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務部?”
公司上下近千人,他記不住一個小助理。
見秦鬱之並不記得,闕安尾巴尖朝上翹了些許,心情頗為愉悅:
“記不住就好。”
秦鬱之:?
闕安晃著尾巴。
女生喜歡秦鬱之也就算了,男怎麼也跟著來湊熱鬨,不是是不是雄性本身帶著侵略性,闕安頓時有了危機感。
不認識最好。
不過說起來,秦鬱之估計從小連女生手都沒牽過吧。
闕安好奇發問:“秦鬱之,你是不是從小單到大啊?”
秦鬱之剛處理完文件,這會兒端了杯咖啡,仰頭小憩,閉上雙眼:
“……嗯?”
“嗯。”
收到意料之中答案,闕安沒有意外噢了聲,詢問:“那為什麼不談場戀愛?”
有錢、臉好,出身高,凡是擁有這種頂級標配人,身邊都不乏追求者,各種鶯鶯燕燕圍繞,再不濟都至少會談一兩場戀愛,亦或有個喜歡人。
但秦鬱之是闕安見過唯一一個例外。
秦鬱之並沒對這個話題產生多大興趣,對他吸引力甚至還沒手中工作大,他隨手翻了下手中文件,簡單總結:
“沒想法。”
沒心動過,沒暗戀過,沒追過人,沒嘗試過。
按理說應該肆意飛揚、意氣風發青春時光,也沒有任何粉紅色青澀泡泡,更沒有什麼早戀故事。
沒什麼好談。
“你喜歡過人嗎?”
闕安搖著尾巴,邊嚼牛肉邊打探八卦。
樓下前台員工打賭了兩塊錢,挽著丸子頭漂亮女員工,說秦鬱之這種人根本就不會喜歡上任何人。
果然,秦鬱之意料之中輕輕搖頭。
“你喜歡什麼樣?”
闕安回想了下員工打賭。
有著濃密卷翹長睫毛另一個員工小聲,帶著柔軟尾音反駁,說秦鬱之一定喜歡溫柔、善解人意類型。
闕安也略微有些好奇,秦鬱之喜歡什麼樣。
“不清楚。”
轉眼之間,秦鬱之已經結束了小憩,翻出來新紙頁,在上麵勾勒,寫下數字和文字批注。
對秦鬱之冷漠免疫了闕安,詢問熱情半點兒不受打擊,仿佛八卦日報記者完成每日kpi一樣:
“那以後呢,以後有打算談戀愛嗎?”
秦鬱之隨手放下咖啡杯,為了避免闕安再叨擾他工作,索性直截了當道:
“沒打算沒想法,養兩隻狗就夠多了。”
他向來不習慣於處理親密關係,闕安算是個例外,強硬擠入他浴缸和他床不說,還強硬擠入了他生活,這樣猝不及防一個就夠了,再多來一個,他生活會亂套。
闕安若有所思點點頭,深以為然:
“對。”
“你有我就夠了,還談什麼戀愛。”
秦鬱之:……
前麵句話聽著不會讓人浮想聯翩,後麵句話聽起來也不會讓人浮想聯翩,但兩句話連起來就不是那麼個滋味兒了。
秦鬱之筆尖一滯,劃出了一條波折下劃線後,不動聲色補救回成平穩直線。
周六有一個競拍拍賣會。
臨出門前,闕安對著秦鬱之道:“我就不能裸著去嗎?”
十分鐘前,闕安對著一麵全身鏡,左瞧瞧右看看,半天沒看出身上折減做工考究、製作精良燕尾型小西裝到底貴在哪裡。
為什麼要帶這些亂七八糟小玩意兒
又是領結,又是項圈,娘唧唧。
尾巴上那個蝴蝶結到底有什麼用?
連狗繩都是什麼意大利什麼皮材質,有這錢能換幾塊實際點肉嗎?
秦鬱之今天穿著和平日彆無二致,隻是身上略微噴了點杜鬆子香,看起來隨意而又帶了點特彆,聽到闕安反抗,他隨意不過腦說了句:
“你可以裸.著等我回來。”
秦鬱之說完這句話後,空氣凝滯了兩秒,秦鬱之立馬意識到,這句話帶了些許歧義,他不自然準備再找補兩句話解釋一下。
但心大如狗,全然隻把這話理解成“不穿衣服就不讓出門”,沒腦補其中深層含義,隻妥協點點頭,像是對惡勢力低頭:
“穿穿穿穿穿,我穿我穿我穿。”
這套衣服就當是入場券了。
這場拍賣會拍賣藏品錢儘數用來捐贈給公益協會,拍品都是一些具有收藏價值字畫古董一類,但實際價值遠低於拍賣價,這也是慈善拍賣會另一層解釋。
名義上雖然是和氣慈善二字,實則能參加拍賣會人都是A市有名大佬,商界各路兵馬彙集於一堂,算是個結交新人脈,交換利益和打探消息好場合。
所以拍賣會其實是個幌子,重頭戲在後麵。
全場除了秦鬱之,各個心思都沒放在拍賣台上,畢竟拍賣結束後酒會才是重中之重。
秦鬱之坐姿端正,絲毫不被周圍喧鬨和坐立不安各色心緒所影響,還真看上了幾幅字畫,拍了下來,結束後工作人員把字畫送到了秦鬱之身邊。
白色宣紙上,黑墨力透紙背,跌宕遒麗,運筆有峰回路轉之勢,看上去頗有大家風範。
闕安瞟了一眼,開口不屑道:“就這,這就是毛筆字?你花了多少錢?”
