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的小主人(完)(1 / 2)

此次仙宮開啟一事,因著魔修攪亂有了不同的變化。

魔修竟能令在道修麵前不起波瀾的洗硯池助她脫身,從宋宗主手底下搶走至寶,登時讓道修心中警鈴大作。

魔修現身的隻有一人,可如此猖狂,未現身的還有多少?他們又能操控仙宮的哪些地方?此時仙宮在道修眼中再不是個平和無害的寶庫,而是處處危機四伏的戰場——

但誰也不願意放棄到手了的機會、撂下唾手可得的至寶離開,因而到最後,大家不僅在仙宮內圍緊跟大部隊,到了外圍要分散時,都抱團抱得緊緊的,生怕落了單,遭了毒手。

可想而知,在他們親眼見了渡劫魔修的存在後,個個都覺得跟著渡劫期的最有安全保障,特彆是淩雲宗那位,當時大家都看在眼中的,若不是洗硯池的門道在,那魔修都被宋宗主捆住了呢。

一時間,宋翩躚身旁除了淩雲宗和天風城的人,又圍上來了不少道修。他們不見得聚在宋翩躚身旁,而是繞著她散開,邊警覺邊尋寶,若是稍有風吹草動,便能像受了驚的兔子一樣蹦躂回來。

就這樣提心吊膽又所獲不菲地過了五日,直到仙宮即將關閉,他們也未曾見到第二個魔修。

“魔修呢?”

走出仙宮的錢度舒了口氣,卻又疑惑不解。

宋翩躚斂下眸,她也不知。

但她想,鬱儀該回來找自己了,她會回來的。

錢度若是能看到仙宮鎮壓之下的魔殿,便能明了,為何他們一個魔修都未見到。

魔殿的門敞開著,自鬱儀進去後便未再闔上,但裡頭的魔修卻沒有一個能從殿門逃出。

自殿門往裡去,遍地死寂,隻有灰燼在無聲燃燒,有些仍帶著紅粼粼的火光,比空氣還輕,不必乘風,便慢慢向上浮去,一片肆意流蕩黑紅海。

灰燼厚成了軟綿的地毯,曼枝一腳踩上去,差點陷進去。

楚風捏著她後領把她“提”起來,實則是替她用了個法術、令她懸空而立,不必沾這些魔修燃到極處留下的一抔灰。

“這麼不小心?”楚風說的還算人話,就是臉上寫滿了調侃,仿佛在看小呆子。

曼枝伸伸頸把她手彆掉,臉上還有些不自然,因而笑得愈發假,甜蜜蜜道:

“這不是剛恢複記憶嗎,死鬼。”

曼枝就是故意惡心楚風。

她將蛇口蓮從須彌石中取出後,果真如楚風所說,一點流光直竄入她識海、再轟然炸開。

隨後據楚風道,她沉睡了足足五日,而楚風就在旁邊守了她五日——聽到這的時候,曼枝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裙裳,發現整整齊齊時竟然有點失望,楚風怎麼是個正經蛇啊——等她今日醒來後,腦中那段從前並未察覺的空白記憶,被這點流光嚴絲合縫地填充上。

除卻楚風所說的,她用秘法易命、令楚風重生在千年後外,她甚至在沉睡中,“看到”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那女子一襲青碧如水的寬袖法衣,落在她眉心的手指溫溫涼涼,很是舒服。她從自己眉心取出一粒流光,卻未給曼枝帶來任何痛感,甚至在她轉身離去時,曼枝心頭湧出了陣陣眷戀不舍。

