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奇跡光腦環遊世界(1 / 2)

1945年初,抗日戰爭即將迎來曙光。

華夏舉國上下的苦難正在悄悄凝結著期望,果黨軍統各站卻忽然接到指令,要求枕戈待旦,以備後續不時之需。

“不時之需?什麼叫不時?”海軍俱樂部裡,林秦將調令扔在桌子上,品了一口酒杯中的威士忌,說著不耐煩的話,卻不能從神態中讀出什麼。

鏟一南仔細瞧他。

已經升成漢口站站長的男人早不是當年喜怒形於色、冷淡譏諷的林秦了,瞧,他臉上的笑多麼熱情多麼虛偽。

“對抗霓虹國,叫時需。”

“對抗華共,叫不時。”鏟一南簡短說道,路過沙發的同事有人朝她敬酒,她禮貌回應,那神色瞧著林秦都覺得熟悉。

林秦:“……”

他舒口氣,聽著像歎息又像紓解,“外侮未除,這麼快就操心內鬥?”

鏟一南機警地瞥他一眼,將眼神隱在了酒杯下,笑道:“林站長,您這是對上不敬啊。”

林秦忽然有些不耐煩,照理說他不該如此,心裡就算對陳副站長和她的鏟大秘有個疑影,也不該草率的出言試探,但他此時此刻真的忍不住——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申城站和華共實現了一次難得通力合作,將米國原子/彈發射提上日程的這種機密情報倒了出來,通報給了金陵和延/安,這是十數年抗戰中林秦最高興的一刻了,他覺得曙光來了,這個國家有希望了,哪怕以後還會打架,但一切都會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卻忽然接到了對華共嚴陣以待的命令,林秦發自內心覺得疲憊。

真·內鬥內行啊。

就在這一刻,林秦忽然理解了自己那個在東北鬨革命死都不入果黨的弟弟了。

兩黨“兄弟”鬩牆,說著都丟臉。

林秦:“我敬不敬不需要你評價。”

鏟一南:“……”

海軍俱樂部漂亮的太太們在遠處笑著,觥籌交錯,燈光混著酒香,紙醉金迷,鏟一南垂眸磕著酒杯,不知此時算不算轉化林秦合適的時機。

沉默片刻,她還是想著,算了吧,回去問問陳以南再說。

這次慶功酒會本是軍統係統內部因為諜報大勝而召開的,漢口站申城站都算數得著的大站,兩人自然很受追捧,特彆是在原子/彈情報中做出了最傑出貢獻的申城站,鏟一南代表陳副站長過來,簡直就是個陪酒的,一會一杯鏟秘書辛苦,一會一杯申城站真是黨/國的希望啊——

喝得鏟一南都快吐了。

忽然,一隻手替她擋住了酒杯:“我替鏟秘書喝了這杯吧。”

鏟一南抬頭一看,竟然是金陵站邢副站長。

“稀客啊,雲堂兄。”鏟一南擠兌他,邢雲堂麵無表情,說著客套話,喝酒如白水,兩人走到另一桌,邢雲堂說著幫她擋了酒,人卻還是冷得像冰塊,鏟一南瞧著,又想到了早年間想睡未睡的遺憾。

現在的邢雲堂看著倒是真比二十二歲可口,氣質更冷了。

邢雲堂:“陳以南怎麼沒來?”

鏟一南:“她忙嘛。”

邢雲堂:“我也很忙。”

鏟一南:“嘿你這人,我倆長得這麼像,就不能解你的相思之苦嗎?”

邢雲堂:“……”

邢副站長瞪了鏟大秘一眼,很真實。

鏟一南笑得前仰後合:“這有什麼,誰還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都三十多歲的人了,你也不結婚,可不就等著人家調戲你的少年情/事嗎?”

“再說,喜歡我姐的人能排到哈爾濱去,多你一個不多。”

邢雲堂神色還是毫無變化,眉毛鎮定地仿佛被凍住了,“她身體最近怎麼樣?”

鏟一南一口喝完了威士忌:“你這是同僚的試探,還是友人的關心?”

