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隊,您的意思是……?”
“放人。”祁子昂這兩個字說的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既然沒有更多的實質性證據,那麼就算把人關在裡麵半年、一年的,案子也依舊不會有什麼更大的進展。
與其這樣,倒不如把人先放出去,假設她要真的是嫌疑人,警方隻要布控得當,沒準很快就能發現新的線索。
隻短暫的思考了兩秒,石格便痛快的同意了。
反正目前跨市協同辦案模式已經基本確定,牛小婷所在的那個勞什子的調查公司又在江城市,想來之後布控的壓力也會落到江城市公安局的頭上,他記自然是無所謂的。
四個人又湊在一起詳儘的商量了一番後續的細節,之後沒過多久,祁子昂和陸黎便啟程返回了江城。
而在當天下午,蔣天瑜也成功的走出了雲州市公安局的辦公大樓。
她眯著眼看了看逐漸西沉的太陽,想了想還是從小巧的腰包裡掏出了原主牛小婷的手機,撥通了一個備注名為‘頭子’的電話號碼。
對麵意料之中的無人應答。
掰著手指算了算,蔣天瑜心中瞬間有了想法,她被放出來的時間應該是兩地警方商量好了的。
想到這,她走到路邊攔停了一輛出租車,在去往火車站的路上迅速的買好了高鐵票,並於晚上八點二十分準時抵達了江城站。
接著,她又馬不停蹄的趕往了原主所供職的調查公司。
和安區的橙黃路屬於挺有自己風格的老街道,沿街的十分有年代感的青磚牆壁上掛滿了灰突突的爬山虎,這附近沒有什麼高樓大廈,有的隻是二十幾年前的居民區和幾十年前的三層小樓。
這些小樓還是那種外掛式的鐵藝樓梯,因為年頭太久的原因,仰頭瞧去有的台階甚至已經破了洞。
下了車後,蔣天瑜略微抬眼望了一眼道路對麵的紅色小樓,懸掛於三樓的一個上麵寫著‘亨利市場調查公司’字樣的藍底白字的燈箱牌子依然亮著。
咚咚咚。
腳下的鐵質樓梯發出了沉悶的聲響,她上到三樓後又順著外麵的走廊往前走了一段,伸出手推開了那扇門。
這是一間麵積不算大的屋子,大約四五十平米的地方,一眼就能夠看得到儘頭。
剛一進門,入目的就是三張辦公桌,桌子上堆滿了各種文件夾、檔案袋和散落的材料,顯的異常的混亂和擁擠。
往裡麵走,則是一個逼仄的會客區,麵對麵的兩張長的布藝沙發,中間夾著一個小而舊的木質茶幾。
會客區緊挨著兩扇玻璃窗,旁邊還意思意思的擺了幾盆蔫了吧唧的綠蘿作為點綴。
而此時,一側的沙發上正坐著一個蔣天瑜無比熟悉的身影。
她表情僵硬的抿了抿唇,看向了祁子昂正對麵的那個體型微胖的中年男人,對方笑眯眯的臉上掛著一幅方框的眼鏡,正是牛小婷的老板,名字是朱亨利。
“喲,活閻王回來了?”
忽然,一道打趣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蔣天瑜下意識的翻了個白眼,扭頭看向了衛生間門口。
來人身材瘦削,一頭半長不短的黑發淩亂的披散在肩膀上,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根會行走的竹竿似的。
他的年紀大概在三十歲出頭,外表看記起來多少有些不修邊幅。
男人是公司的另一名員工,叫羅旭。
‘活閻王’三個字一出口,原本正在公司內轉圈圈的陸黎頓時把臉轉到了一邊,強忍著控製住了幾乎要漫到嘴邊的笑意,努力不讓其他人發現任何的異常。
“小羅啊,小婷才從雲州市出差回來,你就彆逗她了。”朱亨利充當著緩和氣氛的角色,接著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鐵皮櫃子:“去,把二位警官要的相關case的委托人信息找出來。”
很快,一個表皮為深藍色的文件夾就端端正正的放在了茶幾上。
祁子昂拿過文件夾,確認了一番裡麵的內容後,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衝著朱亨利微微頷首:“多謝朱老板的配合。”
“應該的,應該的。”朱亨利圓圓的臉上掛著職業的假笑,態度殷勤的把二人送到了門外。
祁子昂和陸黎則是從蔣天瑜的身邊快速掠過,彆說打招呼了,甚至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施舍給她。
見狀,蔣天瑜眉頭一跳,若有所思。
一分鐘後,朱亨利折回了公司內,順手將門帶了上,打量了她兩眼後,張嘴的第一句話竟是‘貓找到了嗎’?
嗯?
說不吃驚是假的。
怎麼?公司竟還不知道她在雲州市被抓進公安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