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看過你回來交給公司的相關調查結果報告,包括那些照片,內容的確沒有你自己記錄的便簽豐富。”
蔣天瑜一邊往外吐著牛蛙的骨頭,一邊哼哼了兩聲算作回應。
畢竟客戶要的隻是事情的結果,沒人會對被調查人一天去了幾次廁所,抽了幾根煙感興趣,那些看起來和委托人的訴求不大相關的東西,牛小婷自然不會拿出來交給公司了。
“你兩次到雲州市,分彆是去調查劉凱和蒲秀秀,在便簽裡,他們兩個都曾經去過同一個地方。”
“一家名叫沐雨軒的茶樓。”
耳邊聽著祁子昂那極具邏輯性的分析,蔣天瑜一直沒有停下吃飯的動作,因為嘴巴裡還在著食物,所以說起話來有些不大清晰:“茶樓……他們兩個都是雲州市的本地人,再加上雲州本來就是個小城市,出現在同一個地方頂多算是巧合吧?”
“根據雲州市警方對這兩名死者生前生活軌跡的流調,結果顯示蒲秀秀日常主要活動都集中在另一個區,忽然跑到旁邊區的一個茶樓,個中緣由還挺耐人尋味的。”
“如果這還不夠,江城市這名死者裘飛陽,我們在排查他在生前聯係過誰,又去過哪裡的時候,在他的手機支付APP中,發現了一條可疑的消費記錄。”
“之後追蹤了那條記錄的收款方賬號,發現是在雲州市,就是這家沐雨軒茶樓。”
原本江城市這名死者被發現的時候,重案組一開始並未能夠與雲州市的案子聯係到一起,所以對於這條遠在雲州市的消費記錄,也並未過於在意。
終於,蔣天瑜扯過桌子上的一張餐巾紙,用力的擦了擦嘴:“你接下來要去雲州出差?”
她抿了抿唇,對於三者之間的交集點不在江城感到了有點失望。
而且怎麼偏偏趕上朱亨利剛剛交給她一個case,這兩天是肯定出不了市的。
不過很快轉念一想,卻又覺得沒什麼,查案本就是人家警方的工作和職責所在,她在這跟著瞎操什麼心呢。
就算能夠出市又如何?難道還要繼續延續原主之前私家偵探的行事作風,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搞事?
“雲州市局石隊的意思,的確想讓我過去幫忙把把關,看看能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查出那家茶樓裡究竟有著什麼貓膩。”祁子昂解釋的十分詳細。
對此,蔣天瑜完全可以理解,畢竟這是連環殺人案,警方一定在擔心還會有新的受害者出現。
隻不過這會兒的心情卻略顯詭異。
兀自忽略了突然湧上來的那股仿若被人拋棄了的酸澀感,在回過神後,她自己都覺得很是可笑。
不過才剛剛在一個案子裡擁有了較高的行動權,竟然這樣快就開始不知足了,果真人的**是無窮儘的。
“對了,亨利市場調查這邊,有件事還要繼續麻煩你了。”電話另一邊的祁子昂,似乎通過電波已經看透了她的心思。
“三名受害者的家屬或者男朋友,是通過什麼渠道才找到你們公司的。我的意思是,劉凱和蒲秀秀可都是土生土長的雲州人,放著雲州那麼多的私家偵探不用,到江城市這邊舍近求遠?”
對於這點,警方在最終當然也是可以摸清楚前因後果的,隻是過程會遭遇到什麼樣的曲折,現在就完全可以想象。
委托人為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壓根就不能配合,會不會說實話、說多少實話全看人家的心情。
調查公司那邊,為了維護自身的利益,給出的東西又有幾分真實性,也全都得靠警方自己去判斷分析。
有時候從內部下手,反倒是一種捷徑。
聽到這話,蔣天瑜登時就來了點精神,十分乾脆的應了。
兩個人又淺淺的聊了兩句關於案子的,接著便結束了此次通話,她也在結賬之後拿著包離開了這家店。
晚上照舊回到了那處群租房,蔣天瑜躺在那張破舊的二手床上,隻覺得今夜安靜的有點過分了。
阿豪情侶現在在公安局,紅姐搬走了,其餘兩戶不知是因為害怕暫時沒回來住還是怎麼的,同樣也都沒什麼動靜。
沒了日常在耳邊回蕩的粗喘聲和尖叫聲,她很快就睡了過去。
轉眼到了第二天,蔣天瑜精神飽滿的一大早就出去跑了兩家上午開了門的店。
在臨近中午的時候,她一邊打著飽嗝,一邊踹開了亨利市場調查公司的那扇破防盜門。
將手中拎著的食品打包袋放在了沙發上,衝著恰好都在公司的羅旭和嚴莉莉招呼了一聲後,她這才注意到了正叉著腰站在一麵牆前,滿臉美滋滋的胖子。
而在對方的前麵,是一麵懸掛在那裡的錦旗。
懶洋洋的走過來的嚴莉莉許是看出了蔣天瑜的無語和疑惑,一邊伸出手拆開了打包袋,從裡麵掏出筷子和飯盒,一邊開了口:“昨天找回來那個老年癡呆的老人,錦旗是家屬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