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一切彙聚成了一出擾人清靜的交響樂,直接把他僅剩的、為數不多的瞌睡蟲給趕跑了。
認命的維持趴著的姿勢,再次睜開了眼,小孟勉強扯起了一抹尬笑:“薑……薑姐。”
蔣天瑜戀戀不舍的把目光從電腦屏幕移到了對方的臉上:“抱歉啊,我回來的時候敲過門了,隻是你睡得有些沉……”
“我看視頻你也沒關,所以就……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小孟警官急忙彈射了起來,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之後,猛烈的搖了搖頭,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道:“薑姐,你一直都沒有休息嗎?”
天了嚕,對方到底是個什麼品種,熬鷹派的祖師奶奶嗎?!
毫無所覺的‘嗯’了一聲,蔣天瑜開了口:“祁隊他們發現了一個地點,潘澤極有可能把貝齊藏在了那邊,現在好多警察都過去了。”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小孟警官眼睛一亮,忽略了他一個做警察的卻被涉案人告知了調查進度的奇異感覺後,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試圖努力集中精神投入到工作中去。
幾分鐘後,就在他依舊昏昏欲睡的當口,瞬間就被一陣劇烈的‘噔噔蹬蹬’聲給嚇精神了。
蔣天瑜一臉不好意思的從包裡掏出了手機,按下了視頻通話的接通鍵,電話屏幕上登時就出現了祁子昂的臉。
隻不過角度有些奇特,鏡頭晃啊晃的隻能看到對方那堅毅的下巴。
“祁警官。”蔣天瑜頂著身邊之人那驚疑不定的目光,不是很自然的張了張嘴:“貝齊找到了?”
“嗯,屍體被裝在了廢棄廠房內部的一個鐵桶裡,拋屍現場環境有些惡劣,屍體表麵的很多證據估計都被汙染了。”祁子昂語氣嚴肅。
雖說失蹤的人是找到了,但是情況卻不容樂觀。
因為廠房年久失修,牆壁屋頂都有塌陷,裝有貝齊屍體的鐵桶裡麵滿滿的都是日常雨天所積累的汙濁雨水,人體表皮都已經被泡的腫了起來,更彆提什麼指紋、DNA之類的證據了。
“法醫初步判定死亡原因是腦部遭受了劇烈撞擊而造成的顱內出血,死者頭骨損傷很嚴重,整個右邊呈放射性的骨裂狀態。”
“在他的右側頭骨上發現了多個擊打點,可以推測出凶手當時的情緒是失控的。”
“哇!多大仇啊!”小孟警官也湊到了鏡頭前,感慨道:“那祁隊,凶器是什麼可以判斷嗎?”
“電動鋸。”祁子昂回應:“貝齊手腕處的切口整齊,之後技術科會把他的傷口和電動鋸條進行比對,我估計結果是相符的。”
“而死者腦補的擊打傷也和電動鋸的機身凸點相似。”
“眼下技術科的人正在努力從上麵提取一些有用的證據,但是凶器表麵有曾經擦拭過的痕跡,能否得到一部分足以進行比對的指紋還是未知數。”
小孟警官頓時沉默了,果然即使發現了受害者,案件的調查依舊不明朗。
忽然,手機屏幕上的畫麵一轉,一張鋪在地上的塑料布在鏡頭前一閃而過。
“等等……”蔣天瑜出了聲:“祁警官,剛剛隔塵布上麵放置的那些,都是在現場發現的東西嗎?”
祁子昂將鏡頭移了回去:“一部分是從死者身上取下來的,一部分是從藏有屍體的鐵桶中篩出來的。”
這些東西還都要等回到局裡之後,技術員們做分類處理,然後再一樣一樣的去判斷是否和這起凶殺案相關。
“那是個美甲的甲片嗎?”蔣天瑜皺了皺眉。
正蹲在那裡擺弄著證據的技術科負責人張葉點了點頭:“是甲片,要不是參與綁架人員中唯一一名女性柯媛的話,那就極有可能是凶手的。”
“不是柯媛的。”蔣天瑜仔細回想了一番:“我們伴娘的美甲都是約著一起去做的。”
說話間,她抬起了自己的手,向眾人展示了一下眼色很小清新的嫩粉色小碎花美甲,和現場的那片暗紅色甲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也不是新娘貝貝。”祁子昂也參與進了依次排查嫌疑人的工作中來:“她的美甲我記得是純白的,款式很複雜,上麵貼了滿鑽。”
小孟警官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難道說嫌疑人是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
但究竟是什麼賓客才能讓貝家的女婿心甘情願的善後啊?
就在這時,蔣天瑜動了,她伸出手拿過了鼠標,直接把電腦上正在播放的婚禮視頻進度條拖到了最前麵。
“……”小孟警官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直到看到女人利落的按下了暫停鍵,錄像停在了一個畫麵上,他才遲疑的歪了歪頭:“好像,這裡麵也沒誰做美甲了啊?”
屏幕上,貝致遠和吳麗敏正端坐在貝家彆墅的沙發上,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這對新人。
潘澤端著茶杯正要敬茶,吳麗敏略微向前伸出了手,一雙保養得宜的貴婦手白白嫩嫩,十個指甲健康透粉,彆說甲片了,指甲油都沒塗。
蔣天瑜沒有受他話語的影響,沉著一張臉把那雙手放大了,順便在吳麗敏左手食指指甲上框了一個紅圈圈。
“她這個本甲表麵有磨損的痕跡,雖然經過打磨修護已經很淺了,而且指甲上還有一道幾乎看不清的紅痕,我估計是美甲被勾掉了的時候受的傷。”
小孟警官驚到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吳麗敏?”
“貝齊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