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開始了圍觀者的慫恿,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完全是樂見其成。
任雨夢垂眸,看著那束遞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的玫瑰花,嘴角揚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譏諷的笑意。
喜歡嗎?
或許吧。
她認識張航近兩年,對方一直都在維持著那種若有似無的曖昧感。
要是真像他所說的那樣,這份喜歡維持了兩年,那他是有大把的時間去表白的,真不至於等到現在。
再說平時,經常會有本科的小學妹們找上門來,男人熱情招待的那股勁兒,看起來關係可並不單純。
如果說任雨夢是個隻知道埋頭學習,不經世事的小姑娘,被今天這麼大的陣仗一嚇,或許還真會心動。
但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她已經不是孩子了,類似的曖昧手段,她在大學的時候從孫天陽那裡就領教過了,既可笑又可憐。
今天早上的時候,導師剛通知她好好準備直博的審核,晚上張航就搞了這麼一出。
很顯然,任雨夢並不是他的最愛,或許沒有人是他的最愛,她隻是目前他所能接觸到的最優解。
這種深思熟慮的感情,說實話,她並不稀罕。
可能是她沉默的時間實在太久了,周圍人的起哄聲漸漸回落,直至沒有了什麼動靜。
這時,任雨夢才淡淡的開了口:“不好意思啊張師兄,首先很感謝你的喜歡,但我目前沒有感情方麵的下一步打算。”
她依然端坐在那裡,微微仰著頭,氣勢上卻沒有輸給身前站著的人半分。
“沒關係,咱們可以慢慢來,你隻要了解我的心意就好。”張航先是臉色一僵,不過很快就調整好了,笑容雖然勉強,但是好歹現場沒變的很難堪:“隻要你給我一個機會。”
說話間,他還把花束往前送了送,眼底透著幾分固執。
要是換做另一個性子綿軟的小女生,在聽到這話後,為了不鬨的太誇張,也許就順勢接了下來。
可偏偏她是任雨夢,十分清楚的知道像是張航這種人,要拒絕就拒絕個徹底,如若不然一旦被纏上,必定會像個狗皮膏藥一樣,怎麼甩都甩不脫。
單看對方選擇的表白時機和場合就能夠發現,男人一定揣著想要利用熟人勸說的優勢去達成自己目的的想法。
連表個白都要精打細算、絲毫不考慮女方感受的人,她覺得實在沒必要給對方留臉麵。
“對不起,我覺得我們不合適。”任雨夢臉色微冷,語氣聽起來也不大友善了。
在場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均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會惹火燒身。
“……”張航臉色幾經變幻,看著她始終沒有態度軟化的意思,忽然一揚手,直接把花束用力扔在了地上。
接著又氣哄哄的走到了推車旁,把蛋糕砸了個稀巴爛,拿起桌上的手機,轉身一言不發的就走了。
另一個王師兄見勢不好,趕忙追了出去。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楊怡才回了神,揮手示意服務員把地上的一片狼藉收拾一下,隨後視線就落在了任雨夢的身上。
“雨夢啊,我覺得也大可不必搞成這樣吧?”她張了張嘴,看起來很是苦口婆心的模樣。
“我不喜歡他,難道要因為大家開心,所以就勉強答應嗎?是我和他相處,彆人也無權插手我的感受吧?”任雨夢冷靜的反問了一句。
楊怡一哽,長歎了一口氣後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很快就拿好東西走了,看樣子是要去追那兩個人。
反倒是和她同級的那兩個,均對她剛剛果斷的做法表示了讚賞。
“雨夢,乾得漂亮啊!我是看不慣張師兄這種連表白都要趾高氣昂的樣子,憑什麼他開口了就得答應他呀?”
“就是,就是!再說了,他的思想也太落伍了吧,都什麼年代了,還覺得女孩兒喜歡被當眾表白呢?剛才我差點就用腳趾摳出一座夢幻芭比城堡了!”
