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公主的小嬌妻(12)(1 / 2)

二皇子在皇上的膳食中下了前朝秘藥!

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乾清宮的人即刻將太子請過來。

因此事為皇家陰私,連太子妃都被瞞著,將事情捂得嚴嚴實實的。

宋翩躚快步走來,麵容蒼白如霜雪鋪陳,唇也泛白,她撲到床榻邊,衣冠微亂,看向皇帝,連連打量好幾眼:

“父皇龍體無恙便好,恕兒臣愚鈍,竟未發覺皇弟異端,致使父皇為人所害。”

太子體弱氣虛,但聽聞乾清宮出事,急急趕來,一言一行俱是孝心。老皇帝內心悲愴而欣慰,這才是他的兒子,是當繼承大黎的弘毅寬厚之人。

而他已著人問清,原來前朝席家席輕彥率兵犯下重罪,結合前幾日宋渠的所作所為,這下一切都明晰了——

因自己拒了保下席輕彥,宋渠這孽子便要給自己用前朝禁藥,讓自己應了他,救席家!

至於沒察覺到宋渠的狼子野心根本不是他的錯,連自己這個為天為父的都未曾察覺,又何需他攬了過失!

他沒察覺正證明他對手足親厚,不曾刻意打壓提防宋渠。老皇帝越想越覺出長子之雪胎梅骨,二子之人麵獸心。

“你,無錯。”老皇帝目光移到被押在地上的宋渠身上,唇角下沉,“你弟弟他,枉為人子,枉為人臣。”

皇帝氣息極差,說得斷斷續續的,但訓斥之言極為狠絕,讓闔宮的人都跟著顫了顫。

宋渠更是抖得像個篩子,滿口讓老皇帝饒恕他一時糊塗。

宋翩躚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宋渠,輕歎道:

“皇弟所作所為枉顧骨肉親情,兒臣聽聞後也極為痛心,不若……讓皇弟去崇銘觀中代發修行,為父皇祈福,也算是將功折罪了。”

宋渠還想著裝作被太子排擠的小可憐,尋求一線生機,忙委屈喊道:

“皇兄此話實在不念舊情,你為何急著將我送入道觀?我從未——”

“他這是謀逆!”皇帝打斷宋渠,極為痛心,帶著些無奈,“你就是太純良了。”

宋渠:?

“父皇訓誡的是。”宋翩躚垂首認錯。

宋渠倉皇喊道:“父皇!”

“命宋渠,看守皇陵,無令永世不得離開皇陵方圓十裡。”

皇帝偎著腰枕一言敲定,半個眼色也未看向宋渠,著實是厭棄了他。

他自從得了這病,生不如死地躺了幾旬,便愈發渴望康泰。宋渠此舉是不是第一次,無人知曉,但為了區區席家,他便不顧自己身體將將好轉、在膳食中下了虎狼之藥。

無法無天!

宋渠渾身失了力量,徹底癱坐在地。

他積攢的力量,他苦心經營的人脈,他多年來的布置,以及一切榮華富貴、睥睨四方的未來,都隨著這道金口玉言化為烏有。

宋渠的目光停在太子身上,在今日之前,他一直覺得自己能取而代之,這個病癆鬼早晚死了給自己騰位置,不是死在病裡,也會死在他手裡。

可他日日用珍材吊著命,還活得好好的,甚至有封月閒為她做助力。

而自己卻被發配皇陵,永世不得歸,徹底成了廢人。

憑什麼?

宋渠恨得眼都要沁血,一口牙恨不得咬碎,他不甘心!

禁軍得了命令,上前拖拽宋渠。他們仿佛也得知宋渠永無翻身之日,把住他肩臂的力道極大,毫無顧忌,把他拽得生疼。

他幾乎是被半架半拖出去的,眼前富麗堂皇的一切離他遠去,宋渠的目光從宋翩躚身上轉移到跪得遠些的齊寶珠身上。

在他被拖走的時候,滿殿人中隻有齊寶珠抬頭看他。

齊寶珠一襲水青長裙,跪在地上,微微側頭看過來,眼亮得嚇人,裡頭燃著滔天狂喜,和大仇得報的快意。

這是宋渠在乾清宮最後看到的畫麵。

宋渠被帶下去後,皇上越想越不是滋味,連著席家恨上了:

“席輕彥這不知輕重的紈絝,拿泗水千萬人命開玩笑,眼中毫無律法,讓三司嚴懲不貸,以儆效尤!”

“他為何能從軍中帶出八百兵力?給朕查清了。”皇帝說到這,還說,“可讓楚王幫忙,他封地就在滇南。”

皇帝真的很相信楚王的鬼話了,完全沒懷疑楚王在滇南做了什麼小動作,宋翩躚未急著給楚王上眼藥,隻應下,道:

“可賢妃娘娘出身席家,到底執掌六宮,可要給娘娘留些體麵?”

母子本為一體,皇上恨屋及烏,原本賢妃深受寵愛,此時他也不耐煩聽賢妃的名兒了,誰又能保證宋渠這事沒有賢妃的授意呢?

想到這,他麵無表情道:“不必。還有,賢妃執掌後宮也累了,讓惠妃來罷。”

太監統領忙應道:“是,奴才這就吩咐下去。”

惠妃啊。宋翩躚回憶了下,因皇帝日漸衰老,對後宮也淡了,平日隻愛去賢妃那,或者去何婕妤那處看看公主,這些高位妃子每日在自己宮中過著日子,不爭不搶的,沒什麼存在感。

想來皇帝都不太記得惠妃是誰了,隻是他不滿賢妃,便奪了她的權,讓她麵上無光,知道觸怒天子的下場,權給了誰則無甚關係。

事情處理差不多,宋翩躚準備退下,方轉身,她望見仍跪在地上的一乾人等。

這些宮侍頭都不敢抬,想來也知,今日看見了如此陰私之事,說不得就要沒了命,在宮中因這類事悄無聲息消失了的,從來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