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駱喬從父母住的青葵院出來,去校場練早課,路過第二道垂花門時,就見門外跪著男女老少七八人,還有一個是被捆起來的。
天下還下著雨,雨勢雖然不大,可清晨的冷雨就夠讓人喝一壺的了,體弱的老弱更是遭罪。
那群人看到駱喬,立刻激動起來,大聲求饒。
看守他們的護衛刀一橫,刀鋒對著他們:“老實點兒!”
那群人頓時不敢動了,嘴裡還喊著讓姑娘饒他們一命。
“怎麼回事兒?”駱喬問看守的護衛。
“姑娘,已經查明,是董宏才收了五十兩銀子,將姑娘的行蹤還有府內情形和盤托出。”護衛怒指被捆起來的董宏才,“狼心狗肺的東西,主家待你不薄,你竟為了銀子出賣主家,合該就地打殺了!”
董宏才的父母立刻朝駱喬磕頭,請駱喬饒董宏才一命。
“求姑娘饒宏才一命,他……他在外頭欠了賭債,我們是實在沒錢幫他還了,追債的人要砍他的手,他一時鬼迷心竅就……姑娘,宏才知道錯了,您要打要罰都行,求您饒他一命,我們家就他一個根獨苗啊……”
董宏才的爺爺當年吃不上飯賣身到林家,林強看他是個老實人,在林楚鴻出嫁的時候,就安排了他們一家跟著陪嫁,十來年了幫林楚鴻管著莊子沒出過任何大紕漏,駱喬駱意都稱他一聲“董阿爺”,府裡的仆役家丁都沒有想到,會是他家出賣了姑娘。
可知道董宏才欠了賭坊錢還不上,又毫不意外了,他們一家都被這不肖子給坑慘了。
“我的命才值五十兩銀子啊!”駱喬搖搖頭,站在門檻上往下睨著董宏才,“也不知多要一點兒,要個五十萬兩,可夠你賭一陣子的了。”
“姑、姑娘饒我一次,我下次不敢了……”董宏才哭求著,一張胖臉擠成一團,渾身抖個不停,看起來害怕極了。
“下次?”駱喬輕嗤一聲,對一旁跪著的每條皺紋裡都透著愁苦的老人說:“董阿爺,你這孫子廢了,你還是讓你兒子兒媳再生一個吧。”
“姑娘……”老人抬起頭,哀求道:“姑娘,是老奴沒有教好孫子,您要罰就罰我吧,我我知道我這條老命不值錢,可是宏才他……您饒他一命吧,姑娘,求您了……”
董家一行人膝行著駱喬靠攏,哭得實在很慘。
董宏才的女兒,才六歲,撲到駱喬跟前,哭得都抽噎了:“姑、姑娘……您饒、饒了我爹、爹爹吧,他、他不是故、故意的……”
“他不是故意的?”駱喬垂眸看著這個跟她弟弟一般大的女孩兒,“你爹收了銀子出賣主家,這也叫不是故意?”
小女孩兒說:“可、可是姑娘您也沒、沒有事……”
“囡囡!”董阿爺驚呼。
駱喬看了董阿爺一眼,微微彎腰問小女孩兒:“是誰教你這麼說的?”說罷,目光在董家人臉上轉了一圈,最後停在董宏才母親的臉上,那婦人眼神閃躲。
“交給郡守,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駱喬吩咐道:“把牙行叫來。”
董家人頓時哭聲震天,董宏才拚命求饒,見駱喬不為所動轉身離開,他頓時變成了破口大罵。
駱喬左腳一旋,轉過身踩著門檻跳起,一腳踢出,董宏才一聲慘叫被踢飛出去有一丈遠,倒在地上抽搐兩下,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