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琢磨之玉(1 / 2)

當賈誼的臉出現在九龍寨昏暗的光線中, 四區看台頓時激起了一片聲浪!

誰能想到,策略峻絕古今的賈誼,竟然脾氣火爆?

還這麼年輕?

……

也對, 能寫出“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禦宇內”的人, 言語壯闊文采斐然,怎麼瞅也不像脾氣溫吞的人。

比著賈誼的臉,哈莉畫了張速寫, 擦去麵上胡須,賈大人眉眼細長淩厲, 臉型瘦削又耐看, 有種中正的帥氣。

aj歪頭過來看:“咦, 有點俊。”

“那可是, ”哈莉又給胡須畫上,“古代選官超看臉的,學長你這種, 擱漢朝就是一輩子鬱鬱不得誌的命。”

七大係草Aj:“……”有被內涵到。

九龍寨88號危樓上, 野明淵嗷嗷叫著和賈誼廝打成一團。

他以為提著雞毛撣子上來的人, 戰鬥力恐怕連雞毛撣子都不如, 誰知賈誼呸一聲“豎子!休要再糟蹋《離騷》!”便瀟灑撂袍子,飛起一腳衝上來!

那戰鬥力,當場就把猝不及防的野明淵輪了個三來回, 直到臉著地時, 野明淵還沒反應過來——

老天爺,古人畫像不都是長袍束冠, 文質彬彬嗎?

那麼長的衣袖, 怎麼可能會打架呢?

被刻板印象束縛的野明淵, 完全忘了古人出仕必修的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其要求之嚴苛,考量標準之高,換成白話說便是:

你不會的,我要會;

你會的,我能打你十個!

野明淵:哦——草——!

再次被賈誼一巴掌扇飛,野明淵對著光腦嚶嚶嚶抽泣:

“我敲你嗎陳以南!”

“這哪是賈誼啊,這是魔頭吧。”

隊友的聲音準時傳來:“表哥你沒事吧!”

“靠,賈誼不是雞毛撣子你拿槍嗎?揍他啊!”

野明淵汪的一聲大哭:“臥槽你們欺負人!我還能真拿槍射他不成啊!”

“我能複活,他能嗎?”

“他要死了我會被2501級集體追殺吧!”

對麵,賈誼練氣凝神,二十出頭的俊俏麵容繃的緊緊地,胡子尖一抖,緩緩推手:“給屈子致歉。”

剛被踹腚的野明淵:“……”

“我道歉!”

他一秒就把陳某南給賣了:“那離騷不是我搞的,另有其人!”

賈誼一甩袖子,目光炯炯:“誰!”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賈某絕不牽連無辜!”

野明淵眼神虛焦,剛想吐出陳以南的名字,忽然賈誼身後浮出一隻蒼白的手,它從黑暗中伸出——

緊接著一雙漂亮的灰眸出現——

這眼可真他娘熟悉!

野明淵緩緩張大嘴巴,賈誼有所察覺,剛想回頭,陳以南橫踏兩步,是魔鬼的步伐,嘣一聲,舉起槍托砸在賈誼腦殼上!

“咕咚”一聲,賈誼光速躺倒。

野明淵:“沒砸死吧!”

陳以南利索蹲下,三兩下將他捆個結實,“對不住了賈大人,事急從權。”

“不敬《離騷》的主意是我出的,旁邊這帥小夥隻是執行者而已。”

“您有何不滿,對我說就行。”

“你,”賈誼不愧是君子之禮訓練出來的人,常人挨這一記,能睡三天,結果賈誼死活不肯暈過去,咬舌尖含著血瞪陳以南:“玷汙屈子!”

陳以南:“……我錯了,明年端午給他投江賠罪行嗎?”

她又四下看了看,朦朧天色中,九龍寨數不清多少圈的圍牆上,到處都是跳躍的黑影,層疊如麻的入侵者不走文山書海,想抄近路,陳以南挑眉,倒數三下——

三、二、一。

槍火如紅星,爆發在灰霧中!

各街區住著的2500級考生,隔著窗戶瞄準射擊,就能把這幫不按規矩辦事的後生,斃的結結實實。

賈誼掙紮著問:“你們怎麼沒被殺?”

陳以南慢條斯理脫下手套:“我們有地圖啊。”

她上下掃視賈誼。

完好的袍子,臉頰飽滿氣色紅潤,一點不像被虐待的樣子,湊近聞聞,渾身一股舊書頁的黴味,浸染程度絕不是三兩趟能泡出來的。

陳以南摸下巴:“……”

“我記得九龍寨西邊有個老破小書店。”

嘩啦一聲!

第二個趕到的是羅敏,喘著氣接上陳以南的話:“隊長我來了!你剛說啥,賈誼被關在書店了?”說完,她搓搓滿是血泡的手,一路著急上火過來幫忙,手栓繩子都磨破了。

陳以南抬手製止她,“喘口氣,不著急。”

接著語氣淡淡的放出驚天炸雷:“我是在說,賈誼自己在書店呆的很嗨皮,陳天罡他們根本沒把他怎麼著。”

羅敏、野明淵:“……”

“???”

“那張蒼丞相急赤白臉的讓救人乾嘛?”

陳以南笑了笑,一記手刀又敲在賈誼脖子上。

賈大人掙紮著喊出最後一句:“我的《母豬產後護理》還沒、還沒看完……”說完,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隊友麵麵相覷:“……”

“他說啥?母豬?”

陳以南輕鬆背起賈誼,一米七二的人背個一米八幾的,神色如常,“你們沒聽錯。”

“賈誼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相反他很能打,臉色看著也不像受過折磨,陳天罡這人彆的不說,能做文綜天王,對曆史心誠我還是相信的。”

“他應該不會用逼賈誼做什麼,之前也隻是和我們說綁了他而已。”

“賈誼始終沒離開九龍寨,一來是2500級不放,二來,可能他也沒想走。”

“原因嘛,比如那個書店。”

野明淵張口結舌,羅敏快一步反應過來:“你是說,賈誼沒跑,是想看那些書?”說完她自己都覺得這解釋很扯,五官皺成一團。

陳以南搖頭,“聽起來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反而可能是真的。”

“我算是接觸過大儒的人,他們對知識和曆史的渴望,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賈誼今年才二十出頭,卻能做到太中大夫,必然是個博覽群書而又對知識渴望到可怕的天才——九龍寨對他而言不僅是個外來異端,更是另一個宇宙的知識集合體。”

“書店很小很破,一把火就能燒掉,卻能輕易留住賈誼這位未來動搖朝綱的大儒。”

“因為那滿滿當當的書,都是來自另一顆宇宙的知識萬物啊。”

羅敏磕巴一下:“比如《母豬的產後護理》?”

陳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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