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蓿(四)(1 / 2)

霍寧辭被撩到了,後果很嚴重。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南荇渾身上下好像散了架似的,又酸又痛,在床上躺著一動都不想動。

霍寧辭精神奕奕地從外麵晨跑了一圈回來了,見她還賴在床上,隻好哄著她起來:“管家把早餐放在院子裡了,景色很美,真的有小鬆鼠,活的。”

“騙人。”南荇不相信他了。

“這次騙你是小狗。”霍寧辭一本正經地起誓。

南荇將信將疑,終於還是被霍寧辭拖了起來,洗漱完畢,跑到了庭院裡一看,果然,一隻小鬆鼠在樹叢裡一閃而過,最後躲在了一棵冬青樹下。

她又驚又喜,飛奔過去蹲在樹叢前逗了它半天,小鬆鼠沒理她,小綠豆眼警惕地看著她一動不動。

霍寧辭在桌旁的地上撒了點乾果,讓南荇回來:“我們吃早飯,彆去打擾它,它自己會過來的。”

“真的嗎?”南荇將信將疑地坐回了餐桌,一邊吃煎蛋,一邊拿眼角的餘光瞟著地上的那些乾果。

“這裡的生態環境比較好,員工們會有意識地為一些小動物備點食物,山上的動物偶爾就會光臨這裡,”霍寧辭解釋道,“它們不太怕人,你自然一點,它們就會跑出來了。”

果不其然,過了幾分鐘,小鬆鼠試探著從樹叢裡跑出來了,一步三頓到了餐桌旁,敏捷地抓過一把乾果,又飛速跑到了角落裡躲好。緊接著,它左顧右盼了幾秒,見沒有危險,就安下心來,“窸窸窣窣”地抓著乾果啃了起來。

實在是太可愛了。

南荇看得有趣,不知不覺的,粥都多喝了兩碗。

“哐啷”一聲,隔壁傳來了重物摔倒的聲音,小鬆鼠被驚嚇到了,“哧溜”一下鑽出籬笆不見了。南荇也被嚇了一跳,和霍寧辭對視一眼,屏息細聽著。

“石宜春!你給我等著!”關著的門縫裡忽然傳來了裴予寒的一聲怒喝。

“怎麼了?”南荇惴惴不安地問。

霍寧辭一臉的淡然:“踢到鐵板了吧。”

“他不是昨天已經有閒心去和彆的女人搭訕了嗎,怎麼還提石宜春?”南荇想起裴予寒昨天在馬場和那個女孩拍照的樣子,有點納悶。

“你沒看見他朋友圈嗎?拍了那張照就是為了氣他那個前女友的,結果昨天刷了一整天留言,前女友連半個字都沒搭理他。”霍寧辭一邊解釋一邊打開了朋友圈,“你看。”

南荇一看,照片就是南荇昨天看到的那張合照。

裴予寒:一個虛心求教的小迷妹,特彆溫柔體貼,還非要拉著我拍張照留念。

底下的留言都是朋友們的調侃。

[呦,豔遇啊,羨慕。]

[挺漂亮的,趕緊追。]

[你小子,又換女朋友了?]

……

南荇忽然明白了過來,怪不得昨天裴予寒和那個女孩拍完照後就再也沒搭理她,一個人騎著馬跑來跑去的和那兩個朋友鬨騰,原來是利用這個女孩來擺拍的。

她好奇地問:“那他是喜歡上他前女友了?”

“應該吧,”霍寧辭也不太確定,“不知道是被甩了不甘心還是動了真心了,反正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要讓前女友後悔,以前還有事沒事撩撩妹,現在身邊連女人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那我明白他剛才為什麼這麼生氣了。”南荇喃喃地道。

她打開手機,點開了自己的朋友圈,朋友圈裡第二條就是石宜春。

石宜春:昨晚酒吧通宵嗨翻天。

照片是昏暗的酒吧燈光,還有擺成了三角形的一堆空酒瓶子和幾個東倒西歪的年輕人。

南荇和石宜春見過兩麵之後就加了微信,但從沒聊過天,偶爾在朋友圈裡刷到她的消息,看到有意思的也會點個讚。今天這一條是早上九點多的時候發的,她原本還在納悶,以前石宜春的朋友圈風格還挺小清新的,今天怎麼一下子來了個奔放型的。

原來,是這一對前戀人在互相廝殺,朋友圈成了沒有硝煙的戰場。

現在看來,好像是石宜春略勝一籌。

“哐”的一聲,隔壁的門被推開了,裴予寒陰沉著一張臉走了出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抓起桌上的三明治就用力地咬了起來,那“咯嘣”的咀嚼聲,用力得有點瘮人。

南荇遲疑了一下,試探著問:“真失戀了?你不是不喜歡石宜春嗎?怎麼忽然就轉性了?”

“誰喜歡她了?”裴予寒嘴硬不肯承認,“長得普普通通,性格也奇怪得很,我全是看在石阿姨和我媽的交情上才……”

南荇同情地看著他。

裴予寒說不下去了,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終於認命地歎了一口氣:“算了,男子漢大丈夫,喜歡就喜歡了,不遮遮掩掩的。算我遲鈍吧,現在才看清自己的心。不對,我不遲鈍也沒用,她心裡壓根沒我,就算我一開始就喜歡她也是自己給自己添堵。”

南荇想了一下,委婉地道:“我覺得她今天發了這麼一條,不像是對你完全沒意思的。”

裴予寒愣了愣神。

“女人要是徹底不喜歡了,一定半點眼神都不會給前男友,她這條朋友圈,看起來好像是對你昨天的回應,”南荇分析道,“你還是好好想想,你們倆的症結到底在哪裡,如果能夠解決,就拿出你追求的誠意來,彆這麼幼稚,總想著氣她。”

裴予寒沉思了片刻,眼神漸漸亮了起來。

早餐過後,稍事休息了片刻,度假村安排了野釣。

野釣的地點在離度假村大概幾百米遠,九峰山上的數條山溪在山腳下彙聚成了一條河流,奔騰十幾公裡後彙入新羅江,最後流向入海口。

這裡有個河灘,是河岸線上最佳的垂釣點,邊上還有酒店設置的帳篷和烤架,釣上來的魚可以直接在這裡燒烤。

這幫人都沒什麼釣魚的經驗,熱熱鬨鬨地架釣竿、裝魚餌,一陣折騰,魚一條都沒釣上來。

易鈞成他們本來就不是耐心的人,沒什麼戰果就把釣竿一扔,和女朋友一起鑽進陽傘下吃點心和水果去了,唯有南荇和霍寧辭,兩根釣竿並排,兩個人肩靠著肩,靜謐得仿佛一幅水彩畫。

裴予寒很羨慕,戳了戳洪柯,努了努嘴。

洪柯打趣道:“那你也趕緊定下心來結婚,就有人這樣陪著你了。”

裴予寒的眼神飄了一瞬,定了定神,不屑地道:“結婚也沒什麼好的,你看霍哥,現在被小嫂子管得,連親熱都束手束腳的。”

話音剛落,前麵兩個人影動了動,漸漸地黏在了一起重疊成了一個。

裴予寒“臥槽”了一聲,忿然道:“霍哥太過分了,這是公然撒狗糧刺激我,欸,我們一起去譴責他們……”

身旁半晌沒有回應,他轉頭一看,另兩對已經躲進帳篷裡親熱去了,陽傘下就剩下了他一個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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