秦鬱之平靜道:“六百萬。”
闕安看秦鬱之仿佛在看一個錢多傻子,沉默半晌後,他試探著開口:“其實我也是書法大家,你下次要是想要,給我瓶墨水,不用筆,我拿尾巴給你掃一副出來,也不用六百萬,給你打個折,給我六十萬就行……”
秦鬱之看了一眼後就卷好放好,看了一眼闕安,平靜道:
“不了,水平太高,買不起。”
闕安:……
卷好畫卷後,秦鬱之理了理袖口,站起身準備入場,不忘叮囑闕安:
“你就在這兒,彆亂走動,千萬彆說話,結束後我回來接你。”
說完就拉開門走了出去。
酒會禁止寵物入內,闕安隻能在這兒安靜帶著,還得為了避免暴露身份而閉嘴,緘默不言,屋子裡就他一個,難免無聊。
終於,在時針轉動一半時,闕安多動症發作,跑出了屋。
酒會是在大樓裡,樓外有個花園,花園裡花姿態精致,一看就是經過精心栽培、為有錢人觀賞而專門栽種花朵。
除此之外,花園還有個露天台,是個聊天吹風好去處。
闕安坐在露天台秋千上晃蕩,打算等著秦鬱之酒會快結束了,再溜回去。
結果剛趴了沒幾分鐘,隻見兩個穿著黑西裝男人走近天台,舉著酒杯在闕安麵前停駐。
闕安抬起眼打量了下兩人。
有些熟悉。
最近秦鬱之好像在競標一個項目,但一直遲遲未定下報價,為了這事兒忙了好幾周了。
這兩人,好像也是這項目競標對象之一。
闕安觀察到這點後,懶懶耷拉下耳朵豎了起來,帶了幾分專注,注意聽著兩人說話。
兩人可能都帶了幾分醉意,說話聲音雖然不大,但談論話題卻頗為大膽,闕安越聽越心驚,從預算價、標底價、再到投標價,借著風力,幾個數字傳到闕安耳朵裡。
兩人走後,闕安眼神微黯,也跟著跳下了秋千,回到了屋裡。
酒會結束後,闕安坐上車時,明顯聞到了秦鬱之酒氣。
普通酒會上不會沾染這麼重酒氣,最多也就是帶點酒味,很快就會散去,但闕安聞到酒味卻經久不散,越靠近秦鬱之越重。
他扭頭,用眼神詢問秦鬱之:你喝酒了?
奈何秦鬱之現在腦子有些昏沉,並沒有接收到闕安眼神中殺氣,他垂著眼安靜坐在原地,比起平時銳利鋒芒秦總,這個樣子無端多了幾分乖巧模樣,像是乖巧坐班車回家小學生。
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兒,到底是喝了還是隻是單純沾到紅酒味?
也不能出聲質問。
闕安隻能忍到車開回家後。
剛回到房間,等到沒人後,闕安立馬撲上秦鬱之大腿,用狗鼻子輕輕湊到秦鬱之麵前聞了聞,果然聞到股醇厚紅酒芬芳,他難以置信道:
“秦鬱之,你真喝酒了?”
醫生反反複複叮囑,每次來家都說一遍不能喝酒不能喝酒,合著秦鬱之拿醫生話當耳旁風呢?
秦鬱之輕輕抬起眼,眼裡帶了幾分迷蒙醉意,比起平時不顯山不露水,讓人看不出情緒眼睛,此刻眼裡多了幾分狡黠,更像是脫下了大人皮囊小孩,張了張嘴狡辯道:
“我沒,沒有,酒會上酒味太大,不小心沾上氣味而已。”
闕安心道都說喝醉了壯膽,這膽子果然是真大啊,這謊都敢撒。
他被氣笑了,開口道:
“你確定?”
似是覺得確實謊言不夠誠摯,秦鬱之想了想,摒棄之前說法,換了個說辭道:
“有瓶酒,路過我時候被……被不小心打翻了,所以才沾上酒味。”
闕安臉徹底拉了下來。
就他自己這身體他自己不清楚嗎?禁那叫一個五花八門,連油炸食品都跟毒藥一樣,碰了點就得去醫院開藥。
而喝酒,那就跟自.殺無異。
昨天剛犯過胃病,命差不多沒了半條,今天又喝酒?
這人到底在想什麼?
而且都已經到這個程度了,這人還要狡辯?
行,秦總厲害。
闕安語氣發涼,像是一把尖刀,帶著最後宣判,冰冷道:
“酒,翻了?”
秦鬱之明顯是有點醉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伸出手去拽秦鬱之毛絨絨爪子,低低嗯了聲。
最後一次機會被用完,闕安眸色微黯,伸出前爪按到秦鬱之胸口上。
秦鬱之身體瘦削,又是醉後,意識朦朧,隻覺得胸前受到了重重一推,像是個秤砣朝自己砸過來,接著整個人不受控朝後仰。
闕安支棱起鼻子,在秦鬱之臉上嗅到了酒味,最後直接找到了酒味最濃厚一處,輕輕伸出舌頭,在秦鬱之嘴角舔了一下。
刺激酒精味,混雜著杜鬆子香,沾上了闕安舌尖。
闕安冷冰冰咂摸了一下酒味,仿佛抓到了關鍵性證據警察一般,無情盤問:
“那你嘴角酒味,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