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姝和蔣天瑜是怎麼認識的,刑偵支隊的其他人並不是特彆的清楚,自然也沒感到多麼的驚訝。
賀姝是隱約聽說過之前局裡的特警支隊派了人支持省裡的一次秘密行動的,可具體發生了什麼她也不知道。
對於蔣天瑜為什麼會被調來刑偵支隊做文職,她心中雖然好奇,但也很有分寸沒有貿然詢問。
二人之間的確是相識,不過也隻是同樣優秀的人之間的一種惺惺相惜,關係倒是稱不上親近,不然也不會一年多都沒聯係。
就這樣,蔣天瑜安心的在刑偵支隊待了下來。
內勤的工作相比於以前那種每天都要上刀山、下火海的日子,的確算不上累,她上手也很快,隻是日複一日的重複那些枯燥的報表和各種報告,讓人在精神上倍感疲憊。
這天,蔣天瑜在完成了手頭的工作後,起身一邊伸著懶腰一邊走到了窗外,向外張望著打算放鬆一下眼睛。
同辦公室的大姐正在一旁擺弄著幾盆花花草草,瞄了她一眼後笑眯眯的開了口:“小蔣啊,我聽說你是從特警支隊調過來的?之前在那邊也是做內勤的?”
“唔。”蔣天瑜含糊的應了一聲。
好在大姐也沒有糾結這件事,扭回頭去繼續拿著小噴壺對著幾盆小多肉噴水,末了忽然‘咦’了一聲:“賀隊他們出外勤回來了呀!”
蔣天瑜聞言,略微掀開了眼皮,正好看到賀姝下了車,甩上車門的動作利落而又瀟灑。
隻不過,那件款式普通的黑色T恤下凸起的大肚子,怎麼看怎麼都有點觸目驚心。
大姐緊跟著擔憂似的歎了一口氣:“賀隊的老公以前是咱們市局陳年舊案組的組長,前段時間升官了,去了下麵的區局當領導了。”
“好在紀組現在不在,不然每天看著自己老婆挺著這麼大的肚子進進出出,還不得擔心壞了?”
“局長早就勸她隻留在辦公室坐鎮大後方、負責發號施令就好了,可賀隊偏偏閒不住,聽說上個月還在一次意外發生的抓捕行動中追著嫌疑人跑了一條街。”
耳邊聽著這些話,蔣天瑜略顯尷尬的撓了撓額角。
賀姝的彪悍當年在全國公安大比武上都是出了名的,身體素質自然和普通人天差地彆,哪有做媽媽的會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可是落在外人眼裡卻成了不可理喻了。
“對了,小蔣啊,我聽說你還單身?”大姐已經是臨近退休的年紀,平時一旦從工作中閒下來,就愛照顧一下花草,順便對同事們表達一下熱烈的關切。
“啊……算是吧。”蔣天瑜麵上的尷尬之色愈發濃重的幾分,不知為何,腦海裡竟還迅速的閃過了一道身影。
大姐得到肯定的回應,看起來十分高興:“那你算是來對地方了,咱們刑偵支隊可是全市公安係統裡最大的和尚廟。”
說著,她還衝著樓下伸出了手,對著一個方向指指點點:“就跟在賀隊身後的那個,那個曾永嘉,大高個,長得也好,業務能力也強,將來沒準是下一個刑偵支隊長哩!”
“我看你倆就挺合適,年紀相仿……”
蔣天瑜用力的抿了抿唇,旋即找了一個還有工作沒做完的借口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當天下午,臨近下班的時間,賀姝晃晃悠悠的來到了這間辦公室,邀請她晚上一起出去聚個餐。
稍微遲疑了兩秒鐘,蔣天瑜點頭同意了。
刑偵支隊的聚餐點選在了距離市公安隻有十來分鐘車程的一條美食街裡,眾人本著鍛煉身體的原則,下班之後成群結隊的往那邊走去。
雖然太陽已經開始逐漸西沉,不過天色卻依然大亮著,零上三十四五度的氣溫,讓蔣天瑜覺得自己就是一條脫了水的魚。
走在成片的樹蔭下,感受著周身那海邊城市特有的溫熱、粘膩的海風,她忽地就有點懷念江城市的這個季節。
估計風還是涼爽的,特彆是初夏,夜幕降臨的時候吹一吹河風,簡直能夠舒服到骨子裡去。
察覺到自己走了神,蔣天瑜眨了眨眼,強硬把自己從那一幕幕光怪陸離的回憶中剝離了出來。
最終,由刑偵支隊裡的幾個老爺們兒出麵,選了一個人氣頗旺的海鮮燒烤大排檔。即使大家都沒有喝酒,飯桌上的氣氛仍舊很熱鬨。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的飲料有點多,蔣天瑜在中途的時候起身去了一趟衛生間。
等到人一轉身看不到影子了的時候,那天第一個接待了她的男警吧唧了一下嘴:“小蔣同誌在工作上認真負責,就是性格有點高冷,為人過於內向了。”
胡子拉碴的曾永嘉頓時接過了話茬,語氣很是讚同:“女同誌嘛,咱們得格外照顧。”
聞言,賀姝的表情瞬間變得似笑非笑。
曾永嘉見狀急忙找補:“當然了,賀隊您不一樣,您乃是女中豪傑、大姐大,是我一輩子的偶像……”
“賀隊,這小鮑魚我特意給您點的,多吃點對孩子好。”
賀姝唇角微微翹起,看著眾人的目光多少帶了些意味深長,但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低頭去吃鮑魚了。
剛剛開口的男警又發了聲:“聽說小蔣同誌是從特警大隊那邊調過來的?曾哥,你不是有同學在那邊嗎?沒打聽打聽怎麼回事?”
“打聽個屁,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彆人的隱私?”曾永嘉笑罵道。
實際情況是,特警大隊那邊一個比一個嘴嚴,問了也白問。
“人家小蔣長得不錯,乾活也利索,咱們隻需要好好照顧她就行了,多餘的彆問!”末了,他又補充道。
大約是見實在是沒人知道什麼,男警聳了聳肩膀,轉過身去就和身邊的同事去比誰能率先炫完一瓶足氣的可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