邢雲堂從牙縫裡擠出來聲音:“曾經暗戀者的擔憂。”

鏟一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雲堂學長你真是要笑死我。”

“老實說,不是很好,陳以南本來就不是……”她含糊地比了一個內外的手勢,暗示她原身外宇宙人:“……願意留下來就很有魄力了,而且,沒了星雲宇宙那些古怪神通,她有那麼鋒芒畢露一人,華共刺殺都不用挑人頭的。”

“那個核/彈曼哈頓計劃,就是她親自跟流程篩出來的情報,為了這個,她去年心力耗竭,差點死在陸軍總院。”

邢雲堂握酒杯的手一緊,“那她現在怎麼樣?”

鏟一南:“活著呢,還很快樂地天天加班。”

邢雲堂驟然怒火就上來了:“我看她是想死了。”

鏟一南吸口氣,“……人各有誌吧,這種事勸不住。”

良久沉默,兩人各自品酒,一肚子鬼話。

邢雲堂是不是華共人員,鏟一南不知道他確切的底細,但心裡有個疑影藏了十幾年,從當年大家夥一起在申城站她就懷疑,甚至覺得當年陳以南的烏龍告白事件和邢雲堂的政/治底/色有關,陳以南可能就是借著眼前這個男人的牽線,搭上了華共。

邢雲堂自己確實是華共,但他早已調離申城站多年,也不知道陳以南和鏟一南的信任到底走到了哪種級彆,陳副站長會把他的身份暗示出來嗎?還是三緘其口,自始至終遵守著她對共/產國際的誓言,保護臥底呢?

邢雲堂下意識覺得陳以南會守信,但這十幾年下來,她在軍統間的名聲作風早已如魔頭一般,比戴雨/農還可怕,是果黨在東南的定海神針。

人心易變,誰也說不準年少時的坦誠和中年時的冷血到底還是不是同一份情懷。

兩人你來我往又說了幾句試探的話,邢雲堂猶豫再三,“我最近去申城站出差,勞煩向陳副站長帶好,到時候去看她。”

鏟一南慧眼如炬,雖說沒有陳以南曆練來的鬼精,但她倆好歹是一個人,看人之準跟刀子切豆腐似的,瞧邢雲堂這樣,鏟一南就知道,他不僅舊情難忘,十有八/九還是心向華共。

鏟一南:“可彆,她最近真忙得很。”

“金陵上峰讓她圍剿延/安,你來了她也沒空。”

說完,她拍拍屁股就走了,和漂亮小哥哥去喝酒,留下邢雲堂一個人坐在原地,難掩震驚。

這得是個多麼驚爆的情報!她就這麼說了?!

鏟一南是故意的吧!是故意的吧!

……

難道鏟大秘也被策反了???

……

……

申城,某華共據點。

外麵大雨瓢潑,破敗的小洋樓裡,正在舉行華夏東南區域的情報小會,克農同誌不願萬裡從西北根據地跑來,就是想借著曼哈頓工程情報的時機,給大家夥好好傳達組織的嘉獎,提振士氣。

門開著,與會代表陸陸續續走進來,核對手續嚴密,克農同誌微笑著親切對視每位同誌,他們每個人的臉他都熟悉,卻依舊要謹慎對待。

晚上十點五分了,有人提醒說會議該開始了,克農同誌對著還缺了一個的簽到名單,沉默片刻,“再等等。”

旁桌,中西功同誌摘下禮帽,明明是個霓虹國共/dang,卻嫻熟地說著華夏各地方言,申城話賊溜:“李同誌,你在等誰?”

克農同誌笑著說:“一位特殊黨/員。”

這問題不能隨便回答。

這人要來了,自然不必回答,這人要不來,回答可就害了她。

中西功什麼都好,身為霓虹人卻心係華夏安危,半生奔波隻為和平,但他在這位特殊黨/員手下吃虧太多,克農同誌擔心冒然說出來了,中西功要當場爆炸。

敲門聲傳來,一道冷淡的女聲跟著一起抵達:

“他自然是在等我。”

中西功:“……”

中西功下意識抬頭,門口站著個黑衣服的女人,她很高又身形瘦削,臉白如紙,窗外雷電劈下來照的她像個會走路的骷髏。

這張臉,東南數省的華共無人不知,半夜睡覺都能氣醒,恨不得生食其肉。

“是陳以南!”不知誰喊了一聲,頓時與會代表掏槍的掏槍,挽袖子的挽袖子,還有一個直接把屋裡掃帚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