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席,芒安石挑了挑眉:“你說你當練習生五年了?”
陳思旺:“是的!我當年在電視看到您參賽的舞台,心底便湧起強烈的渴望……”
陳思旺一番表白完畢,等著導師順著他的話,說些“堅持夢想,你也可以”之類的鼓勵。
芒安石絲毫不遵守“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放下手中的資料:“如果如你所說,五年來都夜以繼日、廢寢忘食練習,唱功和舞蹈卻隻能到這水平,那我個人認為,你可能不太適合走這條路。”
陳思旺表情忽然尷尬。
水長樂和駱陵忍不住笑出聲。
芒安石繼續道:“人生其實選擇比努力重要。很多人經曆了風雨也未必能看到彩虹,還容易風濕關節痛。如果你隻是純粹喜歡歌舞,當個業餘愛好挺好,如果不是,打算走職業,我覺得還是慎重選擇為好。”
台下,駱陵已經不顧攝像頭笑出雞叫,拍著水長樂大腿:“芒安石這人能處!”
水長樂看著台上人,是的,芒安石不是薛坤明,原著裡的薛坤明並沒辦法透過表象看本質。
他當初不該執著地將原著人物的性格和思維邏輯強加在芒安石身上,才導致種種悲劇。
很快輪到溫崢和駱陵上台。
《最炫民族風》被溫崢改得麵目全非,將原本聽到就想跳廣場舞的曲調改動得悠揚婉轉,但歌詞分配比例倒維持原樣。
溫崢清麗如黃鶯的歌喉,配上駱陵幾聲嘶啞的“我知道”“留下來”,給人呈現出山間空穀之美——
溪水潺潺淌過夜色,不知名的山花靜悄悄綻放,羽毛光華的夜鶯驕傲地站在枝頭,放聲歌唱。偶爾天空會掉下幾坨屎,發出奇怪雜音,給悠揚婉轉的歌聲增添不和諧,不過很短促,不足為道。
一曲罷。
導師們對溫崢讚不絕口。
沒了陳思旺這小人作祟,溫崢的實力得到淋漓儘致的發揮,三名女導師更是給予其“可以直接出唱片”的評價和“選秀結束我們合作一首歌”的邀約。
評價完溫崢,到了駱陵。
導師團出現數秒沉默。
最終,導師們開口了。
小虎牙:“駱陵演唱的部分雖少,但和溫崢的演唱相得益彰,給整首歌增添了層次感!”
Hiry:“駱陵選手不貪鏡頭,唱詞雖少卻十分吸睛,共同演繹了完美舞台!”
ZKK的孔天:“短短幾聲‘留下來’,充分抒發了歌手的情感,看似part少,卻起了畫龍點睛的作用。”
台下的水長樂:……
資本的力量,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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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人舞台的最後一個節目,是水長樂和芒安石的《軍中綠花》。
彩排時,水長樂拜托溫崢幫忙用手機錄製,他可以根據視頻尋找需要糾正的地方。
等他看完視頻後,他隻有一個感覺——
當年教官聽到這歌,可能會讓他跑萬米負重長跑再做兩百個俯臥撐。
除了歌詞依稀可見《軍中綠花》的影子,整首歌呈現出古典主義音樂加鄉村爵士樂,中間還有一小段重金屬音樂,總之和軍歌毫無關係。
原本想根據視頻尋找不足的水教授躺平了。
他不是破罐子破摔,而是他麵對的就是一堆破碎片,還是碾成沫的。
五分鐘不到的舞台很快結束。
水長樂承認,芒安石,準確說是《天生星光》裡的頂流芒安石,的確具有超凡的舞台魅力。
兩人在舞台上時,水長樂的目光也會不自覺被對方吸引。
芒安石沒有飆高音,沒有炫技,跟隨著自己捉摸不定的曲調變換著彈奏和舞步。
舞台錯落絢爛的光影灑在芒安石身上。
水長樂感覺對方像武俠中的隱世高手,偶爾利刃出鞘,便是腥風血雨。
一曲唱罷,水長樂仍有幾分茫然。
舞台下響起山呼海嘯的掌聲。
水長樂很有自知之明,掌聲是給芒安石的。
評委席上。
ZKK的孔天和孔地兩兄弟抹著眼淚:“我們十多歲時曾服過兵役,這首歌又讓我們回到了軍營時光,心中熱血澎湃。”
水長樂:不愧是導師,竟然能從古典混爵士混重金屬的音樂中聽出這是一首軍歌。
ZKK的曾雪笑著問道:“芒安石導師對舞台一直高標準、嚴要求,甚至過度苛刻,長樂和芒導師合作,會不會覺得很辛苦?”
水長樂笑得眉眼彎彎,王大的彩虹屁備忘錄張口既來:“怎麼會辛苦呢?每天能欣賞到安石導師充滿魅力的舞台,像在欣賞人類美學奇跡,每天都問自己這真的是免費能看的嗎?若一定要說辛苦,就是每天對著這樣一張貌賽潘安的臉,都會在心底呐喊‘快停止發散魅力吧!’”
