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廬近在眼前, 被朦朧一層神光屏障籠罩著。
兩人抬頭望著房子,淙淙流水繞過,哪吒深吸一口氣:
“你, 你會梳辮子, 是個好人。”
“待會我先進去, 你靜候一刻鐘, 然後進來救我。”
陳以南:“……”一時間分不清梳辮子和發好人卡之間有啥關係呢。
“怎麼, 三太子打不過二郎真君?”
哪吒小同誌死魚眼看她:“你咋這麼會搓火呢?”
“不是能力大小的問題,他是司法天神,執掌天條,能力十分特殊, 而且比我神齡長很多好嗎?!”
陳以南:“哦。”
然後, 她這朵劇毒解語花又開始了:“讓我一刻鐘去救, 三太子是沒信心請動司法天神是嗎?”
哪吒:“……”
“凡人,你不說實話會死是嗎?”
“下次辮子不給你梳了, 哼。”
說完,提著長/槍上前三步, 一臉 “你這廝逼話真多想死直說”的死魚眼表情瞬間變幻成了乖巧可人, 甜笑著去拍門。
“二哥二哥!是我哪吒啊!”
“楊嬋姐姐快開門啊!我來找你玩啦!”
那聲音, 脆甜如青棗。
陳以南都看呆了, 哇哦一聲。
大門應聲而開, 磁性有力的男聲遠遠傳出:“進來吧。”
拿抓同誌趕緊小碎步進去。
四周歸於安靜, 陳以南左右看看,一屁股坐在河邊石頭上。
山林寂靜杏花飄, 流水潺潺。
此等美景實在很難和殘酷冷靜的司法天神聯係在一起。
大門還開著。
很明顯,二郎神早知道還有個凡人在外頭。
翻開光腦,陳以南抓緊時間默寫印度資料。
自從下了神戰宇宙, 缸中之腦非常不做人,直接把原來的資料集全屏蔽了。
忽然傳來咻咻狗聲,低頭一看,一條黑色細犬不知何時冒了出來,正在聞她的小腿,口水欲滴。
陳以南:“……”
能出現在真君府的狗子,會是誰呢?
她擱下光腦,認真說:
“您好,我是隔壁宇宙前來參加高考的學生,我叫陳以南,這次跟隨哪吒三太子前來,是有要事通稟二郎真君。”
“嘯天神君能否幫忙通傳一聲?”
狗子咻咻叫,看她伸出手來,尾巴搖的更歡了。
陳以南:“???”
不遠處,偷瞄情況的哮天犬:“……”
“喂,你這凡人幾個意思啊,我這麼英俊神武,你對著條憨狗摸什麼狗頭?”一個黑衣男青年憑空出現,很不爽地盯著,眼睛細長,犬牙可真漂亮。
陳以南看看手裡傻狗子,又看看他:“……”
“啊一刻鐘到了,我得進去救三太子。”
然後,光速腳底抹油。
草廬內設簡單,陳以南衝進大堂,撲麵而來的凜冽氣息,隻見哪吒舉著乾坤圈抵抗,白胳膊胖嘟嘟的,淩駕在他上空的白衣男人,拿把折扇,差點扇三太子臉上。
陳以南:“……”我是不是打斷了什麼。
瞧瞧這男上男下的姿勢,她很自覺的退出去。
三秒後,再次推開門。
這次截然不同,門庭大換。
屋裡氣氛一派祥和,白衣男人扇風倒茶,俊逸非凡,哪吒笑著小白牙給他遞蜜餞。
陳以南:“……”
“拜見二郎顯聖真君!我是陳以南。”
白衣男人看她一眼,眉如遠山,神目如電,一線銀紫色神紋停在眉心,像隻沉睡的眼睛。
明明隻是坐著扇風,卻無端覺得氣氛冰冷,如罪案等待宣判前的提心吊膽。
他嗯一聲,“三太子剛說了。”
許是覺得自己麵目太過冷肅,楊戩露出一絲笑意,整個人立時冰封解凍,春暖花開。
哪吒端起茶杯,遮擋著,給陳以南遞眼色:
“來的好!有凡人在場,二哥就不會爆發了!”
陳以南沉默片刻,還以眼色:
“因為怕神力爆發,殃及我這條池魚是嗎?”
哪吒:“……”
哪吒頓了頓,衝她笑出一口小白牙,可討好了。
一人兩神靜默著喝了一肚子茶,楊戩擱下茶杯:“情況我知道了,但天庭的兵令我不會接的。”
“哮天犬,送客。”
哪吒趕緊放下茶杯:“二哥,你這就不仁道了啊!你是禪教三代首徒,對天下是負有責任的!”
二郎神看他一眼,沒甚感情。
“日月更替,改弦更張,此時天界又不是我禪教當家,祖師也早就隱退了。”
“我一司法天神,肩不能提手不能挑,劈個柴都費勁,玉帝還指望我什麼?”
陳以南正在喝茶:“噗——!”
是啊是啊,您不劈柴,您劈山啊。
哪吒無語地看著他。
二郎神笑了一下,“送客。”
哪吒還想再說話,陳以南桌下搖搖手指,示意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