用喜歡概括過於淺顯,那是一種沉壓壓堆在血脈中的情緒,曼枝隻能這樣概括,就仿佛……對方是自己最親近的長輩。

這份充滿信賴的依戀,讓曼枝蘇醒後忽然明白,楚風提起穹靈時為何是那副神態語氣,心中再無法生出一絲不快。

記憶回籠後,她明晰自己果然是秦意,再麵對楚風時,一時間還有些說不出的彆扭感,她不快樂了也不能讓楚風得意,故意扭扭捏捏地嬌嗔一句,惡心一下楚風。

誰知道,那句“死鬼”喊出去,楚風怔了一怔,素來白得毫無雜色的臉上竟浮起一抹輕紅,就在眼下腮上,直漫上了眼角鬢邊。

“你——?”曼枝話都不會說了,這這這大蟒鞋怎麼臉紅了啊。

看楚風抿唇側過頭去,露出泛著紅尖的耳朵,曼枝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拯救尷尬的兩人,不小心真心話脫口而出:

“你這樣還挺漂亮的。”

話衝出口曼枝就被自己嚇到了,她怎麼好像在調戲楚風?活像修真界登徒子調戲高冷佛家蟒妖。

眼前的蟒妖一身聖潔高冷的白,麵上比桃花還淺的紅已然退去,張著雙青灰色的瞳孔看過來。

“……”曼枝眨眨眼。

“花言巧語。”楚風輕哼一聲,說話聲音有點低啞,最後睨了她眼,轉身率先往殿裡去。

曼枝摸摸鼻子,清了清嗓子,飛快揚了揚唇角跟上。

曼枝循著對魔氣的感應朝正殿而去——如今滿宮殿都是灰燼,也不知鬱儀是殺了多少,隻剩正殿還有殘餘的魔氣。

待走近,還未做什麼,便聽裡頭傳來驚懼痛苦的嚎叫:

“你究竟是誰,又怎麼會有鳳印!你——您是魔後?”

“求您饒我一命,我願將影傀儡術交出來,供您驅——”

“在迷陣時,你不該那樣看她。”

另一個低沉的女聲打斷他的叫嚎,她聲音不大,卻蟄伏著極深的躁鬱狠戾,這句落下,滿魔殿的屍塵煙灰陡然一蕩,如臣民聽聞王音,戰栗不休。

那魔修聲音戛然而止,隨後再未能說出第二句話。

曼枝和楚風相視一眼,走到正殿門前。

光隻照到門前的一片區域,門前如今躺著三兩堆勉強能看出人形的屍體,曼枝掃了眼便認出,其中一個是合體,另個是渡劫。

她抬眼看去,正對著殿門的玄黑王座上,鬱儀緩緩站起身,身前的魔修轟然倒下,散成一地灰末。

王座前的人背後鴉發流瀉,紅棕的瞳孔中沉著無儘晦暗陰鬱。她眉眼之間的殺戮之氣還未散去,抬眼看過來時,甚至讓曼枝心下一跳。

除了這份神態,曼枝更注意到,鬱儀如今與宋翩躚已像了九成九,如果不是曼枝知道她的真身,幾乎以為麵前是宋翩躚那尊殺神。

“殺紅了眼了這是?”曼枝定了定神,調笑道,“你要是這樣去見宋翩躚,她還不得怪我教壞她家孩子手撕了我。”

她說完,鬱儀麵上未作回應,但一身氣勢稍稍收斂,她眼神漠然地從地上的灰燼劃過:

“他是最後一個,可以離開了。”

“這麼著急?你就不問問我們的情況嗎?”

已經往外去的鬱儀頓步轉身:“你不說我都忘了——須彌石給我。”

“你要須彌石做什麼?”

“翩躚想要。”鬱儀說完,想起來她並不知道宋翩躚是看上了石頭還是花,“蛇口蓮你們還有用嗎?”

“……不用了,完好著呢,拿去哄你家傀儡去吧。”曼枝偷偷翻了個白眼,手上利落地把東西取出來,往鬱儀懷中一拋。

鬱儀將須彌石收起來,伸手接住蛇口蓮。

她指尖觸到蛇口蓮時,那靜止的柔軟的蓮花花瓣輕盈盈地舒展了下,動作極其輕微,鬱儀低頭,隻見黑紫色的蓮心上浮起了三粒極小的光點,僅比灰塵大一絲。

曼枝和楚風也隨之注意到了,曼枝莫名其妙:“這是……彩蛋?”

