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瑜頓時沉默了下來。
二人就這樣相對而站了好一會兒,祁子昂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表情微動:“對了,周記者在看過我昨天給你發的那張照片後,就沒有什麼想法?”
他以為她會繼續問的,沒想到發出去的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再沒有了回應。
“我們公司的田罡和馬耿忠曾經是高中同學,說實話,對於這一點我是有些吃驚的。”蔣天瑜攤了攤手:“不過也僅此而已,後續田罡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嫌疑,當然還是要靠你們警方啊!”
難不成她貿然跑去問了,人家就會如實告知不成?
聽著她話裡話外那不甚明顯的怨念,祁子昂覺得有趣之餘倒也沒有繼續賣關子:“我們從這二人的共同好友那裡側麵的了解了一下,田罡和馬耿忠的關係從學生時代就一直不錯。”
“據說,大概三個月前,兩個人還經常和田罡在一起吃飯。飯桌上,馬耿忠還當著其他朋友的和田罡商量著該怎麼對付周記者你。”
“根據現在所掌握的情況來看,他們之間不僅沒有什麼矛盾,相反關係還是異常的好。”
“……”蔣天瑜挑了挑眉。
所以那兩個人最後研究出來對付她的辦法就是以死亡為代價來一場栽贓陷害嗎?這未免有些太離譜了,離譜到她光是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關於田罡的話題就這樣戛然而止,對此警方肯定還是要有後續的、更進一步的調查的,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一切的揣測都是虛幻的泡沫。
忽然,祁子昂的電話響了起來。
接完這通電話後,他邁開一雙大長腿就準備走出這樓梯間。
但就在他堪堪一條腿踩在了外麵走廊的地麵上的時候,身後猝不及防的傳來了蔣天瑜的聲音:“有個事兒差點忘了和祁警官你說。”
“昨天晚上我回公司之後,和楊獻儀發生了一點小衝突。”
小衝突?
聽到這話祁子昂側過臉,目光微暗,眼神愈發淩厲了幾分。
“真的就隻是小衝突,我這不是怕稍後有人提起這事兒祁警官沒有什麼準備,提前給你做個心理建設嗎?”蔣天瑜呲牙一笑,力求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真誠不做作。
祁子昂沒應聲,高大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樓梯間之外。
見狀,她不輕不重的‘嘖’了一聲,又在原地站著把目前已知的所有線索和信息進行了一次簡單的梳理,之後這才慢吞吞的朝著剛剛病房的方向走去。
待到她走回去的時候,病房外已經擠滿了人,不知什麼時候醒過來的許數正被幾名快搜天下的同事圍在中間噓寒問暖。
蔣天瑜和眾人一一打過招呼後,就一直安靜的站在一個角落裡,從彆人交談的話語中得知了楊獻儀在本市的一個表姐已經趕到了醫院,眼下正在病房裡。
那幾個同事還說,就在幾分鐘前,有警察進了去。
視線不受控製的落在了那扇留有一道縫隙的病房門上,她稍微猶豫了兩秒,接著不著痕跡的湊到了門邊。
努力的屏蔽了周遭的雜音後,凝神細細的聽著從病房裡傳出來的、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彼時的病房內,楊獻儀剛剛恢複了清醒,正滿臉虛弱的躺在病床上,雙手下意識的輕輕的搭在了自己的腹部傷口的上方。
而祁子昂則是帶著陸黎等人站在了床尾處,在確定女人神智清醒且身體狀況足以應付接下來的問詢後,陸黎便開了口:“楊獻儀是吧?還記不記得你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楊獻儀費力的皺了皺眉:“記不清了……”
“淩晨四點的左右的時候警方接到了一通報警電話,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發現你倒在了公司的地上,腹部受傷。”陸黎簡單的複述了一遍當時的情景,算是幫助對方激活記憶。
“公司?大半夜的我去公司……?”病床上的女人喃喃自語,但很快就露出了恍然大悟似的表情:“我記得了,我本來是想著回公司整理一下今天要用的新聞素材的。”
“然後呢?有沒有看清楚是誰捅傷了你?”
“是誰……?”楊獻儀用手抵著鼓脹的太陽穴,似乎正在拚命的回想著案發當時的情景:“當時光線太暗了,我摸索著進了公司之後,還沒等走到工位呢,突然不知道從哪竄出來了一個人影!”
“緊接著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覺得肚子一疼,然後那人就跑了。”
“是她!是周曼婷!”女人忽地瞪圓了眼,情緒變得很是激動,語氣萬分篤定的指認道:“她身上那股子騷氣,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聞得出來!”
而此時正站在門外偷聽的蔣天瑜,剛好不輕不重的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