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這樣啊,那好吧,下次有時間再約。”
簡單的聊了兩句之後,關苗苗結束了通話後,一臉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
在察覺到對麵之人那一臉的好奇後,苦笑著揚了揚手中的手機:“蔣警官也認識的,是苒苒。”
苒苒。
蔣天瑜當然記得,那個小姑娘同和關苗苗在雞哥手下做事,當時兩個人還同住了一間毛坯出租房。
“你們兩個還有聯係呢?她現在在做什麼工作?”她用手撥弄著習慣,狀似無意的問道。
“唔……雞哥和亮哥的KTV倒閉了之後,在那邊上班的就基本上都斷了聯係。”關苗苗皺眉回憶:“我和苒苒到底是同吃同住了那麼久,並且你在我身體裡的時候還對她有過恩,她自然是要更親近我一些了。”
“不過因為美容院那邊是提供住宿的,所以後來我和她分開了,但還是會經常聯係。”
“她現在應該還是做老本行吧,陪酒的,但是好像沒有固定的場子,少了雞哥的剝削,每次見麵出手還都挺闊綽的。”
“對了,我們倆本來約好這周末去隔壁市爬山的,我連假都請好了,結果她剛剛來電話鴿了我。”關苗苗說著,看起來不是很開心的嘟起了嘴。
嘶……
不動聲色的喝了一口杯子裡的奶茶,蔣天瑜又問:“苗苗,我記得你是孤兒?”
“對呀。”關苗苗大大方方的點頭應道:“我從小時候起,身邊就沒有什麼親人和朋友。”
“沒關係的,以後會越來越好的。”蔣天瑜沒再多說什麼,低頭把杯子裡麵剩的不多的奶茶一飲而儘。
之後借口順路,她開著從祁子昂那裡借來的吉普車把關苗苗送回了工作的那家美容院,在確認對方的的確確換上了工作服開始工作的之後,她這才發動了汽車。
伴隨著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吉普車猶如一隻離弦的箭一般,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彙入到了往來不斷的車流中。
在折返回江城市公安局的路上,蔣天瑜用藍牙耳機撥通了祁子昂的電話號碼,接通之後,她甚至都沒給對方打招呼的機會,語氣急促的說道:“我見過他們幾個了,其他的倒是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不過你最好讓人查一下彭苒苒。”
“就是關苗苗當初的室友,你大概能有些印象吧?”
對麵的祁子昂沒有第一時間應答,似乎正在回憶,過了兩秒淡淡的‘嗯’了一聲:“有點印象,她怎麼會引起你的注意?”
“關苗苗是個孤兒。”蔣天瑜複又開了口,眉頭微蹙。
孤兒的身份在販賣人口的案子中相當敏感了,不論是靜淮市從年初至今失蹤的那些遊客,還是當初費建明和朱亨利選擇綁架的目標對象,無一例外,她這種類型並不在少數。
“而且本來周末,也就是明天彭苒苒要約關苗苗出去爬山的,剛剛卻又來電話取消了。”
節點十分微妙,高小燕那邊失蹤了,她這邊恰好就不出去爬山了?
雖然極有可能是巧合,但是這個當口,對於警方來說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個。
“你現在是在懷疑,咱們之前所猜測的高小燕的另一條買賣人口運輸線,極有可能掌握在這個彭苒苒的手裡?”祁子昂詢問著。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又響起了男人細微的吩咐聲,應該是正在讓身邊的人開始著手調查這個彭苒苒。
蔣天瑜沒有否認,轉而回憶起了自己借住在關苗苗體內的那段日子裡所看到的一切。
“如今想來,關苗苗在雞哥等人手下討生活的那些天,KTV裡的姑娘是偶有更換的,幾乎每隔幾天就能看到兩張新鮮的麵孔。”
至於那些消失了的老麵孔根本就是無人在意,都知道乾這行流動性大,雞哥和亮哥又壓迫的那麼狠,想辦法逃走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再加上做陪酒女這一行的,大多都不怎麼和親人聯係,有的更是直接和家裡麵斷絕了關係,屬於實打實的高危人群。
而彭苒苒以同樣陪酒女的身份作為偽裝,常年混跡在那些女人中間,想要打聽清楚誰的底細,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所以你認為,當初我們查過的雞哥和亮哥的那條線並沒有挖到最深處,他們這一支的犯罪團夥很可能是由這個彭苒苒在背後操縱著。”祁子昂分析道。
蔣天瑜揚了揚眉,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
二人就這樣沉默了好一會兒,她一邊開著車,一邊分神聽著從藍牙耳機裡傳過來的混亂嘈雜聲。
忽然,祁子昂那獨特的聲線再度響起:“有關於彭苒苒,組裡的同事剛剛查到了一處地址,我現在就發到你手機上!”
“好。”
掛斷了電話,蔣天瑜垂眸快速的瞄了一眼亮起來的屏幕,右手也輕輕的放在了檔把上。
下一秒,吉普車在這條路前方的調頭處一個漂亮的擺尾,瞬間就消失在了儘頭,隻留下了漫天的引擎轟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