它的戲份不是結束了嗎?怎麼隔了半天,還有親女兒才能觸發的後續劇情的?

在三人的目光下,它們飄飄蕩蕩,分彆融入了三人的眉心。

她們不約而同地闔起了眼,久久未動。

鬱儀搜索識海並未感受到什麼,她睜開眼:“你們感受到了什麼嗎?”

楚風這才徐徐睜開眼,她麵容平靜:“不曾。”

“不是要去見宋翩躚,走吧。”

反而是曼枝道:“等等,還有一事忘記與你說。”

-

仙宮之外,眾人還會在此逗留三到五日不等,交換他們在仙宮中得到的資源。

宋翩躚未去做交易,她在錢度安排好的一處獨居小院落腳,這山上隻有這麼一座小院,極為幽靜,種滿了紫金竹林,無人敢來擾她。

紫金竹林外有一套古樸無華的石桌石凳,月夜下清風拂過,竹林簌簌,生長在竹林中的妖兔探頭探腦,偷瞧著石凳上的女子,時不時抖抖耳朵,靈動之極。

宋翩躚一笑,衝它們招招手。

竹林中的妖兔多年不見人,極為單純,也不怕人。但宋翩躚一身修為在身,它們懾於她的威儀,憑著求生本能,即使心裡蠢蠢欲動,腿已經被嚇軟了,哪敢過來。

宋翩躚瞧著它們憨態可掬的模樣,不期然想起那隻總向自己撒嬌撒癡的小貓,她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

“轟隆——”

不過轉眼間,原先尚算皎潔的月色被狂風濃雲遮擋,天上雷光陣陣,濃黑的雲滾滿了大半邊天,一眼看去,如天之欲傾。

這是有人在渡劫。

宋翩躚靜坐著,看妖兔抖抖索索地迅速跑進竹林藏起來,她端坐在滾滾劫雲下,飲了杯尋常的烈酒,入喉滾燙辛辣,卻無甚旁的滋味。

一杯接著一杯,這盅酒她飲了一個時辰,直到月色重新落入酒杯之中。

雷雲散了。

宋翩躚展了展眉,目光遙望山下小路方向,卻不曾想到,她落在地上的黑影中緩緩浮現一個人形,自她背後,用兩條瑩白緊致的手臂勾住她的腰,從背後將她攬入懷中,姿勢繾綣而強硬,仿佛要將她禁錮,再徹底獨占。

宋翩躚呼吸停了拍,她垂眸,腰上扣著雙手臂,而肩上猛然一沉,有人在她耳畔輕輕呼吸,鼻間擦過她側頰,潮濕的鼻息打在她臉上:

“姐姐在喝酒。”

宋翩躚的臉冷下來,將酒杯往桌上一按,撇開頭避開。

“放開。”

“不。”鬱儀果真說道做到,她說不放開,宋翩躚便掰不開她束縛在腰間的手。她恍然想起,鬱儀方才又渡了雷劫,如今該是大乘期了。

距離飛升不過一步之遙,在修真界是頂尖的,也是獨一無二的。

這個世界她一心護著的、嬌嬌憐憐的小姑娘,如今一轉眼,竟成了自己修為不如她了。

宋翩躚推卻不開,便冷眉冷眼地坐著,晾著鬱儀。玉杯將她手心浸得冰涼,喉嗓中卻滾著辛刺的酒意。

“姐姐。”鬱儀低聲喚她,她的頭發搭在了宋翩躚肩頭,宋翩躚側身避開,讓鬱儀的長發無力滑落。

鬱儀將手臂箍得更緊了,眼神濕濡濡,低聲央求:

“姐姐,彆生我氣,好不好?”

