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戛然而止(2 / 2)

溫崢從上鋪垂下腦袋,一臉感動:“長樂你太體貼了,我還是想和你成為隊友。”

水長樂跨過該話題:“我給你煮杯醒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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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杼舟島碼頭。

來時選手們穿得多光鮮亮麗,此刻就有多不修邊幅。

編劇看到隻隨意披了件白T,抓了個雞窩頭的溫崢,對身旁的導演道:“你還說要拍選手離島特輯,這拍出來能像樣嗎?”

導演手中揣著瓶白酒,心情頗佳,對溫崢宿舍三人道:“以後你們前程似錦,不要忘記我哦。”

水長樂向四周環顧,沒看到芒安石,心情不由幾分失落。

“怎麼,盼情郎呢?”駱陵打趣已成習慣。

水長樂:“想到快兩個月前,我們剛下船,大家為了搶鏡頭都跟戲精似的,如今一個個萎靡不振的,剪個對比畫麵一定搞笑。”

船上船下,放好行李的選手們大多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被摧殘了近兩月,又宣泄了一夜,此刻都是高/潮過後的頹廢。

駱陵難得正能量一回:“他們的藝人生涯才剛剛開始,未來的星辰大海還等著大家去征服呢。趕緊把這《天生星光》扳回正能量道路上。”

水長樂不禁失笑,駱陵也在嘲諷杼舟島上發生的事情過於離奇,好好的正能量選秀,卻偏移到凶殺案和整肅娛樂圈。

“你們兩還不登船嗎?”溫崢率先一步登上甲板,朝兩人喊道。

水長樂沒有踟躇,跟了上去。

溫崢站在船簷,往虛空中抓了一把,似乎想抓住海風的鹹濕,和這些日子的記憶。

“才下午四點多,太陽就要掉下海麵了。”溫崢指著遠處的海平麵道。

遠處隱約可見夕陽的輪廓,波光粼粼的海麵也被映出血紅色,像飄滿了紅瑪瑙。

“怎麼了長樂?”溫崢察覺身旁人神色不佳。

水長樂從恍惚狀態中回神,不知為何,剛看著夕陽,他莫名而生一股惆悵,心頭酸澀。

水長樂自嘲道:“或許是黃昏恐懼症的早期症狀?”

溫崢嫌棄:“什麼奇奇怪怪的病。”

甲板下忽然熱鬨起來,兩人探頭望去,才發現是芒安石來了。

芒安石被一大群選手圍攏著。

比賽期間,出於對導師的敬畏和選手身份的束縛,眾人對導師們皆是畢恭畢敬。

如今比賽結束,又沒有攝像頭跟隨,選手們都脫下偽裝,做回真我。

選手中大半部分都是芒安石的粉絲,此刻能“近距離”快樂追星,哪能不把握機會。

要簽名的,要合照的,問八卦的,纏著導師想加微信的,各儘奇招。

芒安石從船下到甲板都未能脫身,目光無奈地和遠處的水長樂對視。水長樂給了對方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半個小時後,輪船終於啟航。

或許是前段時間的天氣異變和洋流混亂,海麵沒有來時的澄澈。輪船蕩起的波紋,像在船後種植了一大片流動的海藻。

“長樂,我們去船艙吧?”溫崢站得乏了,伸著懶腰道。

景色再優美,久了也會膩味。

水長樂頓了下,還是點頭,他總感覺有些呼吸不暢,本想就坐在甲板上透氣。

或許是沒休息好?水長樂心想。回船艙睡個回籠覺應該是不錯的選擇。

剛走到艙內長廊,水長樂忽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胸口一陣劇痛,疼痛如潮水般洶湧地蔓延到背部、腹部和四肢。

