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推測(2 / 2)

洛清澄不解:“這有什麼?有人最近在這裡躺過罷了,我也經常……”後半句的“躺樹躺花躺草”被洛清澄硬生生塞回喉嚨,以免這狐狸丞相又舊事重提。

顧安笑得促狹:“並非所有人都如洛昭儀般,有些打鳥踩花的閒情野趣。如魏太醫這般井然有序之人,哪怕疲憊至極,恐怕也要將服飾折疊好才會臥床就寢,莫說躺在這芳草地上,以地為床,以天為被了。”

水長樂看著兩人話中帶刺,心下愕然。

這種本人都未察覺,帶著打情罵俏的語氣,顯然並非陌生人。

女主和男主還八字沒一撇,女主和男二便暗度陳倉了?

“與其覺得那一片塌草特彆,我倒覺得這兩道細轍痕來得突兀。”洛清澄的話打斷了水長樂遐想。

水長樂這才發現,地上有兩條小拇指寬的平行轍痕,因為兩道轍痕間寬度較大,再加上他們注意力集中在找人印,因而忽視。而在樹上的洛清澄則一眼看得明了

顧安打量著痕跡,臉色沉下來:“一個物件,帶滾輪,一手臂寬。”

他已經猜到七八。

但他想不通,對方這般做的理由為何。

洛清澄雙手環胸:“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水長樂則不懂就問:“敢問顧丞相,這是何物?”

顧安卻逃避這話題:“我不確定,讓大理寺拓印取證吧。”

水長樂眯起眼。顧安明顯是知情不說,能讓對方有這反應的,圈定範圍便很小了,也和他最初圈定的人選不謀而合。

“那裡是哪呢?”水長樂指著不遠處被樹叢遮擋的屋子。

顧安:“是存放皇家雜貨的地方,類似皇宮中的四執庫,不過東西並不貴重,連守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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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重新回到晴明殿中。

“動機是什麼呢?”顧安一臉凝重,詢問水長樂。

水長樂聳聳肩:“顧丞相不願告知那轍痕為何物,我怎麼能繼續做推斷呢?”

顧安吃癟,猶豫了片刻:“我也隻是推測,還需要等大理寺那邊驗證。”說罷,湊到水長樂耳邊,輕聲說了個名字。

一旁的洛清澄嫌棄:“兩個大男人黏黏糊糊,成何體統?”說罷,把水長樂往自己身邊拉了拉。

水長樂哭笑不得,這奇葩後宮能將男女授受不親改成男男授受不親。也不對,若男男授受不親,那他和芒安石算什麼?

想到這,水教授感覺臉頰莫名發燙,急忙快走幾步到書架前,不讓人看到他臉色變化。

然而這一走,他卻看到書架上的異常。

書架上的書皆為橫向堆疊擺放而非豎立,水教授發現,其中一疊最底下的一本冊子,為反向擺放,書脊向內,開合處向外。

水長樂想起自己小學時,喜歡到學校旁邊的書店蹭書。水家雖說也算當地富豪,水爸卻並不給其零花錢,美名其曰“小孩不需自己花錢”。

水長樂買不起心愛的書,隻能在書店看完。經常一本書看了二三十頁,司機便來接他,水長樂隻得隔日再閱。

那個年代的書店不像如今冷清,買書的人很多,經常水長樂今天看的書,明天便已售出。暢銷書還好,冷門書籍往往隻有一兩本,水長樂今日看到興起,翌日再來時已經書去架空。

為了心愛的書不被買走,水長樂便會將書放在整個書架的最下層。

再之後他發現,人們來挑書時,總會先草草看書脊上的書名是否興趣,而後才從書架上取出。水長樂便將正在看的書的書脊向內,進行雙重保險。

此刻。

書架上的冊子不厚,因為並不顯眼,看起來也像隨意誤擺。

但以魏忠滴水不漏的性子,這種“隨意”的可能性很小。

水長樂取出冊子,翻看起來。

其內容像是魏太醫翻閱書籍後的隨筆摘抄,內容五花八門,除了字跡娟秀,看不出其他特彆。

然而翻到最新摘抄,水長樂的眉頭皺起來。

一股詭異感湧上水長樂心頭。

另一邊。

顧安翻動著魏太醫的行程記錄簿,看著昨日午時之後便空白的行程,十分納悶。

看登記冊的前頁,能看出魏太醫癡迷醫學且規劃有條。

每日的行程都安排得又滿又細,不是在行醫,便是在太醫院進行藥理病理研究,幾乎沒有超過一個時辰的閒暇安排。

況且魏太醫連今明兩日的行程都已敲定寫滿,絕非昨日行程還未來得及記錄。

“怎麼?”水長樂湊過頭。

顧安沒細說,隻將冊子遞過。水長樂一眼便看出問題所在。

“有今明兩日的安排,說明並非是漏寫或來不及寫,而是故意留空。魏太醫昨日上午去聚燕山上的藥莊查看,過午回到晴明殿,小憩之後出門,說明留白行程並非在屋中歇息。”

水長樂說著,又快速往前翻動數十頁。“以前幾月行程的詳儘程度,連會友、采購衣服等皆有記錄在冊,說明其並非因雜事而未記錄。那隻有一種可能,魏太醫昨日臨傍晚出門,是要見人或辦事,但這事不宜被他人所知,甚至連記錄在冊都有風險。”

顧安搖頭:“我雖與魏太醫僅有數麵之緣,但魏太醫的為人我知曉,胸懷敞亮,助人為樂,不像私下會行肮臟事之人。”

水長樂點頭,若平日有人說這話,他隻會道“知人知麵不知心”,但他現在是在書世界,魏太醫的確是個高風亮德、懸壺濟世的設定。

亦或者離譜的神域世界真要中插一段魏太醫是魔尊傳人的荒唐劇情?

水長樂看到地上陽光的影子,暗道好笑,隨手又翻看了另一本記事簿。

這本記事簿類似藥方存檔,魏忠將自己為人看病開的藥單等全部記錄在冊。

水長樂隨意翻動。

他雖對中藥有所了解,但也就是皮毛的程度,頂多知道藥的藥性藥理,至於具體克數搭配,一竅不通。

除了感歎魏太醫一手齊整清晰的字真是醫生隊伍的叛徒外,水長樂也看不出什麼。

就在他要放下冊子前,水長樂翻到其中一頁。他看著藥方,又盯著就診人名字許久,猛地冒出一個極為荒唐的念頭。

他前後翻看,找出了同一人的就診記錄。

太荒謬了。水長樂心道。

這離譜程度不亞於魏太醫是魔尊傳人。

“怎麼了長樂?”洛清澄第一個注意到麵色有恙的水長樂。

水長樂輕歎一聲,對顧安道:“顧丞相,可否幫我去敬事房討件東西?”

“什麼?”顧安蹙眉。

水長樂輕聲說出物件名稱。

顧安一時無言,滿臉詭異地盯著水長樂道:“我以為皇後並不需要這東西?畢竟這兩月夜晚皇上的行蹤,沒人比皇後更清楚了吧?”

水長樂的臉蹭一下紅了半邊,最後來了句:“做事要嚴謹。”

沒一會,敬事房太監送來水長樂所需物件。

翻閱完畢,水長樂確認了心中的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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