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了目光,她發現其他人竟都在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自己。
苒苒更是走上前來,滿含擔憂的開了口:“苗苗姐,你是不是瘋了?”
“前幾天的Lucy因為和雞哥頂嘴出了那麼檔子事兒,轉天就被嚇的發高燒了,你忘了被人往水裡按頭的滋味了?”
蔣天瑜像是有難言之隱一般的癟了癟嘴:“苒苒,我是真的不想乾了。”
而回應她的則是對方那不看好的眼神和一聲長歎。
許是因為聽說外麵又來了警察,休息室裡的這麼多人愣是沒敢動地方,蔣天瑜趁機在屋內轉了兩圈,最終發現了幾條長椅後方的牆麵上有一處翻新修補過的痕跡。
隨著時間的流逝,有幾個女人看起來明顯有些不耐煩了,一人點燃了一隻香煙後便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了起來。
所說的話題基本上都是工作上的事兒,一開始還好,慢慢的就有些葷素不忌的意思了。
許是關苗苗本就來這邊沒多久的緣故,蔣天瑜過分的沉默也並未引起其他人的警覺。她再次摸回了鐵皮儲物櫃前,依著這具身體的感覺終於找到了屬於關苗苗的小櫃子。
櫃門是關的好好的,鑰匙就掛在了上麵。
打開櫃門,裡麵的東西並不多,隻有一雙高跟鞋,兩件衣裳和一個灰突突的化妝包。
她感受著柔軟布料在手中的觸感,腦海中忽然閃過了幾段屬於原主的記憶,大部分都是之前關苗苗在這家KTV工作的場景。
被灌酒,喝多了抱著馬桶嘔吐,被客人上下其手,最後一幕是雞哥用儘全力甩了她一巴掌後直接把她的頭按在了洗手間的水池裡。
砰!
門口處傳來的聲響讓蔣天瑜成功的從那種難受的窒息感中脫離,抬眼望去包括苒苒在內的幾個人都在來人的吆喝聲中陸續的出了休息室。
她看了一眼電話屏幕,已經是晚上近七點了。
從外麵傳來的隱隱約約的鬼哭狼嚎的聲音可以判斷,這個城市的夜生活應該是要正式開始了。
等到休息室內就隻剩下了蔣天瑜一個人,門口站著的那個三十多歲的瘦小男人見狀不由得上前兩步嗬斥:“乾什麼呢?!雞哥說讓我通知你們該開工了,還不快點出去?”
“我都跟他說了不乾了,還要去哪兒?”她雙手環胸,表情沉靜,語氣比對方還要橫上幾分。
見她這幅理直氣壯的模樣,瘦小男人反倒是有些不確定了,摸出電話本想打給雞哥問一問,後來像是想起了什麼就放棄了。
“那……那雞哥也沒說讓你走,這樣吧正好經過前兩天那個事兒有兩個顧場子的服務員辭職了,你先出來給包廂送點酒和水果什麼的。”男人衝著她招了招手。
對於這個提議,蔣天瑜沒有拒絕,跟著對方走到前台,隨手套了一件服務員統一的暗紅色馬甲後,便開始樓上樓下的忙活了起來。
今天夜裡來的顧客比她想象中的要多上不少。
本以為那天歌廳內發現屍體的消息傳播頗廣,會嚇的顧客不敢上門,沒想到這些人都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樣。
甚至經過某個包間門口,她還聽到了幾個大老爺們醉醺醺的窩在沙發裡吹牛逼,什麼不就是死個人之類的。
忙活了兩個來小時,蔣天瑜抽空去了一趟衛生間。
站在洗手台前用冷水抹了一把臉,她抬頭看著鏡中之人,順便把散落在臉蛋兩側的碎發都攏了上去梳了一個光滑的馬尾辮。
關苗苗皮膚很白,長相第一眼看過去算不得非常出挑,五官都是小而清秀的。細眉配上有些薄的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氣質使然,使得整個人看起來有點膽小畏縮。
蔣天瑜用手往上撐了撐眼角,隨後又皺了皺眉,一番努力之後終於讓鏡中的那張臉看起來不那麼好惹了些。
擦乾了手後,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紅馬甲便低著頭往外走,沒想到剛出了衛生間一個轉角就險些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顧客……”抬起頭剛想要給對方賠禮道歉,餘下的話語卻在看清楚來人的麵孔後,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裡,取而代之的是眼角肌肉的瘋狂抽動。
迅速的低下頭,蔣天瑜試圖從對方身邊繞過去。
可就在她走出去幾步的時候,身後的那個人突然開了口:“關苗苗?”
停下腳步,蔣天瑜無語的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整理好表情,確定臉上是剛剛好的驚訝後才回轉了身:“你是……?”
男人十分乾脆的亮出了執法證,神情嚴肅,語氣正式:“關女士你好,江城市公安局,我姓陸。”
“陸警官,請問有什麼事嗎?”
“關女士應該知道兩天前警方在咱們這家歌廳發現了一名死者吧?現在警方要對歌廳內所有的相關從業人員都進行一下例行的問詢工作,還希望你能夠配合。”陸黎解釋道。
騙鬼呢。
蔣天瑜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衝動,像是這種大範圍的問詢,警方理應提前告知歌廳的負責人事先進行協調的,這樣大家都比較方便。
彆的不說,光看今天雞哥通知手下的女孩都來上了工,就知道肯定不是對方說的那麼回事。
她隻是有點不理解,好好的這個關苗苗怎麼又和命案扯上關係了。
想到這,她斟酌著開了口:“那天我沒來工作,所以具體是個什麼情況我並不清楚,還有現在正是忙的時候,我要是耽誤工作該挨罵了……”
說著,她麵帶懼意的瞄了一眼此時正在二樓大廳處來回溜達的那個領班,一臉的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