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陸黎摸著下巴琢磨了一會兒後,恍然大悟般的伸出手指點了點:“對對對,咱就是說這個魏玉書維持自己日常的生活都困難,怎麼還能又閒錢去買什麼非法的短信基站呢?”
“就算他想搞,那也得有門路啊,一定是嚴莉莉幫著他買的。”
“什麼隻幫忙租了兩套房子,一定是在撒謊!還說什麼在警方找上門前都不知道,他們做私家偵探這行都猴精猴精的,魏玉書的一舉一動怎麼可能瞞的過她?”
說到這,他似乎又覺得哪裡不對,稍作沉吟後再次小聲嘀咕了起來:“這麼說來,魏玉書到底是個什麼人,她也不可能不知道啊?幫著壞人對付壞人,她到底怎麼想的?”
“難道是想做城市的清道夫,為社會的和諧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說到這,陸黎自己都覺得離譜,臉上的表情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但除卻她和雙方都有仇這一推測,其他的還有什麼他實在是想不出來了。
祁子昂任由他在耳邊嘰嘰喳喳,在默默地思索了幾分鐘後,忽然開了口:“我覺得費建明並不認識那個名為蒲秀秀的死者。”
嗯?
陸黎瞪圓了眼,不明白自家隊長為什麼會冷不丁的來了這麼一句。
“其實當初在和安區分局對費建明進行審訊的時候,我就覺得很奇怪,對方在看到裘飛陽和劉凱照片的反應,與看到蒲秀秀照片的時候有著細微的差彆。”祁子昂眉間皺褶加深。
“那個時候我並沒有深想,在剛剛看那場審訊的視頻回放的時候,我便愈發確定了這個可能性。”
“費建明真的不認識蒲秀秀。”
“但怎麼可能呢?”陸黎不解。
蒲秀秀去過雲州市的沐雨軒茶樓,她自己又是醫療公司的員工,還被魏玉書殺了……
像是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他猛地呼吸一滯,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都變得沙啞了幾分:“祁隊,你懷疑這個蒲秀秀才是嚴莉莉幫助魏玉書的真實目的?!”
的確啊,警方之所以判斷蒲秀秀是費建明這個人口販賣團夥的一員,不正是因為她生前的行蹤及她也死於魏玉書之手嗎?
可萬一魏玉書本身就被誤導了呢?
假設有人讓他覺得蒲秀秀是這個團夥中的人,從而用一招借刀殺人順利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已知嚴莉莉為魏玉書提供了租房、違法短信基站等便利,那麼誰又知道她會不會‘順便’也提供了一些有關於費建明及朱亨利所在的犯罪團夥的信息呢?
畢竟魏玉書要養活自己,大部分時候都在工作,監視費建明和朱亨利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那麼同在江城市的裘飛陽和遠在雲州市的劉凱,他又是如何得到這二人妻子的相關信息從而做出接下來一係列部署的,無疑值得人深思。
嚴莉莉常年承接這兩地的case,‘好心’的幫故人一個忙,一切都很合理啊。
“不對,既然咱們現在懷疑魏玉書之前和費建明還有朱亨利他們都是一夥的,他難道不認識劉凱和裘飛陽?”陸黎發出了疑問。
祁子昂倒不覺得很奇怪:“這種團夥中等級分明,各有分工,如果他當初加入的時間很短又是個小角色,沒見過其他人很正常。”
一個想要複仇,一個心思叵測的夾帶私貨,哄騙對方替自己達成所願。
總結下來,兩個人都不是什麼正常人。
終於捋順出了一個可能性,他掏出電話撥通了雲州市公安局的電話號碼。
在和石格進行了短暫的交流並要求對方幫忙進一步協查蒲秀秀當初為什麼會去沐雨軒,她和販賣人口嫌疑人劉凱之間究竟有沒有更深層次的聯係後,便結束了此次通話。
用手指無意識的敲了敲手機的背麵,他很快就有了一個決定:“陸黎,現在帶人去嚴莉莉家裡,看看能不能有更進一步的發現。”
“好的。”
………………
幾個小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黑透了,大雪卻依然沒有停止的跡象。
整整一天,重案組的人幾乎沒怎麼吃飯,這份工作忙起來就是這樣的,毫無規律可言。
剛剛從外麵回來,身上的冷氣還未完全褪去的祁子昂站在自己的辦公桌前,臉色不大好看的用手用力抵了抵上腹部,試圖借此動作來緩解胃部所散發的不適感。
積年累月的高強度工作,使得他們這群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職業病在身上,胃病算是比較輕的了。
思緒回籠,他順手打開了左邊的抽屜,從裡麵掏出了一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