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電話瞄了一眼來電顯示,趁著周圍那幾個人討論的熱烈,她按下了接聽鍵把手機湊到了耳邊。
“你現在在哪?”對麵傳來了祁子昂那略顯急促的聲音。
她則是不急不緩的回道:“活動中心副樓。”
電話那邊的人在聽到這個答案後,呼吸明顯一滯,不過對方的反應算是快的,繼續沉聲道:“我們查到,兩年前洪山曾經出現過一起意外死亡的案件,時間就是郭桃他們幾個出遊的那天。”
“原因是死者闖進了景區所設立的禁行區,當年的事故調查結果是,判斷死者為意外墜亡。”
“死者家屬事後也認下了這個結果,拿了景區的賠償款,這事兒就算結束了。”
“對了,死者姓邢,叫邢斐。她的父親你們應該都認識,叫邢東。”
“如果當年邢斐沒死的話,今年應該是你們學校音樂係大二的一名學生才對。”
捏著電話的手用上了些力氣,蔣天瑜努力鎮定著情緒,麵上看著不緊不慢的挪蹭到了窗邊。
瞧著玻璃窗外側那比她手指還粗的、堅實的防盜網,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著:“我剛剛還看見邢老師了。”
這時,電話另一端的祁子昂也終於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聽著聲音應該是已經跑起來了:“他人呢?”
“一分鐘前還在走廊裡,眼下在我的位置是沒看到人。”
“你們現在有幾個人?”
蔣天瑜數了數,聲音依舊沒讓彆人察覺出任何的異常:“算上我六個。”
“不過昨天晚上學校就把副樓給封了,彆的社團想要進來取東西,邢老師都沒同意,隻有我們幾個。”
“怪不得兩年前邢斐墜亡之後,家屬沒有鬨事。”即便這會兒的局勢已經非常不妙了,可邢子昂的聲音依舊是低沉的,能夠安撫人心的堅定:“看來邢東是清楚自己女兒到底跟誰出去的,他把一切都歸咎在了郭桃等人的身上。”
“警方當時並沒有接到相關的報警,景區方麵也沒有相關的危情記錄,我推測,事發之後那幾個人見勢不妙直接跑了。”
眸光微閃,蔣天瑜不確定的用舌頭輕輕抵了抵上顎:“他今天……會是因為你們找到了程碩嗎?”
祁子昂稍微沉默了兩秒,卻也沒有絲毫隱瞞的‘嗯’了一聲。
“我懷疑他想以人換人!”
說白了,就是用他們更衣室裡的這六個,換程碩。
一直垂在身側的左手緩緩握成了拳,蔣天瑜深吸了一口氣,並未像是普通人那樣瞬間崩潰,反而聲音愈發的沉靜了兩分:“你們大概多久能到?”
“派出所大概五分鐘,我……十五分鐘。”
伴隨著男人的說話聲,她隱約聽到了電話那邊響起來的警笛聲。
“好,我等你。”蔣天瑜輕聲道:“在此之前,我會儘量穩住的。”
至於穩住什麼,她沒有明說,或許是幾名學生的情緒,又或許是邢東的情緒。
話音落下,電話兩端的兩個人均十分的有默契,並未結束這次的通話。
將手機揣回了兜裡,再次回身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往外走了。她默默地跟在他們的身後,走到了那條平時就比較昏暗的走廊裡。
“艸?!”那名過分活躍的男社員眼尖的很,沒走出去兩步就發現了那扇唯一能夠從副樓出去的大鐵門,竟然被人從裡麵掛上了鐵鏈鎖。
“什麼情況?!邢東瘋了吧?不就是大清早的把他弄過來取點東西嗎?至於不至於?”
“你們在找我?”就在這時,眾人身後傳來了一道略顯詭異的男聲。
幾個人迅速的回轉過身體,下一秒,女社員竟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隻見邢東正笑眯眯的站在離著他們幾米開外的地方,一隻手拎著一把鐵鏈鎖,另一隻手則是端著一把槍!
此時黑洞洞的槍口正直直的對著眾人,而男人的表情更是透著幾分不正常的癲狂。
“你們是想找彆的出口嗎?很可惜啊,通往樓上的樓梯口和這條走廊儘頭的安全出口都被我鎖住了。”邢東說話間,衝著自己旁邊的那間更衣室揚了揚下巴:“你們彆害怕啊,我又不會吃人。”
蔣天瑜身邊的女社員登時就被嚇得哭出了聲,其他人也沒比她好到哪裡去,無一不是兩腿打著擺子,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見狀,蔣天瑜深吸一口氣後張了張嘴:“邢老師這是想讓我們再回去的意思?”
聽到她開口,邢東頭部微動看了過來。
隨著二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整條走廊裡的空氣似乎都在這一刻被徹底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