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這次我們都會好好的(1 / 2)

湖畔法餐廳。

“你們兩要不出去透透風?”潘瓊建議道。

芒安石將手機遞還,看向水長樂。

水長樂擺手:“沒事,有點惡心罷了。”

潘瓊:“你們也覺得變態吧?我同事說,當時現場新入職的警察直接吐了。”

水長樂喝了兩口檸檬水緩解不適。

“法醫確定,劉校長死於洋地黃中毒,也就是說,凶手先將人毒殺,而後布置詭異現場,極為殘暴地虐待屍體?”水長樂分析道。“凶手和劉校長之間,肯定有不共戴天之仇。”

潘瓊點頭,目前警局也將案件定性為仇殺。

“對了。”水長樂想到,“之前校長收到過兩份報紙剪裁的恐嚇信,警方知道嗎?”

潘瓊:“今早和校內職工問詢時,便掌握了該條信息。但當時劉校長隻當是惡作劇,並未報警,恐嚇信也被碎紙機處理了,沒辦法追查線索。”

水長樂將手中的方巾疊整齊:“我當時也以為是嚇唬型勒索手段,如今看來,或許劉校長真的做過什麼惡事。對方的目的不是勒索,而是‘死亡預告’。”

芒安石摘下眼鏡,輕擦鏡片:“從劉校長被虐屍的情況來看,殺人動機應該和男女關係有關。”

潘瓊習慣性地想翹腿至椅麵,又想到這是法餐廳,鬱悶地跺了下腳:“也可能是凶手想誤導警方的刑偵方向。”

“不排除這種可能。”水長樂附和,“就是手法有點惡心。”

討論完案情,三人沒有約續攤。

芒安石和水長樂麵上淡然,卻絕無心大到能麵不改色再吃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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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車上。

水長樂將今晚獲取的信息發送給顧惜蕾。

“你和顧老師,似乎都對案件很熱衷?”芒安石一邊開車,一邊用餘光看著副駕座上飛速打字的水長樂。

水長樂無法解釋他們是構建師,要儘力去推動劇情發展,索性搪塞道:“可能我們小時候神探劇中毒太深?你呢?不感興趣嗎?”

車窗外霓虹閃爍,前方恰好紅燈。

“我如果說,若凶手的殺人動機充足,此間真有血海深仇,而凶手沒辦法求助法律,或者法律無法給予公正的判決時,我讚成私下施暴,你會不會覺得我不配為人師。”

車廂內有那麼一刻安靜。

水長樂輕歎一聲。

他是法律堅定的捍衛者,以暴製暴永不可取。但在經曆了上個神域世界後,他的心態也開始動搖。

顧惜蕾打來的電話,打破了車廂內的沉寂。

“我去!我現在才看到信息!死法那麼驚悚的嗎!”顧惜蕾誇張地表達驚歎。

水長樂聽到電話那頭嘈雜的背景音:“你在看電影嗎?”

顧惜蕾:“對啊,正準備看。上官排隊取電影票了,我正好給你回個電話。”

水長樂:“案件的信息,你不要告訴上官老師。”

顧惜蕾:“那必須的,你肯定是內部渠道拿到的信息,不能外泄。”

水長樂垂眸,盯著車輛空調的排氣口:“我想和你確認一件事,周五那天,你一直和上官老師在一起嗎?”

“誒?”顧惜蕾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笑得誇張。“你不會懷疑上官老師吧?大可不必。說來也巧,按理來說,校醫室隻有上官老師一個人,那天學生又去看電影,沒人能作證。結果謝晉老師,就教理科班語文那個小寸頭,天天傷花悲月的,正在追求上官老師,一下午把人堵在醫務室,從笛卡爾談到黑格爾,我去找上官老師時人都還在。後麵我們就一起逛街到很晚。無縫銜接的時間線好嗎?”

水長樂“嗯”了一聲:“注意安全,玩得開心。”

掛斷電話,芒安石一邊平穩行駛,一邊好奇道:“你怎麼會懷疑上官校醫?”

水長樂:“洋地黃是處方藥,沒有醫生開單是買不到的。上官校醫能有渠道拿到藥,也了解藥的用途用量,不僅是我,警方應該也會將其列為重要懷疑對象。”

芒安石沒再說話,專注地開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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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

朝鳳中學。

儘管校方三緘其口,對於網絡發帖、輿論擴散的控製也達到最高級,但一校之長慘死於校園內的事情,終究不可能被隱瞞。從學生到家長間都傳得沸沸揚揚。

早讀課,無人有心讀書,各自交頭接耳。

最興奮的莫過於衷愛靈異傳說的李密,簡直是行走的謠言散播機。

“其實,校長之死並非偶然,而是宿命!”

“怎麼就宿命了!”

