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對著門的兩張桌子上,擺放著好幾台顯示器,而這些屏幕上播放著的畫麵正是本樓層各個審訊室、問詢室及休息室的即時監控錄像。
果真,二人在右上角標有3和4字樣的顯示器上看到了許春華和陳鵬。
前天到底是和當年的好些同事一起過來的,這兩個人那會兒都沒什麼特彆的反應,從他們第一次的問詢筆錄上來看,也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但眼下,從許春華和陳鵬的肢體動作和神情上,倒還真能隱約瞧出點端倪。
畢竟是第二次接到警方的電話,還偏偏隻有他們倆,且陸黎安排二人事先在樓下見了一麵也有試探的意思在裡麵。
人嘛,一旦覺得心虛或者不安,全身上下都會露出破綻。
“嘶……”陸黎不信邪的吸了一口氣,視線在兩台顯示器上來回:“難道說,還真讓關苗苗給蒙對了?這兩個人該不會真的和路彤的死有什麼關係吧?”
祁子昂揚了揚眉,目光一直不曾離開過許春華和陳鵬。
監控中的二人似乎形成了一個明顯的對比。
許春華看起來有些焦躁不安,雙手緊握在一起不停的揉搓著,雖然是坐在椅子上,可是卻在持續性的抬頭往門口處張望,胖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擔憂。
至於陳鵬,瞧著似乎安穩許多,不過要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坐姿端正全身肌肉都處於一個緊繃的狀態,同樣十分的耐人尋味。
下一秒,他看向了另一個顯示器。
彼時蔣天瑜正在審訊室內來回的溜達,時不時還會做出一些拉伸和活動筋骨的動作,看起來就像是在自己家中一般,十分的氣定神閒。
“你怎麼知道關苗苗是蒙的?撇開路彤死亡這件事不說,當年的春華海鮮大酒店裡一定發生過什麼才會讓她這樣的篤定。”祁子昂說完轉過身拉開了觀察室的門。
“現在咱們去提審許春華。”
陸黎緊跟了上去,順嘴問了一句:“那陳鵬呢?用不用我讓徐哥他們下來?”
“先不用。”祁子昂搖頭拒絕,連帶著稍微解釋了一番:“彆看表麵上這兩個人,許春華一直處於相對的高位,實際上倒也未必。有的時候你擁有的越多就越怕事,這叫人性。”
“先從許春華那邊取得突破口,這樣接下來陳鵬那邊就會容易的多。”
陸黎自然不會不同意。
他們先後進入到了許春華所在的審訊室,頂著對方望過來那略微驚懼的視線,重重的關上了審訊室的門。
這一審,就是一上午。
接著,祁子昂和陸黎又神情嚴肅的一頭紮進了另一間審訊室,裡麵坐著的正是已經被晾了小半天的陳鵬。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就在外麵天色完全變暗的時候,蔣天瑜所在的審訊室的門終於再次被人從外麵推了開。
彼時她的麵前擺著一盒盒飯,正叼著一嘴的土豆絲,不解的抬起頭看向了來人。
之後囫圇的將口中食物咽下,她很是熱情的招呼道:“二位警官晚上好呀!吃了嗎?”
陸黎看著她這幅德行,耳邊聽著那句似曾相識的‘吃了嗎’,隻覺得累了一天有些酸脹的額角竟然開始抽痛。
勉強抑製住了翻白眼的衝動,將手中的文件夾甩到了桌麵上,他麵無表情的坐了下。
而祁子昂則是更為直接,以雙手撐桌麵、上半身微微前傾的姿勢凝聲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許春華和陳鵬曾經共同對路彤實施過強jian的?”
蔣天瑜聞言眨了眨眼,眼底不見半點驚訝之色,嘴唇動了動,不過說出的話卻和男人的問題完全風馬牛不相及。
“路彤的父親也是我的生父。”
這就是昨天她讀取完原主關苗苗最新的記憶,從而感到震驚的原因。
“你生父是誰跟祁隊問你的話有什麼關……”陸黎下意識的出言駁斥,卻在反應過來這句話所蘊含的信息量後,錯愕的瞪圓了眼。
反觀祁子昂,麵上依舊淡定,隻不過黑眸已經微微眯起:“所以你才給他拿了四萬塊治病?”
“昨天為什麼不說?”
蔣天瑜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撓了撓後腦勺:“我要是說了,我嫌疑不是更大了嗎?”
一個私生女,一個婚生女,可以說娘胎裡麵帶出來的死仇了。
“二位已經審過許春華和陳鵬了?那我現在的嫌疑應該弱了那麼一丟丟了吧?”問完,她揚起了教科書般的、隻露出八顆貝齒的微笑。
祁子昂:“……”
陸黎:“……”
這叫什麼?分散警方注意力?
感情你給這卡bug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