宋翩躚依舊不理她。

宋翩躚不理她,不讓她親近。

鬱儀眸中滾過躁鬱不安,眸光暗沉一瞬,又被她死死掩藏。她垂首,埋到宋翩躚頸側,鬱儀竭力控製著力道,隻輕啄著,像小獸舔水般,留下濕漉漉的水痕和點點輕紅。

鬱儀的視線越過宋翩躚肩頭,落到她身前一窪鎖骨上,那裡盛著月色。

視線再往下,甚至能窺見三分遍布春意的溝壑。

鬱儀呼吸沉了沉,舔了舔唇,因她還未退開,這點舌尖順著點在了宋翩躚頸間,像落了顆朱砂痣。

宋翩躚並未避開,她並非全然抗拒自己,鬱儀的不安紓解了幾分,如被安撫,她指尖落在朱砂痣上,使了些力,將那點淺淡的紅慢慢揉開,愈揉,愈濃。

一種情緒淡下,另種欲念蔓延開來,她悄然咬住宋翩躚的一縷發絲,用牙齒細細碾磨,如鯉魚吃花,含弄不停。

“姐姐。”鬱儀舌尖勾著宋翩躚青絲,半晌才不舍吐出,語氣可憐極了,“是我不好,我太怕你。”

“怕我?我看你是半點不怕,恣意妄為,從前敢這樣瞞我,現下又這樣對我。”宋翩躚轉身,語氣冷得如覆星霜,半分軟化跡象也無。

鬱儀何曾聽見宋翩躚用這樣的語氣對自己說話,冰冷的,失望的。

她手足無措了下,怔怔地鬆開一直環得緊緊的手。

宋翩躚心裡的氣平了平,這還像話,平日就是太縱著她,才養出了這副性子。

宋翩躚有些頭疼,從前幾個副本中,即便是最幼稚的林輕鷺都沒有這樣嬌氣。這個副本裡的青陸太容易勾起人的保護欲,又太嬌嫩,宋翩躚不禁思考,是不是她把鬱儀看得太過脆弱,保護過度,寵過了頭,兩相合力下造成了今日局麵。

宋翩躚分析局麵的思緒剛起了個頭,便被一聲極輕的哽咽聲斬斷,她抬眼看去,鬱儀眼睜得大大的,裡頭蓄滿薄薄的水光,一滴未肯落下。

哭了。

她頂著張和宋翩躚絲毫不差的妖嬈容顏,受了委屈時卻仿佛還是那個十幾歲的少女,一雙眼因水光愈發迷離朦朧,眉皺一下,誰都要心軟。

宋翩躚輕歎。

鬱儀道:“我怕你厭惡魔修。”

宋翩躚蹙眉:“我何時如此過。”