“你們知道,早年六成以上的學校,幾乎都是建在墓地上的,需要用學生最旺盛的陽氣來壓製陰魂。百年前,朝鳳建校時,算命大師路過,搖頭,說地有惡靈,光憑學生元陽鎮不住,必將災禍頻發。當時的校長也信八卦易經,便求教算命大師如何應對。大師幫學校重新布局,擺了陣法,但表示:該陣法隻能困住惡靈百年。百年後必須遷移學校。當時的校長采納了陣法,卻沒聽下後半句。大概也覺得百年後學校自然不存在了。”

“所以校長之死是惡靈作祟?”

“對。”

也有拆李密台的,比如劉子橙。

“還惡靈作祟呢?能不能講點科學?”

“除了惡靈作祟,誰敢光天化日之下闖入學校謀害校長?”

劉子橙輕“呸”了聲:“彆說我不懂死者為大的道理,但劉校長什麼人,我再清楚不過了。”

劉子橙倒也不是給死者潑臟水,她的父親為了能讓她上名校,沒少走關係,走的便是劉毅成這條路。她也算親眼見證對方貪得無厭的嘴臉。

“我覺得這人就是作孽太多,撞上硬石頭了。”

……

學生們議論紛紛,水長樂則埋頭翻動手機。

這兩天,他不斷從潘瓊那接受新信息。

警方也很煩躁。如同水長樂所料,劉毅成的身份和死亡地點太特殊,無法當成一般凶殺案低調處理。

人心惶惶,謠言四起。

校長家屬和學生家長都要求給說法,儘快破案,緝拿凶手,否則無法安心學生繼續上學。

如今外界還不知曉劉毅成死亡現場的詭異慘狀,若知道,輿論恐怕會繼續發酵,無法掌控。

因為事件敏感,省廳方麵也要求市裡儘快破案,給出了十天期限。

市領導和警察局局長壓力重重,一邊設置專案組,一邊調動了所有警力去尋找線索,連潘瓊所在的小派出所也分派到任務。

潘瓊的好友兼眼線恰好是專案組裡的成員,能夠獲取第一手資料,將資料分享給潘瓊,潘瓊則一股腦全轉給水長樂。

他覺得水長樂腦子好,思路清晰,也有求真精神,或許能夠提供破案靈感。

警方在現場未能提取到實用性的證據。上吊的麻繩是最常見的款式,難以追溯購買途徑,上麵沒有指紋。死者□□內的瓶子上也隻有死者本人和負責校園綠植維護的工作人員的指紋。工作人員的嫌疑已被排除。死者的指甲內沒有皮屑組織殘留,未與凶手發生過搏鬥。

沒有現場證據,警方隻能從死者的社會關係方麵著手。

警方查看了死者案發當日及前三天的通話記錄,沒有異常,基本是家人、有工作交集的學校行政人員。

之後警方查看了死者的銀行賬戶信息和消費記錄。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死者名下有多個賬戶,甚至有海外賬戶,其夫人表示不知,隻說死者的工資卡是直接上交她,她每月會給死者還信用卡。

夫人同時表示,死者平日消費非常拮據,每個月的信用卡卡賬沒超過兩千。

她經常和死者說,身為一校之長,該有的人情往來不能少,該花就花。

死者則表示,他賺錢就是要讓妻子花的,讓夫人十分感動。

但警方深入調查後發現,死者名下賬戶有巨額存款,金額絕非死者收入所能覆蓋。

警方追蹤部分彙款信息後,確認這些不明資產為收受賄賂,暗吃回扣等。但經濟案件並不在專案組的調查範圍,劉毅成的經濟犯罪情況和受賄情況將延後調查。

另一方麵,警察調查其消費記錄,發現和夫人口中拮據的形象全然不同。

除了夫人所知的信用卡外,劉毅成的私有賬戶顯示,其頻繁出入各種聲色犬馬的場所,如洗浴會所、高級會館等。像“粉紅佳人會所”“富麗人間會所”等,都是市裡人眾所皆知,提供軟色情的場所。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大額私人轉賬。

警方追根溯源,確認被轉賬人是提供性服務的高級外圍。這類轉賬的人數和頻率之多,讓專案小組都感歎“五十的人了腎真好”。

不過這些同屬於個人作風問題,和案件並無直接關聯,專案組將其移交至打黃掃非組。

警方很是感歎,在之前對死者周邊人際關係調查時,死者的親朋好友、同事,在死者的為人處世、公正廉潔方麵說法不一,但在男女關係上卻一致認為其潔身自好,愛妻愛家庭。

但從死者的消費情況來看,死者是個□□極度旺盛,私生活混亂肮臟的人。

不過稍微細想,便能明白極致反差的原因。

校長是個農村走出的鳳凰男,其嶽父則是省裡的老領導。劉毅成能從普通鄉鎮教師一步一步走到省名校的校長,其嶽父功不可沒。人在屋簷下,哪敢不裝乖。

但**被壓抑久了,爆發起來更加肆意。

警方深入追蹤了劉毅成的男女關係,但發現基本都是你情我願,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沒有感情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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