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的小主人(49)(2 / 2)

幾息間,便有三四位修士站了出來。

“琉焰門乾安,合體期。”

“風武宗,李澩。”

“地浪州散修,道友請。”

……

既是多位修士有意,少不得輪番打個來回。庭院內當場架起了擂台,眾位一掃悠閒模樣,氣氛火熱激烈,眸中閃爍精光。

“第一件就是這樣的至寶,哈哈哈。”錢度暢快笑道。

在場都是高階修士,術法神通精妙無比,宋翩躚眸中染上興味,興致也被帶動起來:“的確精彩。”

第一件封脈魔石最後被氣勢無匹的羅傑過五關斬六將奪到了手,魔石被他摘下的下一息,另一個丹藥瓶出現在了洗硯池上。

錢度作為本次承接仙宮的城主,當仁不讓地取下丹藥,擰開將圓滾滾的丹藥取出給大家看:

“是清神化毒丹,能滌蕩一切毒素,治愈暗傷。”

這是一枚“偏科”的天階丹藥,隻能清毒。但附在骨肉中的毒是最難擺脫的,有親友飽受其害的道修眼睛猛然迸出神采,跨步上前,開啟第二番較量。

碎骨寶竹、白玉冥砂、青霞神蕊……一件件的至寶從洗硯池中浮出來,掀起陣陣灼熱的呼吸聲,伴隨著一場場異常激烈、又點到為止的奪寶較量。

青霞神蕊被十絕書院的長老摘走後,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下,池上緩緩顯出一件形狀怪異的石頭來。

那是塊隻有一麵邊緣極不規整的青灰石頭,有一尺厚,定睛一看才能認出來是個什麼:

“是座斷了的石碑……?”

再仔細看,斑駁的石碑中,還封著朵深紫近黑的花。那花倒也怪,明明已經嵌在了石碑上,卻仍栩栩如生,纖細的花瓣柔軟而鬼魅。

“是須彌石!”錢度第一個喊出來,語氣不乏激動,“我尋了它多年,今日總算見到了。”

須彌石!這下沒認出來的也聽明白了,須彌石內部有充沛的空間之力,可塑性極強,據傳聞,以須彌石煉器,連雷劫的天雷都能吞噬三分。

飛升時的雷劫堪稱可怖,多少修士就敗在了這道關卡上,不得邁上通天梯。此時一見是須彌石,除卻宋翩躚,其他幾位渡劫全部站起了身,有意一爭。

其中玄羽宗的那位渡劫似笑非笑道:

“錢城主莫忘了,你已使了兩次機會了,這須彌石我們幾個還能爭一爭,你卻是不行了。”

“嘶。”錢度這才想起來,他方才已拿了套上好的暗影絕殺陣,還有那碎骨寶竹,此時是萬萬上不了場了。

“罷了罷了。”錢度重重歎了聲,可惜可歎地退出競爭。

玄羽宗的渡劫睨了他眼,唇角肆意揚起來,幸災樂禍之意格外明顯:“要麼說人得有些遠見呢,我要是錢城主你,現在腸子都悔青了。你放心,我得了這殘碑,若是有剩餘的邊角料,回頭賣給你。”

玄羽宗氣勢囂張地譏諷錢度,錢度臉色登時沉了下來,其他兩位渡劫神情也不好看。

這還沒比呢,怎麼就一副探囊取物的派頭了?可恨玄羽宗這個老妖怪是在場渡劫中修為最高的,足有渡劫後期,才有底氣如此囂張,還真治不了他。

幾個渡劫對峙,旁人根本不敢吱聲,生怕閻王打架小鬼遭殃。一時間,場上靜得嚇人。

先前閒聊不斷的那對師兄師弟早已縮到了牆角,成了對鵪鶉。

“如此豈不是成了單數,這便不美了。我還未出手過,便來跟你湊個數。”

低沉又輕柔的女聲徐徐響起,這股聲音不大,卻足夠閒適,仿佛將現下劍拔弩張的場景視若無物,如微冷的春風拂過,將凝結的冰霜吹得四處流散,再成不了型。

師弟耳朵酥酥麻麻的,忍不住抬起頭來去看——是她,果然是她,淩雲宗的宋翩躚。

他若是左右看看便知,抬起頭去看、卻被吸引得收不回視線的,遠不止他一人。

師弟怔怔地看著那紅衣美人不疾不徐地走出來,火紅的金蓮法衣拂過奶白的地麵,像一片火焰浮在融化的霜雪上。

篤,篤,篤,她的腳步似踏在人心上,合著有力的心跳,勾起一陣綿延不絕的回音,震得人胸膛都滾燙。

那張容顏更是勾魂奪魄,豔絕無雙,眉尾勾著萬種風情,紅唇噙著風月無邊,鴉鬢濃黑。

她看向玄羽宗方向,唇輕輕開合:

“你來?”

