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忽然,屋內傳來一聲厲喝。
下一秒防盜門就被人推了開,要不是蔣天瑜躲閃的及時,怕是要被撞到鼻子尖。
手裡還握著門把手的陸黎在看清門外之人的麵孔後,顯然也是極為吃驚的,語氣多少帶上了點質問和懷疑:“關苗苗?你怎麼會在這裡?”
蔣天瑜其實想要問這裡是哪裡的,然而想了想還是憋了回去。
問這種問題,她是還嫌棄關苗苗的嫌疑不夠大嗎?
就在二人大眼瞪小眼的功夫,原本坐在客廳的老太太忽然站起了身,邁著小碎步就迎了出來,嘴裡還頗為親熱的叫道:“苗苗來啦……”
“……”任由老太太將她拉了進去,蔣天瑜仔細打量了一番對方的長相,心頭逐漸浮現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待到被對方熱情的邀請坐在了沙發上後,她無意中透過臥室那半開的門瞄到了裡麵床上躺著的老頭,眼底迅速的閃過一絲了然。
謝過老太太遞過來的、裝滿了溫水的水杯,努力忽略掉祁子昂和陸黎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後,她清了清嗓子開了口:“阿姨,叔叔的身體怎麼樣了?”
結合之前胡帆說過關苗苗是把錢借給朋友父母的話,她想應該就是眼前的這對老夫妻了。
而警方會出現在這裡,這邊究竟是誰的家,答案似乎昭然若揭。
“你知道的呀,還是老樣子。”老太太一臉的愁容,接著瞥到依舊站在那裡的兩個大老爺們兒後,還怪熱心的介紹了起來:“好孩子,這兩個都是警察,前兩天他們忽然找上門來,說……說是彤彤她……”
說著說著,她語氣哽咽,開始低頭抹起了淚。
“明明當初彤彤說是出去打工了,年前還托你帶回來四萬塊錢給她爸爸治病,怎麼這人說沒就沒了?”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念著,卻沒有發現客廳中的氣氛因為她的話而瞬間產生了多大的變化。
蔣天瑜聽的頭皮直發麻,隻覺得原本就緊盯著她的兩道視線,這會兒猶如利劍一般紮的她肉皮直疼。
老太太許是因為年歲有些大,聽起話來不清不楚的,可是祁子昂和陸黎是耳聰目明又心中有數的。
明明路彤四年前就已經死了,原主關苗苗為什麼會知道她們家的地址,還於年前忽然送來了四萬塊錢?
說是路彤托她送的,這種理由也就騙騙老頭和老太太吧,死人怎麼可能求人幫忙?
“對了,孩子你來的正好,今天這兩個警察同誌又上門來非問我一些彤彤以前的事。你是知道我的身體情況的,這麼多年照顧那個老頭子照顧的人都傻了,腦子不清楚實在記不得什麼。”
路彤母親祈求的握住了蔣天瑜的手,就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再說彤彤一向獨立,自打出去工作就什麼都不跟我說了,你是她的好朋友,你知道什麼都跟他倆說說吧!”
蔣天瑜聞言差點沒讓自己的口水嗆到,嘴角瘋狂的抽搐了兩下後應道:“……好……”
直到此刻,祁子昂表麵上依舊維持著那副平靜無波的表情,淡淡的說道:“關女士肯配合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但我們的問題可能有點多,為了不打擾老人家休息,您不如配合我們回局裡一趟?”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認命的站起了身,在安慰了路彤母親兩句話後,蔣天瑜便乖乖的跟著祁子昂和陸黎二人下了樓。
坐上了他們開來的車,當江城市公安局的大樓再次映入眼簾的時候,她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熟悉的審訊室,熟悉的審訊桌,熟悉的審訊椅。
感受著屁股底下傳來的冰涼觸感,蔣天瑜甚至升起了一種從未離開過這裡的荒唐感。
這次,祁子昂並未選擇用時間來消磨她的心理防線。
相反,疑似隱瞞多年的事實就在不久之前被路彤母親當眾說了出口,在警方看來,這會兒的關苗苗應該是心理最為脆弱的時候,相對來說更容易得到他們想要的結果。
“說說吧!”陸黎伸出手敲了敲桌麵,氣勢十足:“上次我們找到你進行例行問詢的時候,你可沒提到認識路彤的父母。”
“你們也沒問吧?”蔣天瑜攤了攤手。
被懟的一愣,陸黎瞬間豎起了眉毛:“好,那還請關女士解釋一下,為什麼在路彤死亡之後,你還會一直去探望她的父母,並且在得知路彤父親重病的時候,要自掏腰包替他做手術?”
“四年前路彤死亡,期間你偶爾會去她的家中,四年後還謊稱在外地的路彤托你拿回來四萬塊錢……”
“結果你現在工作的地方還是藏有路彤屍體的地點。”
“所以你究竟是因為欠了彆人四萬塊錢才在星KTV工作的,還是因為想去那裡工作,才欠了這四萬塊錢?”
“你知不知道現在在警方看來,你的所作所為算什麼?”
聽完對方這一長串的尖銳問題,蔣天瑜眨了眨眼,嘴唇微動試探性的回道:“算心虛?算犯錯之後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