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異常(2 / 2)

輔導員解釋,對於有恐高症的人,看湖泊和海水對他們而言,和從高處往下看是同樣的,都會感覺頭暈目眩,四肢無力甚至於惡心嘔吐。

J星的科技程度和地球相差甚遠,許多疾病都能輕鬆治愈。為了確定

是否是自己多疑,水長樂登錄星網的醫學版塊付費詢問。

很快便有專業醫生回答,恐高症屬於神經係統的生理作用加心理因素相結合,目前醫學無法根治。

水長樂又詢問,是否存在隻恐懼蹦極等高處運動,但能在海麵劃船的恐高症。

專業醫生表示不存在,否則其患的並非恐高症,隻是懼怕極限運動。

水長樂將答案告知芒海年。

芒海年緘默,看著窗外流雲遮住星光。水長樂能一眼看出的問題,他調查這麼久竟然都沒發現。

水長樂沒察覺元帥的沮喪,繼續翻看相片。

這疊相片有十多張,人物內容不儘相同。

水長樂粗略掃過,便又發覺不對勁的地方。

“這張照片是什麼情況?”水長樂指著一張相片問。

那是一張氛圍極為溫馨的相片。

白雪皚皚中,一棟紅瓦白牆的小屋,有扇很大的窗戶。一個穿紅色長袍的女人站在窗外,溫情脈脈地看著窗內。

窗內,小女孩穿著漂亮的露肩短裙,跪坐在華麗的石板上,對著一樽神像許願。

芒海年看了眼,道:“這張我也調查過,是攝影大師羅泊極去年影展時展出的作品,叫《神聽到了》。拍攝的背景挺感人的,畫麵裡穿紅袍的女人是三軍部的一位醫護兵,名叫顏棋,前兩年三軍部鎮守的星域蟲災凶猛,顏棋兩年沒回過家。女兒想媽媽,日日對神祈禱。後來三軍部驅退蟲潮,顏棋把兩年的假一起休了趕回家,攝影師就抓拍了母親歸家時和女兒祈禱的畫麵。”

見水長樂眉頭未展,芒海年忍不住道:“因為安石抽屜放著這照片,我特意調查過顏棋,其在第三軍部表現優異,年年都被評優等兵,還拿過三次二等功,是個很優秀的人。”芒海年頓了下:“她也有什麼問題嗎?”

水長樂搖頭:“不是她的問題,是這張照片有點奇怪。”

“奇怪?”

“你剛才說,攝影師叫羅泊極?”

“對”。

水長樂總覺這名字熟悉,但他很肯定,自己對攝影毫無興趣,並不會主動涉獵攝影師的信息。水長樂放下照片,想讓高速運轉的大腦休息一會,視線落在桌麵的書上。

其中一摞最上麵一本,赫然便是《羅泊極自傳》。

水長樂拿起足有十厘米厚的書籍。

“老實說我還挺意外的”,芒海年開口道,“我弟以前很嫌棄自傳,早兩年有出版社上門想幫我們兄弟兩出自傳,安石嘲諷人還活著就著書立作多不吉利。其他出自傳的人,在他看來也屬於沽名釣譽。”

“安石和這位攝影師打過交道?”

“據我調查是沒有。”

水長樂一目十行快速翻看起來。芒安石的確沒理由,忽然看起一個素不相識之人的自傳。

很快,水長樂停在某一頁,久未翻動。

倒不是這頁寫了什麼驚世駭俗的內容,而是其被芒安石用筆勾畫了幾行。

水長樂看著其中內容。

【攝影是一種記錄,對時間的記錄,對生命的敬重。相對各種藝術作品,他最重要的是真實性。他可以有缺陷,有遺憾,但不應該是一種謊言。……】

芒海年湊過身,掃過紙頁道:“這書應該是四年前出版的,當時‘修圖門’事件鬨得很大,所以作為攝影界真實派代表的羅泊極才會發表這些看法。”