這簡短的兩字,氣定神閒,睥睨無雙。

師弟卻心神一蕩,身上竄出冷顫大汗。

他深深地埋下頭去,這不是他能覬覦的人,連多看一眼,都是冒犯。

宋翩躚取出七星雙鳳刀,眼神定在玄羽宗的渡劫身上。

此時這位渡劫已然笑不出來了,宋翩躚突然感到一絲興味,她猜測這位渡劫縱然沒跟自己交過手,但一定從宗門長老那裡聽說過自己,否則不會一副警覺又難看、仿佛被當眾打臉的臉色。

但他的感受與宋翩躚無關,她站出來並非是針對這個矜傲的道修,也不全是為了還錢度一份人情。宋翩躚側頭,瞥了眼那塊殘碑。

旁人都注意著這塊分量不小的須彌石殘碑,而宋翩躚注意的是石碑上的那朵不知名的花。

這是她第一次在小世界感應到快穿局的氣息。

她一定要拿到它。

宋翩躚遊刃有餘地與那渡劫鬥著,在修仙界待久了,她偏愛上了使刀搏鬥,而非術法神通。七星雙鳳刀在她手中乖巧而輕盈,打在對方身上時,衝起淩厲無情的刀芒,似要將一切割裂。

宋翩躚打得酣暢淋漓,甚至愈打愈烈,仿佛一身身骨這才活動開。對方卻從剛開始的應對自如,逐漸相形見絀,甚至疲於應對。

“這也太……”

“方才都打得有來有回的,偏偏這一場一方是被壓著打,該說什麼?不愧是宋宗主。”

他人議論紛紛之餘,另兩位參與爭奪的渡劫期前後腳地回到了隊伍中,竟是直接棄權,不比了!

眾人嘩然。

有人小聲嘀咕:“這兩位老祖也不丟人,要是像玄羽宗這位上去當場挨打,才是真的丟死個人了。”

“可不是嗎……”一時間,大家竟然都能理解他們了。

打鬥進行到最後,宋翩躚刀背一攔、一劈,將那人擊退,直直跌落到擂台下方,她揮刀立於地上,長發有些淩亂,不乏暢快地一笑:

“承讓了。”

台下看不到的位置,幾息後才傳來對方悶而乾啞的回應,仿佛喉頭含了血:“……宋宗主客氣。”

玄羽宗的弟子簇擁過去扶起自家老祖,灰溜溜地回了自家的場地。

宋翩躚將刀立在身側,拱了拱手。

她側身,目光落在殘碑之上,身隨心動,漂浮到洗硯池上,伸手去摘殘碑——

當是時,突然有另一隻冷白纖長的手,斜斜從宋翩躚身前插過,直奔殘碑而去。

宋翩躚反應迅捷,一個擰身避開,警惕退讓的同時以靈力擊退來人。

下麵傳來錢度的怒吼:“是誰擾亂秩序!”

“這女子……好似未在仙宮中見過呀。”

一位渡劫驚訝道:“她的修為……與我在伯仲之間。”

還是位渡劫?現在渡劫這麼不值錢了嗎?四處又起騷動。

混亂當中,洗硯池上,靜靜懸立著兩個身影。

一紅,一黑,俱是體態修長曼妙的女子。

那突然出現的渡劫女修身著純黑裙裳,愈發顯得露在外頭的肌膚白得晃眼,甚至連麵上都戴著純黑的麵具,隻露出一雙眼來。

來人自然是鬱儀。

她萬萬不曾想到,自己要來與宋翩躚爭奪殘碑。

她對上宋翩躚的目光,很快移開,卻瞥見宋翩躚伸出手,似要隔空取物。

鬱儀眸光凝住,腳下一動,傾身上前,竟直接將殘碑擁在懷中——

她做好了硬扛宋翩躚這一擊的心理準備,甚至已經闔上了眼,但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未襲來,反而有一股強硬的靈力繞上她的腰,像繚綾般緊貼著纏了幾圈,生怕她跑了般——

鬱儀睜開眼,看向宋翩躚。

腰間傳來拉拽之力,鬱儀被宋翩躚引至身前,不容拒絕。

如濃濃夜色凝成的蝶,奮不顧身地投向烈烈火焰。

麵具蓋住了鬱儀差點掩飾不住的神情,她輕輕吸了口氣。

宋翩躚的容顏近在咫尺,鬱儀甚至能看清她眼下那道狹長陰影。

那雙眼微微轉動,直直與自己對視,淺茶色的瞳孔冷淡無情,似覆了霜:

“你不乖。”

作者有話要說:洗硯池:SSR掉率拉滿的仙宮限定池子【bushi】

大家晚安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