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瑜站在路邊,呼吸著空氣中汽車尾氣夾雜著各類香水的、略有些濕潤的味道,壓低了帽簷轉身朝前走去。
路過一家酒吧門口時,她看著閃爍的‘blood’字樣的招牌,心中難免覺得荒唐。
稍作駐足,過了好幾秒後,她才慢吞吞的眨了眨眼。
一時間,竟有種時空交錯的不真實感。
等到她到達名為‘彼岸花’的夜店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的七點半,選擇了一個靠著入口處的散台,點了一杯招牌的雞尾酒後,便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終於,將近九點的時候,蔣天瑜在越來越擁擠的人群中看到了兩道熟悉的身影。
周宇和臟辮男孩陳起豪最開始隻是坐在事先預定好的散台前,一邊喝著啤酒一邊閒聊。
隨著店中氣氛的逐漸升溫,再加上體內酒精含量的節節攀高,二人的眼神也開始變得飄忽不定了起來。
台上的DJ及舞者也很快將現場推向了另一個高chao。
兩個人在舞池中蹦了一會兒後,便撥開人群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期間,蔣天瑜全程麵無表情,甚至有點想打哈欠。
不過卻在下一秒,她瞬間眼前一亮來了點精神。
隻見一個身材瘦削,戴著兜帽看不清臉的小個子湊到了周宇和陳起豪的身邊。那二人似乎對這人並不陌生,互相打過招呼後,迅速的聊成了一團。
表麵上看過去,好像沒什麼值得特彆注意的地方。
直到小個子大半瓶啤酒下了肚,又左右觀察了一番後,偷偷摸摸從褲兜裡摸出點什麼,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把東西塞進了陳起豪的手裡。
陳起豪借著身前小桌子的遮掩,低頭看了看,隨後笑逐言開的給周宇使了一個眼色。
緊接著三人共同舉起了啤酒瓶,互相碰了碰。
蔣天瑜歪了歪頭,漏在口罩外麵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十幾分鐘後。
她坐在彼岸花夜店對麵路邊的長椅上,一臉滿足的看著兩輛警車橫在了店門外,一隊警察十分有秩序的先後衝了進去。
“怎麼了這是?打架了?”
“好像不是吧,打架不早有動靜傳出來了,我看更像是公安臨檢。”
“哪次臨檢不是整條街一起,再不濟也要抽檢幾家,我看這彼岸花該不會整什麼花活,讓人家給盯上了吧?”
看熱鬨是人的天性,很快周邊就圍攏了三三兩兩的群眾,開始議論紛紛。
過了一會兒,有個二十歲出頭的男人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算是替大家揭開了謎底:“我剛好有朋友在彼岸花工作,說是有人舉報店裡麵存在非法的違禁藥物交易。”
“艸?搖tou、wan還是彆的什麼東西?”
“這就不大清楚了,隻說警察的確抓了幾個人,在他們身上也搜出了東西,估摸著一會兒就該出來了。”
“夭壽哦,是店裡偷著賣的?”
“不知道……”
“誒?是不是出來了?!”
在一片吵鬨聲中,不久前衝進去的那隊警察押著數人走了出來。
圍觀的見狀都往前擠了擠,試圖在第一時間獲得第一手的消息。
透過人與人之間的縫隙,蔣天瑜坐在長椅上,成功的在那被帶出來的幾個人中發現了陳起豪的標誌性臟辮,還有周宇那萬年不變的緊身背心。
滿意的揚起一抹笑,她起身扭頭向不遠處的公交站台走去。
不得不說,110真是個好東西。
近期有關於江城市師範學院的動靜,想來祁子昂他們所在的重案組一定會重點關注的,隻要待會兒警察把人帶回去,蔣天瑜篤定市局那邊很快就會得到消息。
至於案發當天陳起豪到底去沒去過案發現場,任雨夢和孫天陽體內的致幻劑成分究竟和陳起豪手中的一致不一致,那就都是警方要操心的事兒了。
她相信以祁子昂工作的細致程度,一定能把孫天陽、陳起豪和王盼盼之間的情況捋順清楚。
美滋滋的坐上了公交車,她忽然想起昨天被帶走的鄧博恩,也不知道那邊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前方到站,大學城……”
公交上的機械女音報站聲把蔣天瑜拉回了現實,她整理了一下了淩亂的思緒後,跟在其他乘客後麵依次下了車。
沒想到,剛一下車,就聽到了遠處隱約傳來的警笛聲。
她狐疑的眯了眯眼,因為距離太遠,大學城的東麵又有著好幾家高校,所以一時間並不能確定究竟是哪裡傳過來的動靜。
這個年紀,學生大多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偶爾打個架什麼的並不奇怪。
聳了聳肩,她辨彆了一下方向後轉了身,準備返回任雨夢父母臨時租住的那間房子。
卻在這時,手中握著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喂?”按下接聽鍵後湊到了耳邊,蔣天瑜無意識的停下了腳步。
對麵傳來了原主舍友那有些尖銳的聲音:“夢夢,你在哪?!咱們學校又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