“屁話真多。”一旁的芒安石嘀咕道,臉頰卻不由自主的發燙起來。
翁靜則笑眯眯地看著水長樂:“長樂,這歌詞中‘故鄉有位好姑娘,我時長夢見她’,你唱的時候特彆迷人,我想問下,你的夢中,有出現過誰嗎?”
水長樂不明所以,坦蕩道:“有啊,母親,奶奶,小時候養的一隻小狗,結束一段人生時期時,也會想起過去的老師和同學。”
翁靜揶揄:“我們想聽到的可能不是這些,就沒有親人師長外的人?讓你難以忘懷,魂牽夢繞之人?”
水長樂怔了下,腦海裡又浮現在出一個人看煙花的捉鬼師,和孤身在宮牆裡等天亮的皇帝。
“長樂?”翁靜呼喚道。
水長樂回過神,有些恍惚道:“應該……有吧。”
一旁芒安石的臉色臭了一點。
翁靜眉毛一挑:“哦?幾個?”
水長樂:“兩個吧……”
芒安石的臉色更難看了!
直到水長樂走下台,芒安石都一言不發。
水長樂坐回溫崢身旁。
溫崢崇拜道:“長樂,你和芒導師好厲害,跟彩排時調子完全不一樣!一晚上時間你們就能變動這麼大!”
水長樂:……
看著溫崢真心實意的誇讚,水長樂隻得感歎世界就是這麼不公且荒唐。
你若是個有錢人,吃青菜叫養生,若是個窮人,吃青菜叫寒酸。
同理若你有音樂天才的光環加身,唱走調叫重新編排譜子。若沒有,走調就是走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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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選手表演完畢,溫崢、駱陵和水長樂都以A評級晉級下一輪。
等到錄製結束,已經是半夜兩點半。
確定晉級的選手和被淘汰的選手們相互打氣,待定的選手惶惶不安,眾人似乎都沒有離開演播廳的打算,以至於已經眼皮打架的水長樂和駱陵也隻能強撐著。
“喂,你爸是誰?”進入待定席的陳思旺走到水長樂身旁,詢問道。
在陳思旺看來,水長樂能被芒安石特地點名合作,那必須是有背景的,對方沒有經紀公司,個人參賽,那麼其背景一定是家庭。
水長樂仔細想了想,王大的父親叫王熊,神域係統並未為了水長樂,重新規劃該角色名字,恐怕該角色在這世界裡不會出現。
“王熊。”水長樂實話實說。
陳思旺皺著眉,努力思索王熊是哪位大佬。
不對,水長樂姓水,為何父親姓王?
莫非是隔壁老王?
不對,水長樂肯定是隨母性,其母家肯定家大勢大。
陳思旺隻恨選手的手機無法聯網,無法察看水長樂的高貴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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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點,節目組的錄製還未結束。選手間的深情厚誼似乎能熬到太陽出來。
已經連著打了十幾個嗬欠的水長樂終於堅持不住,借著尿遁走到演播廳外的廊道。
找了處避風且有坐台的地方,水長樂將外套往身上一裹,便打算小憩片刻。卻被一道陰影擋在自己身前。
水長樂抬頭,看著眼前目若朗星的人:“芒導師,有何指教?”
芒安石雙手插兜,遲疑一會,坐到水長樂身旁。
“今天唱得挺好。”
水長樂對自己的唱功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主要是安石圓得好。”
又是許久沉默。
就在水長樂強打起精神,想驅趕睡意,找個話題打破尷尬時,芒安石的右手忽然拉住他的左手,而後將一串手鏈戴到他手上。
一晚上被兩個男人戴手鏈的水長樂:???
“今天表現得不錯,算獎勵。”芒安石低著頭道,不敢和水長樂對視。
水長樂抬起左手,看著手中的銀鏈,細長的銀鏈很簡潔,隻有一個四葉草的主掛飾。
水長樂想到什麼,視線看向芒安石纖細白皙的脖頸,在繁複的舞台裝飾鏈下,一條秀氣的銀色項鏈躲藏其中,毫無存在感。
項鏈的墜子,分明是和手鏈一樣的四葉草。
似乎注意到水長樂的視線,芒安石嘴硬道:“哦,項鏈和手鏈是一套,我隨便送的,你彆想太多。”
水長樂點點頭:“我記得,四葉草的花語是愛情,你這很難不讓我多想。”
芒安石咳了一下,急忙辯解:“我……我不知道……”
水長樂笑道:“哦不對,我記錯了,三葉草的花語才是愛情,四葉草的花語是幸福。”
芒安石嘴上嘀咕著“就是嘛”,心底卻不由湧起幾分失落。
此刻。
正在觀看本次構建的J星人們:
高!真高!釣係高手水長樂名副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