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公主的小嬌妻(21)(1 / 2)

順天府並大理寺合力處理刺殺一案,順天府於京中勘察刺客痕跡, 尋找藏身之處。

大理寺則負責審問刺客, 但接二連三的,幾個活口在獄中接連死亡, 便是千防萬防留下口氣的,也是寧死不肯開口。

死相最為詭異的是那個侏儒,據審問酷吏道,彼時侏儒還正在大肆嘲笑京衛,一轉眼便口吐白沫, 兩息之內氣絕而亡。

他毒發時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仿佛沒料到自己會死。

因而大理寺判定, 侏儒身上的毒是被哄騙著喝下的,就是防他被抓, 泄露背後主使之人。

大理寺處一如既往的得不出個結論, 那邊順天府也沒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令群龍失首、血潑金明池的一場刺殺,似乎又要如逢春雪水般,無聲無息了。

正逢暑氣來臨,太子體虛勞累, 纏綿病榻。

正巧著,皇上精神氣好起來了, 便重新由天子執掌朝政。

金明池一行後, 席家人紛紛上折子請辭, 試圖逃過一劫。但帝王之怒, 豈是如此輕易平息的?

皇上上朝第一件事兒,就是把跟席家有關的官員殺的殺,貶的貶,罪涉三族。

且令席家三代不能入仕,使席家根基儘失,往後也再無仕途可言。

皇上的手段突然狠絕起來,一時間,朝上人心戚戚然。

東宮內,宋翩躚身子虛乏,午憩過後,堪堪轉醒。

還未能下床,補身子的藥膳便來了,雪青恐她吃了藥膳著了風,再激起病來,勸著她披著外衫,在架子床上先用了。

宋翩躚不敢挑戰這具身體的底線,身子骨又倦乏的厲害,便應下了。

封月閒走進來,就見宋翩躚窩在床上吃東西。

因前頭見禦醫要望聞問切,上不得偽裝,宋翩躚麵上難得的沒帶妝容。

封月閒陡然見這麼張臉,腳下難以察覺地滯了滯。

小小一張巴掌臉兒,鼻頭還帶著點紅,宋翩躚身上的雪色裡衫極輕薄,服帖順著身體而下,在冷玉般的鎖骨下,隆起弧度。

輕顫顫,薄盈盈。

視線再往下,月白外衫虛虛籠罩之間,春光收攏,剩截子含羞帶怯的楚腰,溜入堆堆紺青錦被中,細細一支,愈發惹人憐了。

封月閒彆開眼,躲在紅唇中的舌尖舔過牙根。

“月閒,你來啦。”架子床上的人握著玉碗,笑著招呼她。

封月閒一時未動,但到底抵不過心頭親近對方的欲.望,走近了些:

“何事尋我?”

問完,封月閒才注意到,宋翩躚不過吃了個藥膳,額頭便附了層薄薄香汗。

白熱的水汽輕撲撲飛到宋翩躚臉上,在雪色上鋪陳極淺的胭脂,如醉酒之態,較平日嬌美三分。

封月閒目光一燙,嘴上卻輕嗤:

“若還未好,便彆急著操勞。”

不用宋翩躚說,她就知曉,宋翩躚喚自己來定是公事。

她也隻有公事會尋自己。

想到宋翩躚這勞碌命,並這對細細肩,封月閒口氣和緩些,冷媚中透著些被嬌嬌人兒勾出的啞:

“外頭有我看著。”

為了讓小公主放心休養,封月閒在床邊矮凳坐下,聲如晨霧薄煙:

“賢妃這事,倒是把皇上氣精神了,在朝上耍了好大一通威風。”

“賢妃今兒才會從乾清宮私獄出來,聽聞皇上本想賞她一丈紅,念著宋端,才留她一命,送入冷宮,以後都不足為慮了。”

宋翩躚笑了笑:“也不知她與皇上說了多少。”

“看這情形,不該說的都沒說。”封月閒嘖了聲,“她對自己倒是狠心,聽聞已經被折騰得不成人樣了。”

句句都是“聽聞”,但句句都如親眼所見,封月閒隱透在宮中的勢力可見一斑。

“席家已為她所害,此時若是說出,她當真枉活這一生。”

宋翩躚說著,看向封月閒,視線交彙間,剩下的,不言而喻。

封月閒哪受得了這般注視。

她暗怨宋翩躚這雙如秋水般溫柔的眼,將心神放到公事上:

“楚王在金明池那天,便退到城外自保。一見事敗,已往滇南去了,行事很是穩妥。”

封月閒不鹹不淡地誇了句,“我的人還在他身旁,沿途做下記號,人手已備齊跟上,隻待一聲令下,便能把楚王捉回上京。”

“雖無人證,但在如此時機,楚王不在封地,卻在上京附近盤桓,皇帝那端定起疑——且擅離封地已是大罪,楚王逃不掉的。”

局勢分外明朗,機會難得,封月閒已覺得沒什麼好商討的,隻是知會宋翩躚一句,待她點頭便要遣人捉拿楚王。

下一息,宋翩躚卻道:

“放他回去罷。”

“為何?”封月閒蹙眉,宋翩躚要放過楚王?

因為康雪英。

當初教授封月閒君子六藝的,是康雪英之妻,兩人琴瑟和諧,一度傳為佳話。

封月閒自小受教,與康雪英一家感情甚篤。

結果康雪英妻族全族為楚王所害,甚至包括不足一月的嫡子,隻剩他一人苟活於世,被將軍府救下。

康雪英悲痛仇恨下,易容改貌,前去楚王身旁做枚棋子。

他認定的棋手,便是當時還未長成的封月閒。

宋翩躚記得,資料裡帶過一句話:

康雪英發妻呂氏極擅棋,教導封月閒後,連稱自己後繼有人,因而,康雪英甘為棋子。

在原本發展中,封月閒循著記號找過去,也做好了接應保下康雪英的準備。

但窮寇莫追,楚王在切身威脅下,找不出泄密者,便把身邊為數不多的都殺了,包括康雪英。

封月閒雖成功重挫楚王,但康雪英遇害讓她自責不已,引為畢生憾事。

既然宋翩躚已經知道,便可以避開這個結果。

不過多費些力氣罷了,這很值得。

宋翩躚看著麵前的封月閒,目光柔軟,她把玉碗遞給雪青,手交握在腹部,道:

“沒有人證,父皇雖會起疑,卻不能一招至死,恐生變數。”

宋翩躚半句未提康雪英。

不要讓封月閒有負擔的好。

她不同於自己,她身上是“封月閒的半生”鐫刻下的印記,對這個世界的人的感情,是實打實的。

封月閒還要再說什麼,宋翩躚道:

“況且,我有意令藩王入京。”

“嗯?”

宋翩躚笑盈盈道:

“到時,便請楚王來京罷。”

看來宋翩躚另有安排。

封月閒默了默,頷首應下:

“好。”

宋翩躚見她好似興致不高,想了想,解釋道:

“我不是想瞞著你行動,隻是——”

“在公主眼中,我是如此多疑之人?”封月閒懶聲道。

她烏睫一扇,看向宋翩躚:“待你病好了,再費口舌罷。”

可不就是多疑,宋翩躚心想。

但能得到封月閒信任,不管是因著什麼,都讓人心中止不住漫上些許甜意來。

“可還有事?”封月閒問。

“有的。”宋翩躚讓雪青走了趟,拿回個錦盒。

錦盒繪著如意雲卷兒,封月閒一眼看去,便認了出來。

宋翩躚接過,指尖撥動銅扣,哢噠,裡頭的靈芝紋水晶簪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