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出軌?
祁子昂麵色未變,抬眼看向了門外,雖然這個角度並不能夠看清客廳裡的情況,但卻能夠聽到林建洲時不時發出的輕咳聲。
“那天你看到他的時候,他與那名女士的姿態很親密?”他壓低了聲音問道。
被刻意降低過的嗓音不知為何在這狹小的空間內,顯得愈發的有磁性了,蔣天瑜不自在的歪了歪頭:“算不上親密吧……”
畢竟是在車裡,但男女之間有沒有什麼貓膩,有的時候隻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
更何況,如果兩個人沒有什麼關係,怎麼就這麼巧趕上吳寒回娘家的時候,林建洲偏偏帶了另外一位女性回家?
“唔。”祁子昂含糊的應了一聲,垂眸坐在床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原本算是相對私密的獨處位置忽然多出了一個人,再加上這人的存在感又超乎尋常的強,在有些詭異的沉默中,蔣天瑜因為不自在而開始四處打量了起來。
眼神在小小的房間裡飄蕩,最終視線卻落在了距離她身側一米開外的那隻大手上。
這會兒祁子昂正把兩隻手分開拄在了身體兩邊的床板上,上半身微微後仰,兩條大長腿幾乎將床尾到牆麵中間的那處空隙給塞滿了。
男人身高就擺在那裡,是以那雙手也是非常修長的,骨節分明不說,手背上的青色血管可以說是每位護士的夢。
至於她的……蔣天瑜收回了目光,垂眼看了看這具身體的手,有些遺憾的抿了抿唇。
張寶珠的手算不上漂亮,形狀有些粗短,常年做家務也使得肌膚粗糙,手背上還有幾道或深或淺的小傷口。
經曆了這麼多具身體,她開始有些懷念自己的了。
也不知靈魂還要像這樣在外漂泊多久,還是說她永遠永遠都會這樣一直穿梭下去,再也無法醒來了。
這種沒有根基的虛無感,其實讓她感到很難受。在彆人的身體裡過著彆人的人生,甚至讓她都不能輕易敞開心扉和彆人交朋友。
想到這,蔣天瑜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從繁雜的情緒中脫離。再次不著痕跡的看向了坐在床尾的男人。
通過剛剛對方表現出來的一些小細節,她能夠隱隱約約的察覺到什麼,可惜的是沒有辦法給予回應。
說白了,她就隻是一縷遊走於天地間的遊魂,每一次要靠著彆人的身體才能獲得十分短暫的、腳踏實地的真實感。
倘若未來的某一天,沒有人需要她了呢?
她是不是就會這樣悄無聲息的消散在了天地間?
“……張女士?”
突如其來的呼喚聲讓她瞬間回了神,下意識的扭過頭去,入目的便是祁子昂那張有些疑惑的俊臉。
“張女士,我是想說,您在這個家庭裡工作了近兩年,對他們一家人應該還算比較了解的吧?”祁子昂沒有去追問她之前的走神,而是又把問題複述了一遍。
“那麼從你的角度出發去看,吳寒和林建洲在孩子失蹤這件事上的反應,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異常?”蔣天瑜眉頭一動,開始仔細回想起那兩人的一舉一動.
“林先生或許有些不大對勁吧,再怎麼說軒軒都丟了,他怎麼還有閒情逸致來我身邊警告我不要亂說話的?”
“而且幾個小時前在派出所,警方提出要來家中取證,從他的表情來看,似乎有點不情願。”
“你說的很有道理。”祁子昂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還有方才綁匪打來電話的時候,林建洲臉上的神情,我覺得也很值得推敲。”
“雖然表麵一眼看過去像是震驚,但震驚也是分很多種的,他到底是在震驚那五百萬,還是在震驚綁匪會來電話?”
蔣天瑜被他之前那句無意識的誇讚弄的心情有些奇怪,不自在的抬起手搓了搓鼻尖,總覺得男人像是在哄騙小朋友。
不過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對方的分析吸引住了,略顯吃驚的瞪了瞪眼:“祁警官,你該不會是在懷疑,軒軒其實沒有丟?”
祁子昂沒有回答,而是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門外並且抬起手衝著她招了招。
不明所以的蔣天瑜不疑有他,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後也來到了走廊裡。
二人相對站在牆邊,旁人就算用眼角餘光掃到,也隻會認為是警察在對保姆進行問詢工作罷了。
祁子昂朝著客廳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你看看林建洲現在的狀態。”
依言瞄了兩眼,蔣天瑜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關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