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謝絕轉載(1 / 2)

久未有人居住的紫宸宮, 此時大門緊閉著,重兵把守,戒衛森嚴。

“他怎麼還沒醒?”

內殿裡,響起一道質問聲。

屋外雪花紛紛, 日光正好,床上輕紗如月影,朦朦朧朧地, 隻能看到裡麵有人躺著。

鬱恪坐在床邊,皺著眉, 看上去隱怒又焦急, 壓低了聲音:“不是說那藥沒問題不會傷身的嗎?”

太醫額頭滿是汗都不敢擦,道:“回稟陛下,針上的迷藥確實是不傷身且適量的,國師興許隻是疲累睡沉了, 稍等片刻便會醒來。”

鬱恪低著頭,臉色沉沉的, 眉宇間似乎閃過一絲傷心,擺手道:“下去。出去後, 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從行宮跟來,心裡應有數。”

“是是,微臣必定謹記於心!”太醫磕頭道。

宮人全都退出去了, 殿裡隻剩下他和床上的人。

鬱恪撐著頭, 麵無表情。

過了好一會兒, 他才起身,來回走動了幾圈,才敢走到床前,掀開床簾。

楚棠安安靜靜睡著,仿佛對外界的事、對他的心情毫無所知。

鬱恪凝視片刻,呆呆地坐了下來,傾身過去,輕輕撥開楚棠的頭發,露出他雪白的頸側。

楚棠應該是沐浴完再過來赴約的,哪怕已經是第二天了,身上還有淡淡的香氣,混合著慣用的冷檀香,好聞極了。

鬱恪頓時就心猿意馬起來,連忙穩住心神,仔細看了看楚棠的脖子。因為湊得有點近,他怕吵到楚棠,就小心地收好自己的呼吸聲。

楚棠的皮膚潔白光滑,猶如無暇冷玉,細白的頸側上有一個細小的紅點兒,是他昨天用針刺進去導致的。

鬱恪指腹揉了揉那個紅點兒,聲音輕微:“對不起。”

還是傷了你。

“可我沒有辦法,”鬱恪聲音低低的,哽咽了一下,宛如歎息,眼神卻過分清醒,好像癡狂過頭,無法控製,“除了這樣我彆無他法。”

楚棠呼吸平緩,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如玉的肌膚上打下一小片陰影。

鬱恪輕聲道:“不要怪我,哥哥。我太愛你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低下頭去,嘴唇輕輕擦過楚棠頸邊的傷口。

鬱恪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沒有看到楚棠眼睫微微顫動。

“你看看我,楚棠。”鬱恪吸了下鼻子,小聲喚道。

他看著楚棠細膩如白瓷的耳朵,喉結不由自主地上下滾動,他慢慢靠近,嘟囔道:“楚棠。”

突然,他止住了動作。

不知何時,楚棠已經醒了,右手擱在鬱恪脖子上,指尖下壓著薄薄的刀片,窗外的光照了進來,銀光閃動了一下。

鬱恪癡癡道:“哥哥。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楚棠抿了抿唇。方才感受著耳邊的呼吸越來越灼熱,他忍無可忍,睜開了眼睛,一手摸到床頭藏著的刀片,直接懟到了鬱恪大動脈處。

見楚棠不說話,眸色冷淡地盯著他,鬱恪淚光閃爍了一下,道:“你彆不理我。”

楚棠坐了起來,麵容雪白,像不為人所動的新雪,冷冷道:“你還想我理你?”

“想的。”鬱恪點頭道。

本來楚棠隻是將刀片貼著他,沒準備動手。誰想到鬱恪一點頭,直接蹭到了尖銳的刀片,皮膚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霎時就流了下來。

楚棠眉間皺了皺,手腕一縮,卻猛地被鬱恪抓住了。

鬱恪拉著他的手,不讓他離開,低頭在他手腕上親了親:“楚棠。”

楚棠掙了下,道:“滾開。”

“不滾。”鬱恪道,脖子又往刀尖上送了送,血流得更歡快了。

楚棠都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他閉了閉眼:“你想死?”

“你如果離開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在你手裡。哥哥若想早點擺脫我,”鬱恪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便早日殺了我。”

楚棠猛地抽回手,扔了刀片,聲音冷凝如冰:“你以為我不殺你便擺脫不掉你了嗎?”

鬱恪苦笑一聲,轉過了視線,呆呆道:“小時候藏在這裡的東西,不想哥哥還記得。”

他說的是床頭的刀片。

楚棠不語。

刀片隻劃破了表皮,剛開始血流得狠,現在已經不怎麼出血了,卻仍然留在鬱恪脖子上,鮮紅一片,看上去駭人得緊。

他卻不管不顧,垂著眼皮,似乎在懷念什麼,道:“哥哥剛來到我身邊時,我怕沈丞相的人負隅頑抗,要來害我,就在床頭藏了武器。你知道後,怕傷著我,讓我扔掉,說你會保護好我。”

鬱恪抬起眼睛,握住楚棠的手,貼在臉上,極為繾綣地摩挲了下,道:“哥哥,你忘了嗎?”

“……我是沒忘,”楚棠道,“你也彆逼我下決心直接忘了。”

鬱恪身體止不住地輕微戰栗:“可你要走,還不如忘了,至少還能留在我身邊。”

他說話的時候,脖子上的傷口滑下,留下了一道血痕。

楚棠撇開眼。

鬱恪道:“我不想的……不,我想過的,我曾經想要將你關你起來,讓你隻看著我,眼裡隻有我,心裡也是,隻有我。除了我,什麼人都沒有。可我怕一這樣做了,你就會生氣,我不舍得你生氣。”

“那你現在是打算做什麼?”楚棠冷冷道。

鬱恪沉默了一會兒,呼吸沉重:“我想你留下來啊楚棠。我沒有辦法,你不要怪我。”

楚棠道:“我看你是有病。”

鬱恪顫聲道:“你說的對,我早就病了,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楚棠掀開膝上的被子:“我不想和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