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1 / 2)

一力降十會 經年未醒 5684 字 6個月前

兩百多條人命就此蓋棺定論,有心之人又豈會猜不出背後的種種手筆。

何況這其中還有一個死於非命的柳禹驥,和一個白發人送黑發人悲痛萬分的誓要為子報仇的老父親。

柳光庭會友後回府,腳都還沒有踏進去,迎麵而來的管家就說:“十一爺來了,定要見老爺一麵,不見就不肯走,老奴見他堵著門實在是不太像話,便做主讓他進來,現在微聲院喝茶。”

柳光庭微一頷首,進門後朝待客的微聲院走去。

柳禹驥之父,柳維新沒有坐著喝茶,他哪裡有心情喝茶,柳光庭今日要還不給他一個說法,他……他就去闖宮,讓皇帝給他一個說法。

“從兄!”終於,柳光庭出現了,柳維新情緒激動地站起來,懶得再假模假式地寒暄,開門見山:“我兒的死,從兄究竟是怎麼打算的?從兄遲遲沒有動靜,是什麼意思?”

柳光庭對柳維新的無禮略感不悅,語氣卻是淡淡的沒有太多情緒,說:“朝中如今是何種情形,你看不懂?兩百多條人命給你兒子陪葬,還不夠?”

“不夠!我要的是真凶梟首,以告我兒在天之靈!”柳維新激動地說:“那兩百多條人命,關我兒何時,其中有多少冤魂,彆說從兄你不知道,彆臟了我兒的輪回路!”

柳光庭說:“那你想要如何?讓朝廷昭告天下,我宋國的皇帝使人私鑄兵器,還被下頭的人欺瞞賣了不少去其他三國?還是我宋國的皇帝為遮掩行徑,屠戮兩百無辜性命,連太子妃和他自己未出世的孫子都不放過?還是東魏派殺手殺了我宋國朝臣,意圖挑撥我宋國君臣關係,卻引出了前麵我說的那兩件事?”

柳維新被問得招架不住,步步後退,惶然地看著柳光庭,對方說的這些他知道一點兒,又不知道太多。隻是聽柳光庭如此說,他明白這件事恐怕就真的到此為止了,他捂住臉嚎啕大哭:“那我兒的公道呢?我兒就如此枉死不成?”

柳光庭冷酷道:“要怪就隻能怪柳禹驥命不好,同樣是被殺手截殺,席豫的兒子安然無恙。”

柳維新不敢置信地抬起頭,指著柳光庭大罵:“無恥!你……柳光庭,要不是你讓我兒去兗州監軍,我兒又怎麼會死,他現在還好好地在建康做他的侍禦史,你居然說出這種無恥的話,你良心呢?!”

“是柳禹驥主動請纓要去兗州監軍。”柳光庭淡淡道。

然而痛失愛子對柳維新打擊太大了,他不相信柳光庭的話,一心認定了是柳光庭害了他的兒子,還要利用他兒子的死去換取利益。

“你會遭報應的!”柳維新指著柳光庭的鼻子吼了一句,踉蹌地離開了。

柳光庭冷冷看著柳維新佝僂的背影,輕哼了聲。

“柳侍中。”柳維新離開後,一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的中年文士踏進微聲院,對柳光庭拱手一拜,然後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柳十一爺的聲音太大了,在下正好在旁邊的花園小憩,被吵醒了,就好奇地聽了聽。柳侍中,您何必同柳十一爺說那些,他白發人送黑發人,瞧著悲痛得都瘋魔了,您說那些叫他傳了出去,怕是對您不好。”

“曲先生是特意來微聲院小憩的吧。”柳光庭道。

“哈哈,瞞不過柳侍中。”中年文士是柳光庭的門客之一,名喚曲康,行事狂放不羈,是建康京裡有名的狂士。

柳光庭負手走出微聲院,曲康跟在他身後,聽他說:“我倒是還擔心柳維新不傳出去。我河東柳死了一個資質尚佳的子弟,我就這麼算了,豈不是告訴彆人我河東柳好欺負。”

曲康笑道:“柳侍中難道還想往兗州安插人?恐怕難辦哦。”

“兗州?”柳光庭輕哂一聲:“那巴掌大的地方,就叫席家的人守著國內。”

曲康微一挑眉,心說:這是真看不上,還是自己給自己修台階?

他好奇問:“那柳侍中看上哪裡了呢?”

柳光庭看了曲康一眼,笑而不答。

-

“柳光庭那個老狐狸沒那麼容易善罷甘休。”席榮吃了口冰酥酪,不過癮,胡嚕胡嚕幾口就把一碗都吃完了,這才感覺到了些許涼意。

席矩想阻止父親貪涼,卻晚了一步,眼睜睜看著父親幾口吃完一碗冰,放下了手裡的冰碗,嚴肅地跟父親說上了年紀的人要注意養生,不能任性雲雲,把府裡良醫時常掛在嘴邊的話一字不差地複述出來。

席榮幾次想打斷都不成,直等到長子說完了,才無奈地說了句:“究竟你是父親,還是我是父親。”

席矩立刻起身,道:“父親何出此言?兒萬不敢逾矩!”

席榮心想,是不是自己取名沒取好,名“矩”者就如此板正規矩。

“行了,行了,坐下吃你的冰。”席榮擺擺手。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