一個踉蹌,水長樂沒忍住直接匍匐在地上。

他掙紮著想要起身。

他能感覺全身密密層層地冒著汗液。

想嘔吐。

努力呼吸卻愈發感覺空氣稀薄。

“長樂!長樂!”溫崢幾乎是尖叫出聲。

從進入《天生星光》後,水長樂從未看到過對方大驚失色的表情。

越來越多人從甬道快步而進,有人想要攙扶他,有人高喊著醫生,腳步聲、喊叫聲、海浪聲、發動機聲,各種嘈雜的聲音,最後彙成了愈發微弱的空噪音。

在闔上眼的前一刻,水長樂看到芒安石推開人群,看著自己。

那張臉上的絕望,仿佛世界從此沒了四季,隻剩地凍天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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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域生成器的倉門緩緩打開,場館頂端的射燈落在水長樂的眼眸。

有那麼一刻,水長樂感覺自己仍躺在郵輪的甲板上,船在海麵緩慢的行駛,陽光落滿臉頰。

“你這次分配到的人物,運氣有點差啊。”耳旁的男聲打破了這一刻的寧靜。

水長樂坐起身子,看著站在一旁笑眯眯的喻青溪。

水長樂摸了摸胸口,那種胸悶氣短後從神經到血液的疼痛都過於真實。他努力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終於緩過神。

杼舟島上發生太多書裡沒有的離奇事情,以至於他忘記了自己的角色設定。

他所替代的角色是王大,溫崢的發小,薛坤明的粉絲。

他想起了原書裡對於王大著墨最多的片段,便是王大為了見偶像薛坤明,拖著溫崢去報名選秀。結果登島後,節目正式錄製前,王大卻因心臟病退賽。來不及擴招新選手的節目組,還將節目名從《星光101》變更成《百裡挑一》。

也算是以一己之力改變一檔節目的龍套選手。

水長樂清楚地記得這段設定,登島時同樣憂慮過,隻是登島後無事發生,選秀也一直維持著《星光101》的名字,他逐漸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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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館上,其他七台比賽用的生成器仍在運行,觀眾席上,觀眾們也都戴著觀戰盔,沉浸在比賽中。

向來都是倒數完成比賽的水長樂,如今因為初始人物設定,第一個完成比賽。

賽場上靜悄悄的,甚至有幾分詭異的沉寂。

解說台的講解員倒是手舞足蹈,媒體區的記者們也長槍短炮,嘴上喋喋不休。但因為賽事中分區頻和隔音屏的存在,水長樂隻能看到一幅幅滑稽的默劇。

喻青溪見水長樂沉默,拍拍對方肩膀,冷靜分析道:“雖然你構建結束得早,但構建條件都已達成,主線劇情變動大,並且深挖了隱藏的人物故事線,分數不會低。”

水長樂不以為意。在構建後期,他時常將分數拋之腦後。

賽會工作人員上前,找水長樂核驗身份等信息。

水長樂剛在確認單上簽好名字,場邊傳來一陣騷動。

幾名穿著軍裝製服的男子正和組委會工作人員交涉。

喻青溪探著頭想看熱鬨,水長樂則疲乏不堪地回到候場區,想小憩片刻補充精力。

剛將枕被一體的抱枕打開,一回身,卻見製服男們站在他身後。

“有事?”水長樂從容道。

對方身上都透著都一股正氣,水長樂對軍人天生好感,倒也不懼怕。

領頭人遞過一份文件,頗為繁瑣地說了一堆話,大意是水長樂涉及軍方調查案件,需要去軍部協助調查。

水長樂頗為疑惑,無論是他還是原身的記憶,似乎都和軍方沒有牽扯。

趕過來的喻青溪在一旁搭腔,表示水長樂一直遵紀守法,中間或許存在誤解。即便需要調查,能否等該場比賽結束。

領頭人沒說話,但表情透出沒有協商的餘地。

組委會工作人員上前向水長樂解釋,軍方是重大保密案件協助調查,水長樂本身並不涉及違法違規事宜,賽會的成績也會正常統計,賽後缺席並不會影響水長樂的大賽成績。

話到這份上,水長樂再油鹽不進,便顯得不識抬舉。

水長樂跟著負責人走出賽場,邁入一輛寬大舒適的飛車內。他沒有詢問對方是何事情,對方都說“重大保密”,自己再問多此一舉。

窗外的景色遲遲沒有變動,水長樂終於忍不住道:“不動嗎?”

坐在前方的負責人回過頭道:“稍等,還有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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