問道:“你是我的竹子嗎?”

“不是,”他咬她唇角,聲音沙啞壓抑,“我是你男人。”

他下口太重了,毫不留情,時吟疼得嗚嗚叫,掙紮著把他推開,委屈地癟嘴:“我是熊貓,我不要男人,我要竹子。”

顧從禮垂頭從上至下看著她,輕聲:“沒有竹子,我要不要?”

時吟深陷在裡麵,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你是我的寒塘冷月。”

顧從禮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她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下一秒,突然側過頭去,用臉頰蹭了蹭柔軟的枕頭,咯咯地笑:“我躺在雲裡了。”

她不老實地顛了顛,柔軟的床墊跟著彈動。

顧從禮對這個酒店的床很滿意。

“你在雲裡了,”他耐心地說著,將她散亂的碎發彆到耳後,垂眸,低聲問,“喜歡我嗎?”

時吟側著頭不看他,側臉的線條美好,露出瑩白的耳朵,聲音低低的,輕不可聞:“喜歡……”

“真聽話,”顧從禮笑了,輕輕親了親她耳垂,柔聲誘哄,“想要我嗎?”

她不說話了,啜泣似的長長“唔”了一聲。

和夢境裡,她躺在他身下時的聲音幾乎重合。

無法克製,也不想忍耐,見到她的那一瞬間,理智築成的心理防線,會全數崩塌。

顧從禮抓住她的手腕翻上頭頂緊扣,一手按在纖細的鎖骨,從鬢角開始,一寸一寸向下吻過去。

灼熱靈活的指尖挑開上衣邊緣,觸碰腰線,繞到平坦的小腹。

下一秒,顧從禮頓住,抬起頭來。

身下的小姑娘側著腦袋,人安靜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皺著眉,氣息有些重。

看起來像是快要睡著了。

似乎是被親的有點不舒服,她的手在他大掌的桎梏下像隻小魚一樣動啊動,動啊動,細腰扭了扭,躲他鑽進衣擺裡的手。

顧從禮鬆了手,從她身上翻下來。

她抬手,撓了撓被他親的癢癢的耳朵,又揉了揉下巴,長腿往旁邊一伸,翻了個身,側過身來,腦袋整個埋進蓬鬆的枕頭裡,嚶嚀了聲。

顧從禮坐在旁邊,看著她細長的腿幾乎占了大半張床,大咧咧地橫在那裡,月光下白得像瓷。

他長長地吐出口氣,單手捂住半邊眼睛,垂下頭去,低低罵了句臟話。

*

時吟這一覺睡得很沉。

淩晨三點多,她渾渾噩噩地爬起來,坐在床上,茫然的看著周圍昏暗陌生的環境,一時間有點分辨不清狀況。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乾什麼,我剛剛乾了什麼,現在幾點了,等等等等——一係列問題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她屁股慢吞吞地往後蹭了蹭,靠在床頭坐了一會兒,回憶了一下之前發生的事情。

頭一側,看見窗邊沙發裡坐著個人。

黑乎乎一團的人影,銀月照耀在他英俊冷漠的臉上,長眼,薄唇,下頦的線條帶著淩厲的棱角感。

在月光下愈發的陰森滲人。

時吟嚇了一跳,差點蹦起來,尖叫含在嗓子眼。

靜了幾秒,才發現,他在睡覺。

顧從禮斜著身子靠坐在沙發裡,頭微仰著,脖頸拉長成一條線,凸起的喉結鋒利。

時吟緩慢地,一點一點蹭到床邊,伸長了脖子看他。

這個男人真好看。

動態好看,靜態的時候也好看,像幅畫。

空調溫度開得適中,稍微有一點點乾燥,房間很大,窗邊沙發離床有一段距離,時吟看了一會兒,脖子發酸,又坐回去。

她思考著要不要把他叫醒,就這麼坐著睡到早上,起來肯定會渾身酸死。

她舔了舔嘴唇,舌尖唇瓣一陣噝噝啦啦的疼。

時吟:“……”

她幾乎沒有過喝酒喝到斷片兒,女孩子自己一個人在外麵,多少要注意一點的。

這次她這麼肆無忌憚的放任自己,其實想想看,好像就是因為有顧從禮在。

發愣的功夫,沙發裡的人忽然睜開眼來,仰靠著的頭抬起。

淺棕的眸在昏暗的燈光下顏色很深,微皺著眉,開口時聲音微啞:“醒了?”

時吟手指按在刺痛的下唇唇瓣上,坐在床上,愣愣看著他。

“要水嗎?”

她點點頭。

顧從禮單手按住後頸,脖子轉了轉,站起身來,到旁邊櫃子前抽了瓶礦泉水,走到床邊,開了壁燈,水瓶擰開遞給她。

時吟渴得狠,嗓子乾乾的,小聲說了聲謝謝,咕咚咕咚灌了小半瓶,才長舒了口氣。

他接過來,蓋子擰好,放在旁邊床頭櫃上,側頭垂眸。

小姑娘跪坐在床上,安安靜靜乖乖巧巧地樣子,和幾個小時前掛在他身上問“你是我的竹子嗎”的傻樣子截然不同。

都說女人喝醉了媚。

到她這兒就隻剩下傻了。

最可怕的是,她傻乎乎發酒瘋,胡言亂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的時候,他都覺得她像個妖精一樣在勾引他。

顧從禮覺得自己無藥可救。

沉默了片刻,他開口:“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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