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幾點到幾點?”祁子昂追問了一句。
“那誰能記得清?應該是一整天吧,她就沒出過門兒。”崔永福回答的十分敷衍,之後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扭過頭去問:“提到這個我還奇怪呢,你打工的那一家精明的很,這兩年你有事都沒給你放過假,最近怎麼了?良心發現了?”
蔣天瑜聽到問話,縮了縮脖子,看起來有些害怕似的嘞著嗓子小聲道:“他們說要辭退我……”
“什麼?”崔永福‘蹭’的一下就站起了身,習慣性的揚起了手,卻在察覺旁邊那兩道灼人的視線後,一臉悻悻的又收了回去。
“二位警官,你們還有什麼彆的想問的嗎?如果沒有話,我這喝多了,頭實在是有點疼。”言罷,他便順勢倒在了床板上,躺在那裡直哼哼。
“暫時沒什麼其他的事了,多謝崔先生的配合。”祁子昂說完,給陸黎使了一個眼色。
床邊的蔣天瑜見狀,也邁開了步子,看樣子是打算送他們出去。
沒想到剛走到門口的位置,床上的崔永福就哼哼的更大聲了:“哎呀,我的頭好疼啊!!好疼啊!!”
蔣天瑜一臉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小聲詢問:“二位警官,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兒的話,我能不能不回派出所了?你們也看到了,他……我怕他自己在家出事。”
陸黎瞪圓了眼:“我們這邊倒是好說,不過派出所那裡不還有一起涉及到你的治安案件嗎?當然了,你要是真的有事,在家裡等派出所的電話傳召也是可以的……”
畢竟張寶珠和吳寒發生衝突的時候,周圍有很多的人證,派出所方麵也調取到了案發地附近的監控錄像。
她的的確確是被打的那一方,是受害者,這一點無可辯駁,警方對她不存在什麼強製性的約束力。
“但你確定要留在家裡?我看你老公……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將你送回派出所的。”
“多謝這位陸警官的好意。”雖然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蔣天瑜最終還是婉拒了。
陸黎登時就露出了‘怒其不爭’的表情,還欲張嘴說些什麼,卻被身邊的人給攔了住。
祁子昂眉間帶著深刻的皺褶,語氣鄭重的發了聲:“張女士,保護每一位公民不受到非法的侵害,是我們的責任和義務。”
“我知道。”蔣天瑜衝著他們勉強的笑了笑:“謝謝二位警官提醒,我就
不送你們了。”
這麼明顯的逐客令,二人也不可能聽不懂,最終他們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出了小院。
往巷弄外走的路上,陸黎還在小聲的嘀咕:“這個張寶珠,她是真傻還是假傻啊?就衝她男人剛剛在咱們麵前都那麼囂張的樣子,你說待會兒能不能出人命啊?”
祁子昂並未第一時間回應。
所以方才女人那樣大膽的叫醒男人,當真隻是因為怕怠慢他們嗎?畢竟她之後的表現,都很符合一個遭受長期虐待的女性形象。
“不……”他剛要開口,褲兜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掏出來垂眸看了看,頓時神色一變:“徐哥說技術科的化驗結果出來了,咱們先回局裡一趟。”
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二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小巷的儘頭。
另一邊的小院裡,蔣天瑜動作緩慢的把掉了漆的鐵院門落了鎖,接著就返回到了平房裡,順便又把房門也緊緊的關了上。
再一轉身,果然不久前還頭疼腳疼的男人,眼下正雙手環胸的坐在床邊,表情凶狠,語氣冰冷而又駭人:“你出息了?發生這麼大事還想瞞著我?”
“好好的工作被你搞丟了,老子最近對你是不是有點太好了?”說話間,崔永福站起了身,手中拎著的是一條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的黑色皮褲帶。
蔣天瑜則是冷眼看著對麵那一臉獰笑的人,從鼻子擠出一聲輕哼:“我要是你,就有話好好說。”
自己的妻子沒有像之前一樣立刻哭著跪地求饒,有那麼一刹那,崔永福察覺到了一絲絲的異常。
奈何被酒精麻痹過的神經著實是反應不那麼的靈敏,看著那張平靜的熟悉麵孔,他反而被徹底激怒了。
揮舞著手中的皮帶,他嘴巴裡罵罵咧咧的就衝了過去,皮帶頭還是很有重量的金屬質地,這要是被抽上一下,那感覺一定非常的酸爽。
誰知,蔣天瑜卻渾然不懼的迎了上來。
她的手臂就像是蛇一般上前纏住了那條皮帶,接著掐住了男人的手腕,十分順利的就把皮帶攥在了自己的手中。
迅速的回轉過身,她用另一隻手用力的抵住崔永福的後背。
砰!
嘩啦啦啦!
下一秒,蔣天瑜直接用對方的臉狠狠地撞在了那扇有些搖晃的鐵皮房門上。
之後,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那皮帶在她手上繞了一圈,因為慣性金屬頭剛好重重打在了男人的腦門上。
“嗷!!!!!”
小小的平房裡,頓時傳出了一陣殺豬般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