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遲來的正義(下)(1 / 2)

株洲島上。

選手們看著再度亂成一鍋粥的工作人員,一頭霧水。

“又怎麼了?”睡眼惺忪的駱陵從牆角爬起,搭上溫崢的肩膀。

溫崢表示一無所知。

駱陵看了眼不遠處身體相偎看手機的芒安石和水長樂,撇撇嘴,大踏步走到兩人身旁,十分刻意道:“長樂,兩點半了,訓練完我們回宿舍吧?”

這種一觸即發的時候,水長樂自然無心睡眠。

“你先和溫崢回去休息吧。”水長樂頓了下,補充道,“我還有事情和安石商量。”

駱陵扯扯嘴角,挽住水長樂胳膊往角落走,一直走到芒安石視線三十米開外。

“我說你,勾引男主也有個限度吧?”駱陵嫌棄道,“你到底什麼奇怪癖好?把人迷得神魂顛倒、欲罷不能再狠狠傷害?不能為了得高分傷天害理啊!”

水長樂:……

水長樂:“我說我們蓋著棉被純聊天,聊的還是人生哲學、未來規劃你信嗎?”

駱陵點頭,說出口卻是:“嗬,我信,綠茶男不都這樣,把人勾得□□焚身,臨門一腳才說‘人家隻是想和你聊聊天。’”

水長樂放棄爭辯。

駱陵越說越上頭,終於說出他此刻不吐不快的原因。

原來傍晚時分,駱陵偷摸著在小花園吃零食,恰好撞見一群正在搬運物料的工作人員。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駱陵躲在花園的景觀牆後沒有出聲。

恰巧芒安石也從洗手間門出來,和工作人員在花園長廊中相遇。

芒安石看著兩名工作人員搬運的宣傳板,詢問做什麼。

工作人員表示決賽會場和兩個采訪錄製廳都要重新布置,將原本的物料清理掉。

芒安石看著宣傳板,對工作人員道:“這塊一會再搬吧,我再看下。”

工作人員沒有多問,放下展板轉身離開。

而後駱陵就看到,芒安石半蹲下身子,在展板上撕扯著什麼。似乎遇到困難,他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又對著展板繼續擺弄,十多分鐘後才離開。

駱陵不由好奇,等到四周無人,走至展板旁。

展板是練習生第一次群訪時的道具,所有人極有儀式感地將自己的照片貼在展板上,並簽下自己名字。

展板中間門左側,有一塊黏膠的殘渣,駱陵一下明白芒安石拿走了什麼。

因為這次群訪時,駱陵是和水長樂與溫崢一起的,三人的照片貼在一排。此刻他和溫崢的照片中空了一塊,不用多想,是芒安石的傑作。

“太……癡漢了吧……”駱陵半天憋出一個詞。

那可是芒安石!

雖然駱陵不清楚此芒安石到底是原書裡的男主薛坤明,還是和芒元帥的弟弟,芒天集團的老總有何關聯。

但就對方平日裡不苟言笑,對著學員冷若冰霜的模樣,怎麼也乾不出偷偷藏人照片的事情吧!

這是什麼情竇初開的少年才會乾的事情啊!

駱陵無語半天後,隻得感歎,水長樂果然高!令人望塵莫及的高!

此刻。

“你說,你都把人逼成癡漢了,你還在這裝高風亮節呢!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你也就欺負對方是虛擬人,若是真實的,我估計你要麼頭顱不保,要麼屁股不保。”駱陵苦口婆心道。

水長樂放棄了雞同鴨講,不過芒安石藏照片的事情,忽然間門讓他的心軟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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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的株舟島,空氣像浸飽水的海綿。

水長樂和芒安石並肩走在泥濘的小道上。

“輿論確實在發酵了。”芒安石時不時低頭,關注著手機上的新聞熱門。

水長樂看到前方一處坑窪,將埋頭的芒安石往自己身旁帶了帶。

芒安石:“但是隻有小虎牙,好像獨木難支。圈內人都奉行明哲保身,隻要事態不明朗,肯定都隔岸觀火,唯恐火燒到自己身上。”

水長樂點頭:“的確,現在需要一些助燃劑,讓這團火燒得更猛些。”

芒安石放下手機,征求身旁人意見:“不如我也發個博文?”

