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殺人之後,你都能在攝入致幻劑的前提下,在案發現場保持了一定程度的冷靜和細致。”祁子昂像是沒發現她那短暫的不自在,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又怎麼會因為儲物櫃裡被放入了指向性明顯的證據和死者家屬的為難而變得呼天搶地的。”
蔣天瑜眼角肌肉不受控製的抽動了兩下,對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明明是十分正常的,但是她硬是聽出了幾分譏誚。
原來是因為這個。
不著痕跡的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
回過神,蔣天瑜撂下了手,露出了那張沒有半分哭意的臉:“祁警官也理解一下,發生這種事大家的情緒都比較激動,我要是表現的過於平靜,會被當作異類的。”
這也算輕飄飄的解釋了一下,她之所以前後表現大為不同的根本原因。
在江城市公安局的時候,為了儘快洗清身上的嫌疑她不得不努力鎮定。
而回到學校後,麵對隱藏在暗處的嫌疑人,她又不得不爭取表現的和其餘人一樣。
隻有這樣,才能不讓對方察覺到什麼明顯的異常,從而降低其戒備心。
敵暗我明,總得做些什麼來扭轉這種局麵。
“哦……”祁子昂麵上不顯驚訝的站起了身,看著此時正在前方激烈辯論的兩個人。
陸黎一直在嘗試和孫天陽的母親講道理,然而中年女人卻一直都是一副‘我不聽’的做派,令他很是頭疼。
“陸黎。”祁子昂忽然出了聲。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好像十分具有穿透力似的,連帶著有些胡攪蠻纏的孫母也下意識的閉上嘴望了過來。
“聯係轄區派出所,讓他們先把人都帶回去。這邊有很多目擊者,路邊還有監控,衝突事實很清晰。”
陸黎瞬間就領會了自家隊長的意思,不由得挺起了胸膛:“好啊,既然你們兩個發生了肢體衝突,那就還是走正規途徑解決吧!”
說話間,就掏出了手機。
“你單方麵動手打人,監控一定都拍到了,如果被打一方不諒解,拘留幾天總是要的。”
一聽到這話,孫母明顯有些慌了神,不過仍然在嘴硬:“我打她怎麼了?她可是要了我兒子的命!”
這時,祁子昂已經走下了台階,聽到這話眯了眯眼,嘴邊雖然帶著一絲微笑,給人的感覺卻並不溫和:“現在有關於孫天陽一案的具體細節都還在調查中,一切都還是未知的狀態,您怎麼就確定是任雨夢殺了您兒子?”
“許多人都看到她拿著刀,不是她又是誰?!”提起這個,孫母就又來了精神,語調明顯拔高了一節:“我還沒找你們呢?就這樣把這個殺人凶手放出來了?!”
說完,她便開始了悲傷的啜泣。
看起來弱勢的一方,似乎總會格外惹人憐惜。
見狀,周邊圍觀的學生們臉上都露出了不忍心的神情,不僅開始竊竊私語,還伸出手指指點點。
“既然您對於我們警方的辦案程序存在質疑,那不如還是跟我們一同回去,就今天發生的事和您心中的疑慮,都好好的聊一聊。”言罷,祁子昂上前兩步阻斷了孫母的退路,之後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孫母心頭發虛,自然是不敢的,這會兒清醒過來生怕自己會被關進去。
場麵一時僵持在了這裡。
忽然,一直站在台階上觀看局勢的女警察孫葉接到了一個電話,之後快步走到了祁子昂那邊,用隻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了兩句什麼。
接著,男人那如鷹一般銳利的目光就直直的射向了那群圍觀的學生。
蔣天瑜依舊坐在台階上,見狀心頭一動,順著對方的視線也看了過去。
一眾學生被盯的不明所以,大多數人臉上都滿是好奇,隻有……
忽然,人群中有人動了,早就接受完警方問詢的鄧博恩不知為何出現在了這裡,這會兒正拉著郭桃試圖穿過人群往外圈走去。
奈何一頭黃發在太陽光下過於矚目了,到了一眼望過去就能發現的程度。
祁子昂衝著陸黎使了一個眼色。
陸黎反應也是極快的,下一秒就帶著人迅速衝進了人群中。
許是因為身著警服的人在學生的眼裡都是很值得尊重的,圍觀的人群非常自覺的為他們讓開了一條路。
幾乎沒怎麼費力的,陸黎就擋在了那兩名女生的身前,雙手環胸饒有興致的欣賞著兩個人不大相同的反應。
郭桃是一臉懵逼的。
她像是不清楚為何身邊的人忽然扯著她就走,也不明白這會兒兩名警察又為什麼要攔住她們的去路。
而鄧博恩的表現就比較耐人尋味了。
她的眼神飄忽,怎麼都不敢與陸黎對視。
“沒記錯的話,你叫鄧博恩?剛剛咱們還在練習室內見過。”陸黎呲牙一笑。
“你好,忽然想起了還有作業沒做完,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鄧博恩尬笑著回了一句,扯著郭桃的右手一直沒有放鬆,說完之後就要從兩個人的身邊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