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上看著,吳麗敏好像就隻是個單純的發了瘋的貴婦人,可實際上仔細想想,又不是這麼一回事。
從貝齊遭到綁架開始,眾人所走過的每一步,都是經由女人精心設計的。
她從一開始就打算搭上自己的一條命,也要把所有人都一起拉進地獄!
“貝齊傷害過貝貝?貝致遠也是?”蔣天瑜沉默了兩秒鐘後開了口,在看到女人那忽然就變了的臉色後,即便對方不給出任何的答案,她也知曉自己猜對了。
“這麼多年,你也掙紮過吧?高小燕就是你妥協的證明?一個長得有幾分神似貝貝的女人。”
臉頰兩側的肌肉瘋狂的抽動著,好半晌吳麗敏才緩緩地出了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麼多年所努力隱瞞的真相驟然被彆人撕掉了遮羞布,袒露在了陽光之下;還是因為人之將死,這個階段的傾訴欲總是特彆的旺盛,她竟出奇的囉嗦。
“我懷貝貝的時候,整個孕期都特彆的辛苦,說起來,這件事還是要怪這個老畜生!”
說話間,吳麗敏又用腳狠狠地踩了踩貝致遠大腿上的傷處,眼見著那血猶如小噴泉一般的湧了出來,就算男人已經暈死了過去,也依然抽搐了兩下。
嗅著鼻間濃鬱的血腥味,女人神情享受:“總之,貝貝是個早產的孩子,從小就體弱多病。”
也許天生弱勢的小孩本就會牽扯母親更多的精力,再加上貝貝還是個女兒,那些年吳麗敏幾乎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在了她的身上。
直到貝貝十幾歲的某一天,她發現了貝致遠竟然趁著酒意向著自己的小女兒伸出了魔爪。
整個世界的崩塌似乎就隻需要一瞬間,她哭過,鬨過,最終卻為了臉麵、家庭、產業而選擇了沉默。
緊接著更讓她崩潰的事情發生了,貝齊竟然也……
這一次,吳麗敏沒有選擇妥協,而是費儘心思找來了高小燕,試圖借此轉移父子兩個的注意力。
卻沒有想到,在不久前又一次發現了貝齊糾纏貝貝的痕跡。
常年情緒上的壓抑本就讓吳麗敏的精神狀況岌岌可危,這一幕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讓她腦子裡的那根弦崩斷了。
女人的話說的斷斷續續且含糊不清,語氣中充滿了對那個因為年紀太小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女兒的愧疚之情。
但是蔣天瑜仍舊從幾個關鍵詞中大致了解了全部的情況,說不吃驚是假的。
吃驚之餘,她的心底卻滋生了不同的看法。
貝貝真的對父兄所做的一切都不清楚嗎?她真的就隻是一個單純的受害者嗎?從她的身上,蔣天瑜可沒有看到一丁點的受害者的特質。
貝貝的性格囂張跋扈,日常對待貝齊和貝致遠的態度更是十分的親昵。
和未成年人發生關係這點的確是觸犯了刑法沒得洗,可對方就真的是被迫的嗎?還是說其實貝貝骨子裡也流淌著貝致遠的血,對於和父兄之間的親密關係並不在意。
當然了,這些揣測蔣天瑜不會選擇說出口。
這會兒吳麗敏正深深的沉浸在‘慈母之心’的情緒當中,若是貿然受到質疑,必然會失控。
“那潘澤呢?”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假設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女兒幸福,又為什麼要算計自己的女婿?
吳麗敏眼珠子轉了轉,似乎已經從剛剛回憶的狀態中徹底剝離,聞言嗤笑了一聲:“他可不是真心喜歡貝貝,他是為了貝家的錢!”
“一個為了我手中握著的揚威集團百分之八乾股就能犯罪的人,讓我怎麼相信在貝貝繼承了公司之後,他能忍受得了利益的誘惑啊?”
“更何況,是他口口聲聲的說愛貝貝,那麼為了貝貝的幸福付出一些代價不也是應該的?”
“還有你!”吳麗敏突然站起了身,握著遙控器按鈕開始在原地踱著步:“和潘澤不清不楚的,又勾搭上了貝齊,你讓貝貝傷心了知道嗎?”
“隻要讓我女兒不開心的人,都該死!”
這番話說的顛三倒四,蔣天瑜自然知道對方此時的心裡狀況已經相當不穩定了。
猝不及防的,地麵上的高小燕不知為何哭出了聲,整個人猶如一條扭動的蛆蟲,奮力的想要掙紮著遠離身邊的貝致遠。
吳麗敏聽到動靜,走過去居高臨下的觀察了一番,旋即咧開嘴無聲的笑了:“原來是老畜生斷氣了呀?”
說著,她抬眼看向了已經被嚇的失了魂的高小燕,高高舉起了攥著遙控器的手。
“你彆怕,我這就送你下去和他團聚!”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慢放鍵,高小燕驚恐的瞪圓了一雙眸子,眼睜睜的看著吳麗敏的手指抬起、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