在他們的左一句、右一句中,服務員終於整理好了包廂裡的淩亂。
任雨夢和其他人也沒有了繼續吃下去的興致,起身下了樓。
意料之中的,這頓飯張航沒有付錢。
對此,任雨夢也隻是加深了麵上的譏誚之色,掏出手機結清了飯款。
這邊距離學校的研究生公寓不算很遠,步行也就是半個小時左右,晚上空氣涼爽,街邊也熱鬨,幾個人一商量就打算走回去,權當是鍛煉身體了。
然而,還沒等他們走出去多遠,忽地就聽到了一聲急促且不大明顯的尖叫。
在那兩個人詫異的注視下,任雨夢停下了腳步,豎起耳朵仔細的辨彆了一下,一雙眼睛也快速的掠過周邊的一草一木。
“好像有人在喊著什麼。”她不確定的皺了皺眉。
周圍的環境時而靜謐時而嘈雜,於是她隻能慢慢的向著不遠處的那個幽深的胡同走了過去。
到
了胡同口,絕望又微弱的啜泣聲愈發清晰了幾分,她急忙邁開雙腿衝向了完全看不清的深處。
“你們乾什麼呢!”隱約,她看到了幾道身影。
其中有一道身影明顯是屬於女性的,她正被一個男人強壓在牆壁上,因為嘴巴被人用手用力的捂了住,所以能夠發出的聲響微乎其微。
又走近了一些,任雨夢終於確定了,是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借著月光,她看見了女人上半身的襯衫都已經被拽開了,露出了大片雪白的皮膚和若隱若現的xiong衣。
突如其來的喝聲,把正在施暴的人嚇了一跳,隨後在看清來人也是個女的後,其中一個晃晃悠悠的上前兩步,大舌頭似的嚷嚷著:“哪兒來的臭娘兒們,還想學人家多管閒事,信不信老子讓你進的來,出不去?!”
說話間,濃鬱的酒氣直往任雨夢的鼻子裡鑽。
而角落裡的惡性,還在繼續著,被控製住的女人似乎是看到了一些希望,喉嚨裡發出了比之剛才還要淒厲一些的叫聲,四肢的反抗也激烈的不少。
惹得壓在她身上的男人起了火,揚起手重重的給她來了一巴掌。
任雨夢咬了咬牙,直接衝了上去,中途威脅人的那個男人還上來試圖阻攔,卻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她一個掃腿給放倒在了地上,好半天沒能爬起來。
心跳如擂鼓,即便是學了多年的散打有些身手在身上,麵對一百七八十斤的壯漢,她仍舊心裡沒底。
或者說,男女天生的差異擺在那裡,要不是練到極致,在絕對力量的麵前,再多的技巧都未必能夠討到好處去。
能夠順利的放倒第一個人,不過是占了對方輕視的便宜。
現場的緊迫不容任雨夢繼續多想,她快步上前伸出手,準確的捏住了正在對女人施暴的那個歹徒手腕上的麻筋,迫使其鬆了手。
緊接著一把把女人拽到了自己的身後,沒曾想一轉身就直直的挨了第個歹徒揮舞過來的一拳!
雖然隻是打在了她的大臂上,任雨夢卻也踉蹌的撞在了後麵的牆壁上,好半天沒能緩過這口氣。
見那人步步緊逼,她衝著來時的方向大喊:“還不快報警!”
緊跟著過來的那兩人這才反應了過來,應了一聲後掏出了電話,迅速的撥打了110。
個男人在發現她竟然還有幫手之後,忙不迭的從另一邊跑了,很快就沒了影兒。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任雨夢心有餘悸的把還在不停哭泣的女人摟進了懷裡。
派出所出警很快,十幾分鐘後她們就已經坐在了派出所的大廳裡。
在配合警方錄完口供之後,任雨夢收到了來自當事人及其家人最真摯的感謝,微笑著和被救下的女孩輕輕擁抱了一下,她突然想起了蔣警官。
終於,曾經被蔣天瑜緊緊護在身後的小姑娘已經長大,也變成了另一個人的英雄。
當她從派出所離開的時候,天邊早就泛起了魚肚白。
經曆了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夜,那兩個同學看起來有點懵逼。
人在路邊等車的時候,為了緩和緊張的心情,其中一個順嘴問道:“雨夢,你要是能直博的話,後續有什麼計劃?”
“咱們研究生裡就有不少先結婚生孩子的了,既不耽誤學業,也不浪費將來出去工作的時間。”
“我覺得這樣蠻好的,要不然你也考慮一下讀博的時候完成一項人生大事,成為人生贏家?不是張師兄,也可以是彆人嘛~”
另一個表示讚同的點了點頭:“現在高學曆的女性在婚戀上多艱辛,雨夢,你可真得好好
考慮考慮。”
聞言,任雨夢隻是揚了揚眉:“人生又不是隻有結婚生子才算圓滿,還有很多有意義的事不是嗎?”
“再說了……”
她說話的時候,正在低頭翻看手機,莫名的就點開了相冊,看到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蔣天瑜穿著婚紗和祁子昂站在一處,任雨夢則是穿著粉色的甜美的伴娘服,在一邊挽著蔣天瑜的手,笑的燦爛。
“有人教過我一個道理,所以我才要更努力一些,和對的那個人,頂峰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