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的小主人(02)(2 / 2)

“我想到了。”鬱儀輕笑著拍手,“等三日後傀儡認主,有娘親的傀儡時時伴我左右,這陣法自然就可以關上了。”

“師姐,這樣是不是極好?”

鬱儀笑得輕鬆寫意,曲希蓉心裡卻惱怒非常,可她能說出什麼來?

來這裡之前,父親還叮囑自己小心行事,莫要勾起鬱儀的警惕,哪成想她親自來一趟,連洞府都進不去,更彆說窺伺傀儡,還被鬱儀拿話堵住了嘴。

話說到這份上,曲希蓉隻好點頭,還不得不說點誇讚鬱儀的場麵話,最後她重複強調了無數次的說辭:

“你現在沒有修為,傀儡認主一事對你來說頗有風險,說不得就要血儘而亡,定要等到三日後,我父親和宗門長老齊集一堂為你護法,明白嗎?”

鬱儀點點頭,笑得毫無心機,像岱淵峰上的冰雪般純淨:

“生命攸關的事情,我曉得的,師姐放心。”

晾鬱儀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不當回事,而且她又什麼都不知道,曲希蓉思來想去沒有遺漏,便敷衍鬱儀幾句,回去找父親。

三日後的事情還有一番謀劃,這絕無僅有的替命傀儡,這半神器,怎麼能給鬱儀替命。

她一個廢物,命多賤啊。

曲希蓉離開後,鬱儀披著鶴氅,踩著冰瑩的凍雪,踱步回到洞府內。

睡了一覺起來,又遭曲希蓉一番對質,她正是精神飽滿的時候,甚至連頭腦都格外興奮清醒。

她再度來到傀儡麵前。

鬱儀把傀儡的法衣剝去一半,露出心臟的位置,再把傀儡放平,讓傀儡平躺在床榻上。

她怎會再給曲家時機動手腳。

她哼著娘親常哼的小調,從儲物鐲裡挑了把精致的銀刀。

認主傀儡和認主其他法器沒什麼大不同,擱鬱儀這還是要用血。

隻是,傀儡這具軀殼裡半點血液也無,她一身血液都要用主人的。

對修仙者來說,隻要不動精血,一身血液放空都沒事,可鬱儀不行。

更麻煩的是,她經脈寸斷,連有品階的丹藥都用不了,隻能用些不入流的,否則靈氣過於濃鬱,她會爆體而亡。

幾乎放空一身血液,還不能含服上好丹藥保本固元,這認主一事對鬱儀來說的確極為危險,稍有不逮便要殞命。

可此時的鬱儀,怎會因為怕死,就將命運再次交予仇人手中。

鬱儀取了幾粒不入流的培血丸含入舌下,將銀刀放在臂彎上,用刀刃刮過薄薄的皮膚。

冰涼的,尖銳的,稍一用力,便能刺破瓷白的這層皮,露出嫩紅的肌理,源源不斷的鮮血將會迫不及待、爭先恐後地鑽出來。

鬱儀忍不住舔了舔唇。

她眼睛迷離起來,麵上浮現淡淡的潮紅。

她將所思所想,付諸現實。

銀白如月的刀尖立在臂彎上,像一粒會動的冰冷星霜,在白淨細嫩的小臂上劃出五寸長的口子。

她睇視傷口,等了兩息。

血跡很快從極細極長的刀口處滲了出來,如從雪底下漫出的妖異汁液,很快洶湧起來,順著小臂,蜿蜒出一道腥甜的痕跡。

鬱儀麵無表情地看了看,將小臂翻轉,舉在傀儡上方。

嘀嗒,嘀嗒,聲音愈發密集。

起初還是一滴滴地落。

鬱儀不滿意,將刀口劃得更深,將手腕也割了個口,這才滿意。

她看到血液統統落到傀儡的心口處,被瞬間吸入。

毫無阻礙,一絲不剩,甚至顯出了幾分貪婪和渴求。

“都給你。”鬱儀輕柔道。

越給,越多。

鬱儀的唇已經沒有顏色,頭腦暈眩,身子乏力。

“還不夠嗎。”時機差不多了,她一粒粒吃下培血丸,甚至還有心情調笑傀儡,“真貪吃啊。”

不過,隨著傀儡吸納的越多,傀儡的麵容漸漸紅潤起來,仿佛將鬱儀僅存的好氣色都吸到了自己這來。

鬱儀看她這模樣,心想這傀儡若是不合心意,自己可真是虧大了,到時隻能拆了她一身好材料,償還自己今日所受的折磨了。

培血丸已經吃到了最後一粒。

這丹藥品階不行,用在凡人之軀上還算靈丹妙藥,能保鬱儀不死,但也僅是不死而已。

鬱儀眼前止不住地發黑。

她僅憑心頭的意念在扛。

她確信自己扛得住。

鬱儀用力咬破舌尖,腦中清明了些。

她看向自己早已紅成一片、翻著皮肉的小臂,眼神一狠,就要將刀口再撕開些。

她探出手去,正要動作,眼角餘光之中,傀儡睜開了眼,直接而準確地將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榻上的傀儡,一身金紅法衣褪到腰間,露出瑩白曼妙的肌體來,從肩頭到細腰,曲線順滑而下,溜入衣裙間。

在肌體之上,是一道道色如紅玉的痕跡,順著經脈流向她的四肢百骸,像樹枝的脈絡密密織成,紅白相映,有一股妖異之美。

鬱儀定睛,她一身血液還未放儘,傀儡就認主成功了?

她來不及多想,下一瞬,傀儡從榻上坐起身來,將自己擁入懷中。

動作小心翼翼。

“我醒了。”

傀儡的手捧起鬱儀染著鮮血的手臂,用法術凝住累累傷痕。

她的手是溫熱的,柔軟的。

傀儡的聲音溫柔得仿若輕歎,又把自己擁得更緊了些:

“你可以休息了。”

作者有話要說:以我血液,築你血脈。

寫到“鬱儀哼著娘親常哼的小調”,作者腦海裡緩緩響起: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bushi)

晚安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