水長樂假意用認證器回信息,實則查看起“修圖門”。聽芒海年的語氣,這事似乎人儘皆知,自己若表現得一無所知,怕會露了馬腳。

修圖門,是四年前攝影界極為轟動,最後爭論蔓延到各領域的事件。起因是攝影界頗有權威的獎項“本真獎”,當年被人發現獲獎的“

年度最具震撼”十佳獎,全部都經過修圖。

若隻是調個色也罷,這些圖有移花接木拚湊的,有改頭換麵大修的。其畫麵有“美”,有“故事”,有“視覺震撼”,卻唯獨沒有“真”。

當年關於照片是否能修圖的爭議沸沸揚揚,正反雙方各執一詞,羅泊極是堅定的真實派。

水長樂關掉認證器,合上書,重新看向照片:“若是如此,那這張照片就很有趣了。”

“有趣?”芒海年不解。

水長樂指著圖片:“白雪皚皚天,屋內女孩穿著露肩短裙,說明屋內有製暖裝備,溫度高。”

芒海年點頭。

水長樂繼續道:“室內溫度高,室外溫度低,那麼玻璃上便會有水珠,根本看不清屋內模樣,更不可能清晰拍攝小女孩對神像許願。”

芒海年:“所以這照片也是修過的?羅泊極自己打臉呢?”

水長樂沒說話,在星網上快速搜索羅泊極的作品,很快又讓他發現異常。

“你看這副《夜詩:死亡與新生》。”水長樂指著羅泊極最新創作的作品。

畫麵是一夜晚的屋子,同樣是對窗拍攝。溫馨明亮的房間,緊閉的窗戶內,引魂花正在綻放。引魂花的特性類似曇花,會在黑夜裡悄然盛放。而在窗戶外,大朵大朵的黃鶯鈴花正在掉落,壯烈而決絕。

屋內是綻放的心生,屋外是凋零的死亡,若隻看圖,會覺構思精巧有意境。

芒海年:“這副照片有什麼問題?”

水長樂指了指兩人不遠的落地窗:“你對著窗外拍攝看看便知。”

芒海年沒有拍攝,隻用肉眼,他便發現問題所在。

黑夜裡,當屋內亮光時,玻璃會反射屋內的景象,因而照片裡緊閉的窗戶上,不可能素淨得隻有屋外的落花。

“這照片也是假的?”芒海年頗覺不可思議,“羅泊極還真是心口不一。”

水長樂喃喃:“行為不同的人。”

芒海年眉頭緊蹙:“羅泊極也是行為不同的人?”

水長樂搖頭,繼續查看照片,很快又發現各種問題。

“這個人是廚師嗎?”水長樂指著照片,照片中,穿著黑色廚師服,背後有金線勾勒出奇怪鳥類的男人正在做菜。

“是的,這是前年金羽廚的金獎,毛明封。”

“他應該是個右撇子,卻用左手切菜,好奇怪。”水長樂將手指放在照片中男人的兩臂上,“右臂比左臂略粗,這是長年用力不均衡導致。左手手腕有一圈比膚色白皙的皮膚,是長年在該處戴認證器導致。但這時,這男人卻把認證器戴右手,用左手切菜。”

若沒有之前的鋪墊,水長樂隻會覺得,這男人忽然心血來潮改了用手習慣。

但那句“小心行為不同的人”如同被烙印在腦海裡,在看一切,便覺詭異極了。

水長樂從每張照片裡多少都發現些異常,其中也有他熟悉的人,比如一個小時前,在友誠場館遇到的嘉賓,女明星妃樂。

水長樂想起湯白靈說的話——“以前妃樂剛出道,走的是甜美元氣少女路線,不過後來淡出娛樂圈,再回來就換了路線。我就喜歡以前被罵‘三無演員,除了笑容一無是處’的妃樂。如今演技精湛的妃樂或許是進化版,但莫名就不吸引我了。”

水長樂總感覺,自己摸到了芒安石想傳達的東西,卻又無法準確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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