說完,宋翩躚看到鬱儀的神情,突然明晰。

鬱儀與她不同,她是外來者,有從前的記憶和價值觀,儘管宋翩躚已然接受了這個世界的觀念,入鄉隨俗地遵循,但有些觀念她從未顧及,就像她並不認為道修魔修有很大區彆。

可鬱儀自出生便是道修,她自己或許不在乎正邪之彆,但她身旁的道修儘皆將兩者劃分得清楚明白,厭惡魔修的不在少數,她有這種想法……也不足為奇。

她隻是不像自己這麼幸運,能擁有本體的意識。她像一張白紙,一次次被副本重新書寫。

“……”宋翩躚按了按眉心,怎麼她越想越覺得鬱儀也沒什麼大錯呢?她隻是太敏感不安,而這些是青陸一直以來的特性,自己早就知道並接受了,為此苛責鬱儀,是否太過較真——

“姐姐,我真的知道錯了,再不會了。”見宋翩躚神情有些許鬆動,鬱儀當即打蛇隨棍上,手悄然攥住宋翩躚袖口,細細道。

她說著,指尖一勾,從紅衣渡到宋翩躚白皙的手腕,極不安分。她邊做小動作,邊觀察宋翩躚的情態,仿佛宋翩躚隻要微微顯出些不悅,她就當即停下,退回原本的位置。

宋翩躚瞥了眼她那副小模樣,心中好氣又好笑。

這次倒是沒躲開,任鬱儀順著她的手腕滑下,握上她的手。

那隻手在寬袖衣袍之下,順著她臂腕偷偷往上爬,宋翩躚剛剛飲了許多酒,身子正燙,偏偏鬱儀體溫寒涼,撞在一處,讓兩人都露出了些不同的神色。

鬱儀半個身子覆上宋翩躚,如今兩人身量相似,湊在一處耳鬢廝磨再合宜不過。

鬱儀順著喉嗓向上,咬住宋翩躚的下巴,舌尖從她下頜劃弄,宋翩躚微張唇,鬱儀便嗅到了些酒氣,不算難聞,帶著些竹子清香。

鬱儀便也像飲了酒般,渾身都熱了起來。

正當此時,宋翩躚問了句:“小貓呢?”

鬱儀微微退開,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丹田位置。丹田位於臍下一寸半,鬱儀纖長的手指在那處一晃,指向曖.昧,兩人卻都心知肚明。

鬱儀眼裡埋著鉤子,泛著水光的紅唇一彎:

“它在這呢,姐姐要看看嗎。”

-

小院的青瓦白牆之上,竹影搖晃。

修仙之人耳清目明,床榻距離朱紅圓窗有段距離,宋翩躚伏在床上時,卻可以聽到簌簌的搖竹聲,傳入耳中煞是好聽。

身下有些黏膩,歡愉之情褪去,從肚腹漫開奇異的懶意,宋翩躚對這場風月尚算滿意,她抬起手,便要掐個潔淨術處理汙穢,卻被覆上來的人按住動作,轉而與她十指交握。

鬱儀親昵無比地貼著宋翩躚的側臉,兩張相似的容顏,神情迥然不同。

宋翩躚眉梢眼角掛著熟透了的的風情,沉澱在她每個細微動作中,把控自如。

鬱儀則更輕,媚得像抹煙,處處不放過,又野心勃勃,極易失控,與宋翩躚比,美得更危險恣意。

在鬱儀不加掩飾之時,魔魅氣息從她身上絲絲縷縷地溢出,她長頸一繞,又銜住宋翩躚的長發,順著長發在肌體上逶迤出的痕跡,一點點舔著,妖異不似人。

宋翩躚的頭發是法器材料煉成的,一直是沉鬱的暗紅色,此時無光,隻有朦朦朧朧的月色稀疏闖入房中,又被帳幔擋在了外頭,這暗紅瞧起來便如墨黑色。

這道墨黑在宋翩躚妖嬈白淨的身子上作畫,它順從彎起,越過顫盈盈的豐隆,直到平坦的小腹才停下,劃出道細長的吻痕。

鬱儀被它牽引至此,那發梢怯生生搭在幽穀邊上,打了個小卷兒,鬱儀覺得它可愛,不禁多疼了疼它,勾起發絲下麵的小腹一陣緊縮。

鬱儀低笑了兩聲,鼻息將可憐可愛的發尾激得輕輕亂顫。

花汁都顫出來了些,滴在豐腴腿根。

“還未結束呢。”鬱儀挺起上半身,玲瓏曲線一覽無餘,她毫不顧忌、甚至是在展示給宋翩躚看,又朝著宋翩躚晃了晃手腕上未褪的儲物鐲。

儲物鐲漂亮得像個貴重的項圈,而鬱儀便是乖巧戴上寵物圈、野性卻未退儘的妖物。

妖物從自己的項圈中取出了塊乳白瑩透的承光玉來,承光玉是地階的玉材,鬱儀常拿來煉器。

承光玉對溫度極為敏感,顏色會隨著溫度變化在乳白和透明間變幻,鬱儀把玩材料極為熟練,心思一動,本來長長方方的一條玉,便被剝下幾層,塑成了圓滑的模樣,形似玉杵。

“你在做什麼?”宋翩躚側躺著,撐起頭來問鬱儀,語氣不解。

鬱儀的視線在她因側臥顯出的曼妙曲線上劃過,定在那一塌細腰上,半晌才舍得往下走。

她順勢躺在宋翩躚身邊的軟枕上,眼睛和宋翩躚的直直對視,鼻尖蹭著宋翩躚的,親昵熱切,而手卻握著玉杵,從她腰線擦過,一路往下。

宋翩躚轟的一下就明白了。

“你……”

