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戀慕國師(1 / 2)

皇上和國師冷戰了。

哪怕國師一如既往的冷淡, 黎原盛還是瞧出來了。彆問他為什麼, 問就是陛下的鍋。

鬱恪臉色極其難看,眼裡好似覆著一層厚厚的寒霜, 像極了陰霾天。明明出發之前, 皇上聽到國師來了,臉上洋溢著隱隱的興奮與期待。

國師離開鬱北那段日子, 皇上的情緒就好像收斂起來了一樣,喜怒從不外露,仿佛一個冷冷的冰疙瘩, 凍得各個臣子奴才不知所以。

盼了這麼久,國師終於回來了。誰知還沒高興熱乎呢,第二天他們就鬨了矛盾,一朝又回到了一年前。

黎原盛跟在馬車邊, 愁眉苦臉著。

一路上,皇上和國師都待在馬車裡,麵都沒碰過。這完全不合常理,按照以往的經驗來說,如果分開兩個馬車坐,皇上一定會讓人停下來休息, 然後自己去找國師, 仿佛過一會兒沒見到國師他就會心焦似的,像一個小孩子。

可今天卻沒有。皇上沒出來過, 也沒叫停休息過。國師那個冷淡的性子, 一如往常, 安安靜靜的。黎原盛卻敏銳地覺得國師今天看起來就像巴不得皇上彆去打擾他,所以他根本就不期望國師會率先打破冷戰,隻能求先帝保佑國師快點消氣。

突然,馬車裡傳來鬱恪的聲音:“停。”

黎原盛趕緊叫人停下,走上前,掀開簾子,問道:“陛下有何吩咐?”

鬱恪閉著眼:“歇會兒吧。”

“是。”

鬱恪的馬車停了,後麵的自然也都跟著停下。他下了馬車,眺望著遠方的風景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望向楚棠的方向,麵無表情道:“楚國師呢?”

黎原盛剛想說國師一直在馬車裡呢沒出來過,就看見楚棠的馬車簾子動了動,一襲白衣的國師俯身下了馬車,侍女送上熱水給他。

他沒披著披風。

鬱恪眼神又沉又冷,盯了他好半晌,直到視線觸到了楚棠腰間微微搖晃的玉佩,陰沉的神色才緩和了一些。

黎原盛手臂上搭著一件黑色暗龍紋的披風,時刻準備為皇上披上,突然手上一輕,眼前一花,披風就被皇上拿走了。

郊外蘭草旺盛,彌漫著花香。此時他們在一個山坡上,底下的風景格外美麗。

楚棠一邊看著遠方,一邊聽旁邊的侍女說話,神情淡淡的,看上去倒還放鬆。

“國師。”

忽然一道熟悉低沉的聲音打破了這邊的寧靜。

“奴婢拜見皇上。”宮侍們紛紛跪下行禮。

鬱恪頷首,看著楚棠。

楚棠回身,抱拳行了一禮:“陛下。”

鬱恪下頜線稍稍繃緊,又不由自主打量著楚棠的神色,道:“國師在說什麼,這般高興?”

楚棠不語。

鬱恪拉下臉,眸色陰沉,抿著唇,看上去還有些委屈。

一旁的侍女連忙回答:“回陛下的話,奴婢在和國師說浴蘭節的習俗。”

“哦?”鬱恪看向她,從上到下掃了她一遍,道,“是說了習俗,還是說了什麼高興的悄悄話?”

楚棠看了他一眼,眸色漆黑如夜。

“回陛下,奴婢說在浴蘭節,宮外的人一般會用蘭草洗浴,還會闔家登高、賞菊、佩插茱萸”侍女低著頭,沒看到鬱恪的臉色,隻如實回道,“又見國師衣裳單薄,便多嘴說了一句,希望國師注意彆著涼。”

鬱恪聽完之後,沒說什麼,揮揮手讓她們退下。等人都退得遠遠的,鬱恪才哼了一聲,酸溜溜道:“好看的女子叫哥哥注意彆著涼,哥哥聽得高興。我給哥哥披風,哥哥卻不願意穿著,當真叫我好傷心。”

楚棠淡道:“心意都是一樣的,哪裡談得上高興不高興。”

鬱恪抿抿唇,想說他並不樂意楚棠將他與彆人相提並論,但又咽了下去,展開披風,披到楚棠身上,一邊係著一邊道:“山上風大,哥哥彆著涼了。”

楚棠道了聲謝,伸手接過披風的帶子,自己隨手係上了。

手中的帶子被抽走,鬱恪愣了一下,慢慢收回手,有些呆滯地看著楚棠。

從他的角度低頭看,楚棠高挺鼻梁白皙如玉,眉眼漂亮如畫,隻是神色淡然疏離,似是不想和眼前的人交談。

“陛下還有什麼事嗎?”楚棠語氣寡淡。

鬱恪轉過眼,聲音硬邦邦的:“你生氣了?”

楚棠漆黑的眸子看著他:“是。”

鬱恪齒縫咬得很緊:“我做什麼了?不是你有事瞞著我嗎?不應該是我生氣嗎?”

楚棠被他這三連問氣得笑了,點了點頭:“行。”

他轉身便走,鬱恪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山上的風涼涼的,吹得人的肌膚也涼涼的,卻吹不走鬱恪心裡的躁鬱和煩悶。他看上去煩躁極了,低聲道:“哥哥!你若問心無愧,又為什麼不告訴我?”

楚棠到底冷靜了下來,眉宇間有些疲憊:“陛下,很多事我不告訴你,是沒那個必要。”

他本來就不是個健談的人,與身邊人再怎麼親近,也不會事事報備。更何況那些東西隻是為了任務而做做樣子,沒有討論的必要,他就更懶得說了。

“是事情沒有那個必要,還是隻是因為我沒有那個必要?”鬱恪回過身,好看的眸子裡閃爍著光,眼角微微下垂,是一副傷心委屈,而又認真執著的樣子,“你若真的喜歡我,就不該有任何事瞞著我。說到底,你就是不喜歡我。”

“你若足夠信任我,便不會懷疑我。”楚棠平靜地回敬道。

鬱恪咬牙:“我還不夠信任你嗎?你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都在覬覦你,那個容約,那個許憶,還有你那個繼兄,全都是。我如果不信任你,我早就全部都殺了……”

楚棠聲音冷凝,在夏日涼爽的風裡猶如送來一陣小雪:“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鬱恪臉色刷的變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