水長樂搖頭:“你現在發文,十分不妥。”

芒安石和翁青鬆的仇怨,主要構建於“欺騙”和“謊言”之上。

也就是翁青鬆說自己是芒安石的父親。

芒安石這些年的不甘、掙紮和自我糾結,也建立在父子關係成立的基礎上。

一旦該關係不成立,兩人間門的仇怨,便隻是娛樂圈常見的東家和藝人的矛盾。

芒安石:“那我向大眾如實告知,翁青鬆曾編造過我和他的關係?”

水長樂輕歎一聲,停住腳,將對方額頭散落到睫毛的劉海往一旁撥了撥。

“你不能和大眾說明自己曾對和翁青鬆的父子關係信以為真。因為這條消息出來,介時的重點,並不會是翁青鬆的欺騙,也不會是你很傻很天真,而是——你父親到底是誰。”

明星的身世問題,向來是眾人津津樂道的八卦。

比起已故之人生前為惡,大眾自然對當紅頂流撲所迷離的身世更感興趣。

畢竟在娛樂至死的當下,扒出死人做過多少惡事,網友也無處發泄,總不能對著死人鞭屍。

但扒出頂流的父親,對網友而言,便是極有成就感的事情。

芒安石雙手插兜,無奈卻也理解:“也對,不說誤解,這把柴火添得無關緊要;說了誤解,又讓事件焦點轉移了,我真是多餘。”

“不是的。”水長樂打斷芒安石的自憐自哀,“我不讓你發文,是不想讓你受到傷害,再去承受陌生人的惡意。”

芒安石怔怔地看著水長樂。

夜風帶著海水的繾綣,卻比不上對方眼中的溫柔。芒安石目光灼灼地盯著對方,想要將這份溫柔獨自占有和私藏。

水長樂被盯得臉頰發燙,這等情和境都特適合做些“情不自禁”的事情。隻可惜水教授感情方麵仍是新手,有心無力,最終隻能選擇最舒適的十指相交。

右手探入芒安石的口袋,摸索對方手指的溫熱,卻被一硬物割到指肚。

水長樂一愣,芒安石也反應過來,半晌,抓住那硬物不鬆手,紅暈可疑地從耳垂蔓延到臉頰。

“藏著什麼?”水長樂笑著問道,心底已經猜到七八。

“嗯,名……名片,對,名片。”芒安石支支吾吾道。

水長樂低笑一聲,將對方的手連同“名片”帶出了口袋。

硬卡片上,赫然是自己進節目組當天拍的證件照,統一的白襯衫,淺藍領帶,麵帶微笑。

乖巧得仿佛剛踏入大學校園的大學生。

“名片?”水長樂揶揄道。

芒安石的臉更紅了,嘴唇翕動半天,也想不出合適的理由。

水長樂不再逗對方,伸手從另一口袋裡掏出芒安石的手機。

“想要照片的話,我拍張給你不就好了。”水長樂笑著解鎖對方手機,手機密碼是芒安石生日。

然而下一秒,跳出的手機桌麵赫然是自己。不是舞台上,也不是綜藝錄製時,緊閉的雙眸和素色的床單,赫然是自己睡著時。

“我……我……”芒安石更辯不清了,臉蛋已經紅成了一顆火龍果。

水長樂想了想,又劃開相冊。

近期的照片列表裡,赫然躺著兩三百張自己的照片,近照、遠照、素顏、舞台妝,種類多得水長樂以為是自己遺失的手機。

“不是……我……我……”

芒安石徹底成了一個結巴。

水長樂沒有追究,磨搓著手機屏,將相冊劃掉,而後點開手機的前置鏡頭。“來,我們合照一張。”

芒安石沒料到水長樂沒有追究,也沒有打趣,整個人像隻犯錯的薩摩耶般呆傻地站著。

水長樂伸長手,微微倚靠著芒安石,將兩人都置於鏡頭內。

小道沒路燈,隻有微弱的天光,可屏幕上兩人的五官輪廓依舊清晰可見。

水長樂看了眼成片,除了芒安石表情有點呆滯,沒有毛病。

“呐,好了,要照片找我就好,下次彆破壞公共物品了。”水長樂笑著將手機塞回對方口袋。

芒安石想辯解兩句,照片是要被處理掉廢棄的道具,沒有破壞公共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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