“不可以麼。”鬱儀眸中水意盈盈,笑吟吟問,手上卻未給宋翩躚拒絕的餘地。

乳白的舂杵輕輕一送,便把春水儘數從豐膩中擠出不少,有幾滴濺到了鬱儀指上,更多的裹在了舂杵上。

原本乾爽溫潤的舂杵,不過進出三兩下,已渾身濕透了,被這穠紅熟透的果肉咬住不放,進退兩難。

鬱儀拍了拍她繃緊的腰胯,語氣近乎命令:

“彆箍這麼緊。”

宋翩躚兩腿不知緣由地胡亂蹬著,將錦被掀出淺淺風浪,她羞惱地瞪了眼鬱儀。鬱儀此時可不怕她,揚眉回望,唇角噙笑。

咕嘰。

便吃儘了。

濃釅汁水浸漫,每次帶出些,便讓臀下盈了窪水,若是有月光能進來,定然要泛起粼粼亮光。但此時,鬱儀卻無暇注意這汪春水。

她湊近了看,果不其然,承光玉已經幾近透明。

鬱儀的鼻尖幾欲頂到舂杵,看得入了迷。

兩人都有神識在身,宋翩躚看她如此形狀,又切切實實感受她的鼻息拂過,渾身都燙紅了,偏偏想收起腿時,又被鬱儀的手擋住。

她不僅去擋,還做其它花樣。

那舂杵還有截在外頭,鬱儀伸手拂過,原本圓滾滾的玉,竟變成了一簇細細小小的花。

花瓣俱是透明的,分明是玉,此時卻如晶瑩剔透的冰花,四五朵小花湊到一處,再團成更大的花,擠擠挨挨,漂亮又可愛。它蹭著宋翩躚搖顫,沾染她送出的花汁,似乎要融化在宋翩躚的體溫之下。

鬱儀顯然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她欣賞著這朵從宋翩躚體中綻放的花。

花太過繁盛,便沒有鬱儀動手的餘地。她隻好以意念控製舂杵動作,搗出更深更濃的花汁。

花枝搖顫,承光玉花嬌小可憐,經不得春水頻落,不少花瓣脫落變回乳白色,玉屑四飛。

有些落在宋翩躚身下的水上,如春水梨花。有些黏膩在宋翩躚腿根,讓鬱儀一時分不清哪個更白、更透。

鬱儀指尖沾起一片玉屑花瓣,遞與宋翩躚看:

“喜歡嗎。”

宋翩躚無力地睨了她眼,一身平日難見的慵懶風情。

鬱儀著了迷般,銜著玉屑垂首欲吻。

宋翩躚並未推拒,但這一吻落下,兩人的位置登時倒了個個兒。

鬱儀不禁睜眼,去看身上的宋翩躚。

宋翩躚仍闔著眼,看不出什麼不同,她眼周熏紅,那是被自己弄出的顏色,鬱儀呼吸熱燙,卻隨之停了停,微微睜大眼。

她身下,那朵承光玉花快速合攏恢複原樣,隨之漲了一指長,瞧起來與宋翩躚裹住的那半截近乎一樣——

宋翩躚結束了這個吻,徐徐睜開眼,身體向鬱儀沉去,眼微微眯起,一笑:

“該讓我的鬱儀也嘗一嘗滋味才是。”

被撐到極致的滋味。

那截衡量兩人距離的舂杵,慢慢、慢慢、一點點消失,被吃得乾乾淨淨,吞吃,入腹。

軟肉濕噠噠貼在一處,滑得不像話。

兩處春水交彙,愈發濃了、多了。

宛如雙生的麵容和身形,含著同一件的承光舂杵,幾乎露出一樣的情態。

碾磨,輕送,一收,一縮。

咕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