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公主的小嬌妻(27)(1 / 2)

自打惠妃生辰宴的事兒定下來, 後宮裡很是活泛。

“生辰宴上你要戴翡翠鐲子?”齊寶珠打著葉子牌,興致高昂道,“我那還有對金鑲玉的, 你若是用得來, 我給你送來。”

天天組牌局的許婕妤:“哪好借你的用。”

“你不用的話, 那日可就更比不過我了。”左昭儀扭著腰道, 趴在陸美人肩背上, 替她甩出張牌來。

又是一陣鬥嘴聲, 女子聲音如鳥雀啼鳴,你一言我一語, 雖有些吵,但極為熱鬨。

在後宮, 層層宮簷下,時間的流淌都是無聲的。

這裡頭的女子最怕的,便是無邊的寂靜。

如今最愛攢局的許婕妤宮裡,每日都有七八個後宮女子聚在一處。

甚至為了待得更舒適, 大家還讓寧才人跟太子妃申請了場地,給許婕妤換了個寬敞的正殿住。

年輕愛玩的湊個葉子牌局,賭點脂粉首飾。書香門第的才女們吟詩作畫, 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理想。愛做女工的便打絡子繡帕子裁衣裳,交流刺繡針法。

或是都湊一處鬥百草, 出去觀魚遊園、蹴鞠捶丸, 可不比自己關在屋子裡強麼。

齊寶珠腰有些酸, 喊了左昭儀坐下替她。

她站起身走動兩步, 環顧四周。

美人們伸出皓腕雪臂,葉子牌輕飄飄落到桌上。旁邊貴人悠然撫琴,顧自練著琴譜,香爐在琴案上噴芳吐麝。

窗下,貴嬪手不釋卷,還能一心二用地跟常在對弈,看的書卻是宮侍偷偷帶進來的時興話本。

主子不用伺候,外頭的宮侍就在廊下鬥草,玩得還挺緊張,不時能聽到宮侍激動的拍掌聲。

宋渠去守皇陵後,齊寶珠原以為這輩子就這樣蹉跎在宮中了,本朝普通女兒能和離能改嫁,可嫁入皇家的她終究不行,也無人敢娶皇家媳。

饒是如此,齊寶珠也滿足了,她自己年少無知犯下的錯,險些害了全家人口,幸而上天給了她一個力挽狂瀾的機會,她不貪心。

不就是一個人住麼,清淨。

齊寶珠本來都想好了,等熬死了老皇帝,到時跟封月閒小兩口商量下,讓她回家去住——

她母親早就想接她回宮了,是她變得小心翼翼了,恐皇帝對齊家不滿。

可現在她覺得,宮裡也舒適,日日都有小聚。等回了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十天半個月才能出去逛一圈,還沒宮裡熱鬨呢。

她現下又是個守活寡的,到時更遭人嫌,幾個嫂子估計也看不慣她。

哪像宮裡頭,大家一起守活寡,誰也沒好到哪兒去。

沒有寵要爭,就沒有齟齬,整天其樂融融的。

後宮姐妹都是官家仕女,個個花容月貌,賞心悅目,手上都有絕活,說話又好聽,齊寶珠超喜歡這裡的。

沒一會兒,慣愛下廚的昭媛端來新研究的菜式,齊寶珠聞著噴香的肉味來了精神,一邊吃得不亦樂乎、一邊喊著這下新裙子穿不上了。

“你們準備如此齊整,到時候還不是太子妃風采最佳?”

“哎呀呀,這次可說不準——聽聞公主也要赴宴呢。”

齊寶珠道:“是明壽宮那位嫡公主?我入宮這許久,還未見過她。”

“那位公主哪是輕易能見到的,一直嬌養著,隻偶爾出來趟。”

同樣沒見過的左昭儀嬌滴滴道:

“那怎都傳她容貌頂好的?我偏不信,想是口口相傳,三分也說出十分了。”

“嘖,偏你拈酸拿尖。”說話的貴嬪入宮早,笑嗬嗬道,“我可親眼見過的,公主當真美極,還不知以後要便宜哪家兒郎。”

“論容貌,整個後宮隻有太子妃能與她平分秋色,你自恃美貌,這次也隻能做個‘探花’了。”

左昭儀沒骨頭一樣賴在陸美人身上,將信將疑,不以為然,動了動鼻子調笑道:

“便宜誰——倒不如便宜了我。”

一屋子人哄然笑開。

“你也真敢說。”

“就不怕你宮侍再聽見、給你說出去了?”

“陸美人可還在這哪——”

話音落,陸美人往旁邊一挪,左昭儀哎呀一聲,差點栽到地上。

眾人又笑開了。

外頭的宮侍麵帶好奇,側耳聽著,一不留神,手下的草拽斷了。

宮侍跺跺腳:“怎麼輸了?不算不算,再來。”

喜鵲在庭院自在走著,到處尋草籽,晴光正好。

被後妃惦記著的宋翩躚,此時心中放著的,恰巧也是後宮中的事兒。

賢妃被打入冷宮,宋翩躚一直命人守著冷宮,盯著風吹草動,目前尚無異常。

萱草去了三皇子身邊,帶著楚王在宮中殘存的勢力,牢牢守著宋端,哄著他不要外出惹事,生怕這位小主子再觸了聖上眉頭,遭了厭棄。

不過萱草伺候賢妃許久,到底處出點感情,去冷宮看過賢妃幾次,帶些東西。

有次,萱草趁晌午沒什麼人的時候,把宋端帶去了冷宮。

哪想宋端站在那看了看形容狼狽的賢妃,嫌棄地避開賢妃親近的舉動,還責罵萱草,說萱草擾他午憩、原來就為了讓他過來看這個。

對賢妃來說,這無異於往她心口紮刀子,當天晚上,她就在冷宮的木板床上發起了熱,自此纏綿病榻,不曾好過。

宋翩躚想到這,沉靜如她,眸中也不禁劃過絲諷刺。

楚王要進京,宋端留了這麼久,也該解決了。

在原劇情中,賢妃與楚王穢亂後宮、且誕下三皇子的事兒,同樣是由封月閒揭出來的。

封月閒當時是為了讓皇帝無可選擇,在二皇子三皇子都廢了後,想讓大黎仍然姓宋,隻能同意由封月閒擇立皇太孫。

同時,楚王在皇帝麵前刷足了好感,一直表現得很孺慕皇帝這位兄長,封月閒作為兒媳,怎麼也比不過親手足在皇帝心裡的分量。

皇帝越信任這個皇弟,信任到封月閒幾次揭穿楚王動的手腳、都在楚王哭訴下原諒了他,等知道楚王給自己戴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後,越是無法原諒。

這局,就是為宋端和楚王這對父子設的。

而換到宋翩躚這,她借助太子身份,直接提出膝下無子這條,要求過繼旁支血脈,等楚王入宮,兩個事項便可同步進展了。

這個朝代的親子鑒定,就如《洗冤集錄》裡所著的那般,用的是合血法,即滴血認親。受這個朝代的認知局限,封月閒在查出此事後,也隻能通過這種方式向皇帝證明,宋端非他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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