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公安局。
蔣天瑜靜靜的坐在環境很好的問詢室裡,盯著麵前茶幾上擺放著的玫瑰花出了神。
插花的瓶子是個普通的塑料飲品瓶,玫瑰花是紅色的,隻有一朵,花瓣上麵還隱約能夠看到滴滴晶瑩的水珠。
警察從薑南露家返回到局裡的時候,除了嫌疑人吳麗敏,還把她和小保姆高小燕給一起帶了回來。
就在不久前,兩名警察在這間問詢室裡給她做了相關的筆錄,才剛剛走了沒多長時間。
回想起之前祁子昂在聽到高小燕提供的線索之後的表情,蔣天瑜估摸著警方接下來的調查方向必然將傾斜到貝貝的身上。
假設吳麗敏真的是受到貝貝的‘引導’才變成的今天這樣,那麼取證工作將會無比的艱難。
已知吳麗敏現在滿心滿眼都覺得很是對不起自己的女兒,那麼想要讓她做出不利於貝貝的供述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這種精神上的壓迫和控製,基本上都會被融入進日常生活當中,可以說被控製一方基本上察覺不到什麼異常。
手段多為言語羞辱,很難發現太多的實質性證據。
過了不知多久,問詢室的門忽然動了動,下一秒,一個腦袋小心翼翼的探了進來,在看清沙發上坐著的人後,咧開嘴笑道:“真的是你啊,薑姐。”
蔣天瑜眨了眨眼,從血紅色的花瓣上收回了視線,友善的打著招呼:“小孟警官。”
“那會兒我聽祁隊他們說,你有可能有危險,還替你狠狠地捏了一把冷汗哩!”小孟警官拉開門走了進來,語氣依舊輕快:“好在有驚無險,我方才聽他們閒聊說,似乎已經摸清了吳麗敏購入炸藥的渠道。”
“是嗎?”她語氣驚奇。
大抵是因為終於領先了女人一步知曉消息,小孟警官表情有些隱蔽的得意:“可不是嗎?就是個平時隻會在家裡鼓搗那些危險物品的無業遊民,他可不是第一次犯事兒了。”
“據他居住地的轄區派出所說,以前這人就因為倒賣危險品被處理過,誰想到從裡麵出來了依舊是這個德行!”
“吳麗敏表示,是因為她又娘家那邊的親戚和這個倒賣炸藥的住在一個村裡,所以在當初有了犯罪想法的時候,便托人去把東西買了回來。”
“怪不得。”蔣天瑜倒是不覺得驚訝,能做出‘啞炮’的,也一定不是什麼太有這方麵理論知識的罪犯。
小孟搖頭晃腦了一番:“雖說人已經都抓回來了,但是後續的調查也不是那樣的容易……”
“對了,薑姐,之前一直沒有時間好好的謝謝你。”
“和你一起查看婚禮上的錄像,整個過程還是……很愉悅的。”說話間,他的表情有些奇特,總之不像全然的高興。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回憶起了那將近一天一宿的、印象深刻的苦痛折磨。
“小孟警官客氣了。”蔣天瑜撓了撓頭,從沙發上站起了身:“看來大家都挺忙的,我也不打算留在這裡繼續打擾了。”
“這回回家,應該是不會有什麼意外了吧。”她說完,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虧得這具身體裡的芯子還是她,要是換做原主薑南露,眼下一提到‘回家’這兩個字,怕是都會應激。
許是想到了她這兩次的悲慘遭遇,小孟警官的眼神中登時就充滿了同情,說什麼都要去和祁隊打個報告,由他自己親自把人給送回去。
好說歹說的把人勸了住,蔣天瑜背著皮包一溜煙的跑了。
等到回到薑了南露的住處,好好兒的把屋子的裡裡外外收拾了一遍,她便開始了賢者模式,每天隻管吃吃喝喝,鹹魚癱的等待著那種熟悉的、靈魂被撕扯的感覺再次降臨。
隻可惜,一天、兩天、三天……
“嗯?”蔣天瑜百思不得其解,按照過往的經驗來說,警方抓住真正的凶手之後,她就應該會脫離這具身體的呀。
吳麗敏已經確認歸案,貝齊的的確確是她動手殺的,可為什麼還沒動靜?
難道說,還得將幕後黑手繩之以法才行?
可貝貝那邊,警方一直在追蹤調查,這麼多天了也沒能有什麼發現。
她在公安係統工作時間也不短了,自然知道這個世界上多的是破不了的案子,亦或是因為證據不足而抓不到的嫌犯。
如果有那麼千萬分之一的幾率,警方搜集不到萬全的證據去指控貝貝,她便要在這具軀殼中生活一輩子?!
彆說她願不願意了,原主薑南露的靈魂在知道這個消息後,怕不是要哭天搶地的感到後悔。
的確是在彆人的幫助下順利洗脫了嫌疑,也成功的從一波接著一波的算計中保住了性命,但是靈魂不能歸位,又和死了有什麼區彆!
剛剛去過附近的市場,手中拎著一袋子蔬菜的蔣天瑜在想到這個可能性後,頓時垂下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