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錘!!【加作話】(1 / 2)

往年高考, 休息區沒有任何參考資料流通,最常見的無非就是大牛考生的默寫經驗,口述之類。

這是第一次, 缸中之腦大規模投放考題背景資料, 詳細講述印度神話史料, 一區四區幾億考生人手一份。

整個休息區的氣氛緊張極了。

模擬海洋的小白桌, 每一張都坐滿了學生, 四個座位,一人抽背三人回答,神色緊張話語急切。

大家一起鉚勁兒往死裡背書,夢回高考前夜充滿腳步聲的走廊。

數月的戰鬥一瞬飛灰, 考生們好似又變成了剛開始認字的小可愛。

“啥啊這, 咋還有從精ye裡誕生的神祗呢?還tm是倆男的搞出來的。”

“他和他媽, 生出了他弟,哦漏我的老天爺, 我懷疑我不認字了。”

“真該感謝華夏文明無比旺盛的生命力,要是星際時代印度文明占了上風, 簡直是無法想象的瘋批啊。”

陳以南這桌, 輪到林衝做小老師講解, 他竭力忍住不適, 滿臉菜色地開始講《摩柯婆羅多》, 講著講著, 他頓住,忍了忍, 衝出去吐了次口水,再回來講。

沒十分鐘,再跑出去一次, 吐口水,又回來講。

一刻鐘,他又跑出去了。

其餘幾個:“……”

“喂喂喂!”富光露露不滿地敲桌子,丟給他手帕紙:“你有痰就一次吐完行嗎?”

“你他媽才吐痰!”林衝瞪眼,“我是被惡心的!講不下去了你們自己滾去背!”

背著背著,又有人受不了了。

放聲背誦恒河女神和她奇妙慘死的七個兒子時,格魯斯忍不住低頭,吐得哇哇叫。

陳以南憐憫地歎口氣,給他手帕,“擦擦吧。”

“太惡心了!”格魯斯大口喘氣,滿臉費解

“這貨也配叫女神?徇私枉法讓前世有罪的仙人投胎成自己的兒子,減少人間受苦已經很值得吐槽了,結果,還為了讓懲罰早結束,就生下一個淹死一個?早入輪回再成神仙?”

格魯斯三觀崩塌,“這啥狗屁神啊,邪教嗎?”

“害他媽有配圖,缸中之腦,你瘋批嗎!剛分娩完的母親溫柔地望著孩子,然後,慈愛地一把將嬰兒頭顱摁進恒河水裡?不停地往下摁,淹死才滿意?”

“恒河還有臉說自己是聖河?分明是冤魂地獄,屎尿屁都比不上!”

格魯斯說的繪聲繪色,一看就是十級選手。

隨著他的描述,在座幾人也是臉色微變,富光露露瞪著他,看上去很想把手中資料扇他臉上。

“好了,”陳以南出聲,“腦哥提醒過,不要用正常邏輯判斷印度神。”

“我們隻是預防性背誦,苦的是一區。”

“要跟這群說不清到底是雜種還是天神的……一起共事呢。”

這話一出,大家的臉色頓時就好看了。

隻要知道對手過的比我更慘,那就心情舒暢!

見效果達到,陳以南微笑,“那我開始抽背了?”

“三、二、一——”

“提問,印度教的雷電法王是誰?”

一片安靜,幾個學生麵麵相覷,“啥、啥法王啊?”

陳以南挨個用紙卷敲腦殼,“要習慣考官不同的口癖。”

“是因陀羅,雷電天神。”

“提問,三借芭蕉扇中牛魔王和孫悟空是什麼關係?”

“我知道!”富光露露刷的舉手,“拜把兄弟!”

“那牛魔王什麼稱號?”

“啊?牛魔王就是牛魔王啊。”

啪一聲!

“哎呦陳以南你打我乾嘛!”

“看西遊記不認真,大聖爺在水簾洞時曾提到過跟多位妖王拜把子,其中牛魔王自封為平天大聖。”陳以南認真說道,麵色毫無笑容。

“我不服!”富光露露呸呸兩聲,摩拳擦掌,“再來!”

“好,三借芭蕉扇的前因後果中紅孩兒——不要搶答,我不是問紅孩兒怎麼收拾唐僧的——紅孩兒被觀音菩薩降服成善財童子是第幾次成功的?”

“……”富光傻眼了。

一時安靜。

格魯斯和林衝對視一眼,“陳以南,華夏神話你真是通曉啊。”

是呢,我當年考軍校語文那二十分可全是神話填空題得的。

陳以南敷衍說:“小菜一碟,看神話比看經論有意思。”

富光露露眼巴巴問:“所以,第幾次?”

然後,可憐兮兮把自己腦門鬆開,恭迎陳某南老師的爆錘。

陳以南見她可愛,輕輕敲了一下,“第二次。”

答案一出,幾人都有些灰心喪氣,陳以南頓了頓:“大家彆沮喪,即將踏入神戰宇宙確實壓力巨大,但總歸不是隻有我們倒黴。”

“就算一區一起下地獄,也無法抵消我的愁緒。”格魯斯長歎一口氣,趴在桌子上,“常規說,考完兩道題了,咱們四區的高分優勢該有些體現了,往年這時候就大區平均分該比二區三區高個5分,結果現在呢?第三題誰想得滿分?誰能得滿分?”

沒人說話。

格魯斯更沮喪了:“好難得才連著遇到兩道滿分50分的大題啊,過秦論和荊軻刺秦。”

“我不僅難過即將到來的噩運,我更難過咱們區好不容易打拚來的平均分啊,你們信不信,過了第三題,二區三區不僅能追上來,還能超過我們。”

“可他們的考題分明是毛毛雨,我們區前一千的綜合素質隨便哪個都能吊打人馬座和獵戶座的狀元。”

環視四周,同學們都在拚命努力,這樣子讓人心酸又難過。

格魯斯眼眶發熱,小聲抱怨:“憑什麼啊,究竟憑什麼我們回回做難題,又不是跳龍門,至於嗎?”

同桌幾人依舊沒人說話。

還是陳以南先開口:“我沒辦法開解你說什麼這事情有好解決路徑,那是假話。實話實說,沒辦法,隻能涼拌。”

“我們是局中人,破局除了往前走彆無二路。”

“如果覺得憤懣,不用強出頭,我們四區滑進了十七層地獄,還有結結實實掉進十八層頭回被毒打的呢,用不著我們張嘴說話。”

大家麵麵相覷,“陳以南你是說,一區會抗議?”

休息區也能看到一區的同學,和四區一樣,他們的神情同樣沮喪,但四區是悲壯,一區就是絕望了,就這麼一掃眼,陳以南看到了好幾個一區考生背著背著印度神話,就哭了起來,將資料丟在一邊。

“你們說,如果抽中印度神明的是四區,我們會如何呢?”陳以南並沒回答上個問題。

三考生互相對視,林衝笑了笑,“也不會怎樣吧,遇山翻山,遇水涉水唄,天上下刀子雨又如何,考題總得做啊。”

“事情,”他留意到陳以南的目光,似有明悟,“事情總要有個結果的。”

一區考生還在哭,惹得周圍也有人開始哭起來。

陳以南平靜看著,“所以啊,這道題評分高的一定會是我們,無論哪方陣營。”

“我不知道一區是否會抗議,他們向來過的比較順遂,血性不足,難說這種時候敢不敢反抗。”

“但是,不管他們尥不尥蹶子,我都想給這具棺材上,最後敲一顆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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