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衡在粵式餐廳的包間等了宋翩躚半小時,才等到宋翩躚。
他打量宋翩躚,眸中帶著不悅:
“怎麼才到?”
這是第一次,宋翩躚敢讓他來等她。
宋翩躚將大衣脫下交給侍應生,在席衡對麵坐下。
席衡想到孟躍說的話,道:
“因為昨夜的事?我跟你說過好幾次,我經常不在家,下次彆再犯了。”
“你為什麼會覺得,錯的是我?”
宋翩躚純屬因為好奇問出了這句話,席衡是什麼腦回路?
不管原身心態是多麼小女生,跑到男友家門口固執地等。席衡在彆處溫柔鄉快活,沒看手機,讓女友吹了一夜冷風,此時反倒指責女友不懂事。
宋翩躚潛意識覺得,自己以前沒有接觸過這種人,連人模狗樣的皮都不披,自私得理直氣壯。
席衡一愣,隨即眉間皺起深深折痕,繼續用指責的語氣道:
“你還是心情不好,我不想跟你吵架,你乖一點。”
宋翩躚不置可否,但把剛拿起的筷子放了下來。
有點倒胃口。
席衡繼續說:“明晚打扮一下,孟躍會去你家接你。”
他不問宋翩躚有沒有其他安排,隻微微勾唇:“你聽話,我就會對你好。”
宋翩躚聽他巴拉完,抿了口檸檬水,道:
“我也有話跟你說。”
席衡看著她秀美優雅的坐姿,挑了挑眉。
“我不會繼續做公司前台。”宋翩躚通知他。
“你才做了三個月,你知道的,我沒辦法讓你來總裁辦公室。”
席衡用怪她不懂事的語氣道:“為了我們的將來,你應該忍忍,不要因為夏蕾隨便扣你工資,就鬨出這麼多事。”
“我工作已經很累了,你幫不上忙,也彆搗亂。”
宋翩躚眉眼不動,抬了抬手,掌心朝他,做出讓他stop的動作。
席衡啞了下,隨即不快地看著她。
看到她和聶淩波極為相似的唇鼻,和眉眼間的幾分相似,席衡和緩語氣道:
“你今天怎麼了,突然這麼不可理喻,那點工資算什麼,是卡裡的錢花完了——”
“事實上,我在考慮我們的關係有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宋翩躚冷靜道。
“……你說什麼?”
“我現在心情很差,如果你再說下去,我現在就會和你分手。”
席衡擰眉看向宋翩躚,心裡怒火高漲,顯然氣得不輕。
在猛灌了一杯檸檬水後,他目光沉沉,看著宋翩躚那張神似聶淩波的麵容:
“明天,孟躍會去接你,我希望明天的你已經冷靜了。”
說完他拿起西裝外套,拋下宋翩躚,先行離開。
宋翩躚從始至終,安之若素。
席衡這個人性格比較複雜。從小時候的經曆看,他敏感自卑,因此在站到高位時,他容不得彆人半句忤逆不從,尤其是在對女友上。
女友被他視作自己的所有物,他像踐踏路邊野草般肆意踐踏著女孩們的人格和自尊,卻用仰望月光的目光注視著天上的明月,自負又自卑。
宋翩躚沒興趣做個引導他向善的聖母,也不會和他繼續這種關係。
在席衡離去後,她獨享美味佳肴。
總算吃得下去了。
宋翩躚邊吃著嬌嫩可口的脆皮乳鴿,邊在腦海中對目瞪狗呆的09道:
“我認為結束這段關係,是最合理的發展。”
“……”09道,“雖然,但是……”
她糾結半天,說不出個什麼來,畢竟她也覺得,要不是圖錢和那張刀削麵,應該沒人看得上席衡才對,宿主兩個都不在乎,踹了就踹了。
但是……
“剛開始就結束了?”
兩項任務這就完成一項??
宋翩躚搖頭。
看席衡和原身能糾纏出一本虐戀情深的狗血替身文就知道,席衡不是什麼能乾脆放手的人。
現在的宋翩躚不過是一個普通職員,無根無基的女學生,麵對席衡是絕對的弱勢。
就算提出分手,席衡不放手,工作和生存上的為難就不說了,還有總裁文那麼多強取豪奪情節。
宋翩躚不想挑戰席衡淺薄的法律道德觀念,因此剛剛沒有立刻提出分手,分也分不掉。
宋翩躚擦拭唇角汁漬,動作不疾不徐。
再說,明天晚上,不用她分手,席衡就要主動從她麵前消失一段時間了。
宋翩躚說做就做,回去就找經理提交了辭呈。經理哪敢隨便放人,一通電話打到總裁桌上。
不知道席衡說了什麼,經理惶恐應聲,這才跟宋翩躚說,辭職可以,但是要等他們找到接替職位的人。
宋翩躚沒有讓經理難做,應下了。
一向乖巧聽話的宋翩躚突然鬨騰起來,雖然席衡不覺得是難以解決的大事,卻著實讓他心中不悅。
宋翩躚還是太愛使小性子了,不過席衡還是喜歡她的,尤其是她的下半張臉——
對著那張臉,她隻要不鬨得過分,席衡都會包容她。
他甚至貼心地準備了交往一周年紀念日的約會,就在明晚。
宋翩躚她向來很吃這套,到時候一定會感動,不再不懂事地揪著夏蕾這件小事鬨。
這都在席衡計劃內,其他小打小鬨無傷大雅。
席衡鬆了鬆眉頭,轉而將宋翩躚拋到腦後,打開社交軟件,熟練地找到聶淩波的主頁。
他用渴望和仰慕的眼神看著照片裡的人。
聶淩波出席了一個業內座談會,在一眾中老年男人間,她成熟嫵媚,直視鏡頭,那雙眼好像能勾人魂魄,輕易掠奪所有人的心神。
再看小視頻裡,幾乎在場所有人都若有似無地注意著她的動作,她一走動,帶動所有人的視線,人們用目光向她致意。
新聞用聶淩波的出席來作為標題,寫在最顯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