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你看看我(1 / 2)

楚棠起身時虛虛撐了下桌子, 隻一下就收回了手, 收進袖子裡,聲音平靜:“我覺得你此時的狀態並不適合談話。”

鬱恪呆呆地望著他冷淡的側臉, 似乎是不敢置信, 又帶了點兒絕望和頹然:“那你說的冷靜……”

楚棠低下頭,低聲道:“我先離開鬱北一段時間, 等你冷靜下來我再回來。”

“不可以!”鬱恪驟然提高音量,尖銳道,“哥哥現在不可以回去!”

楚棠麵容雪白, 像染了高山冰雪的顏色,顯得眸色越發漆黑:“鬱恪。”

往常楚棠一喚他的名字,鬱恪便會冷靜下來。可今晚他已經介於崩潰的邊緣,濃重的陰暗情緒壓得他喘不過氣, 楚棠一句離開更是直接點燃了引線。

鬱恪後背繃得直直的,盯著楚棠的眼神露出陰寒怒氣,卻又好似夾雜著激烈的火焰:“哥哥。為了一個外人,你要離開我?”

楚棠站在門前,長發及腰,背影瘦削, 與緊閉的門框一樣筆直, 和他的人一樣,刀槍不入, 軟硬不吃。

“你還不懂。”他聲音低低的, 似乎是虛弱, 似乎是厭煩的有氣無力,“鬱恪,我們的問題不是彆人。”

鬱恪眼睛發紅:“不是彆人,那為什麼彆人一出現你就要離開?我們之前不是好好的嗎?”

他追去楚棠的世界,楚棠不是很高興嗎?他那麼溫柔地接納了他,還把他介紹給他的家人。可是為什麼一說到彆人的事,楚棠就這麼生氣,這麼冰冷無情?

明明楚棠是他的。楚棠不應該看彆人,更不應該為彆人生他的氣。

隻要一想到楚棠和其他人有過親密的交往,他心裡的殺意就止不住,叫他眼睛紅得要滴出血來。

更何況,今天明明是他親眼見著楚棠和許憶牽手,明明是彆人有錯在先,他隻不過是略施懲戒,有什麼錯?他作為楚棠的情人,不能對情敵下手嗎?

他才是楚棠唯一的、名正言順的情人,彆人想都不要想。

千萬種歹念在他腦海裡掠過。鬱恪狠聲道:“你對許憶有情,才這樣遷怒於我,是不是?哥哥,我方才是看在你的情麵上,才放他一馬。可如果你果真對他這般情深意重,那我便留他不得。”

楚棠語氣寡淡:“那你便去。”

鬱恪手裡捏著的木桌發出“啪”一聲,幾道裂痕蜿蜒出現。

楚棠聲音低低的:“之前我一個人離開竹林,不是因為我心虛,是我以為你會有分寸。可不想你被嫉恨蒙蔽了雙眼……鬱恪,我很失望。”

他雙手放在門上,就要打開,一雙手狠狠抓住他的肩膀,鉗製住他的動作。

“哥哥!”灼熱滾燙的呼吸逼近。

鬱恪的手就像鐵鉗子似的,僵硬無比。

他強硬地扳過楚棠,楚棠沒反抗,順著他的力道,溫順地轉過身。

鬱恪低著頭,兩人的臉貼得很近,楚棠都能看到鬱恪雙眸裡跳動著的火焰,像幽暗深淵裡的鬼火,可怖又駭人。

楚棠抿了下唇,似乎是痛到了,眉頭皺了起來。

鬱恪立馬便鬆開了手,仿佛被驚到了,眼裡的怒火頓時消失,緊張和擔憂取而代之,他結巴道:“對不起,哥哥,我、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楚棠唇色有點白:“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他眼神很冷,細碎的疲倦與星光一齊跳躍,似乎是厭倦極了眼前的人。就像有一盆冰冷的水澆下來,明明置身於夏天,鬱恪卻冷得發汗,凍得牙齒都在打顫,完全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舌頭打結:“我、沒……”

楚棠慢慢拉開他的手,聲音低低的:“我方才在想,或許一開始我就不該回應你。我們本來就不適合在一起。”

鬱恪整個人都僵住了,如遭雷擊,就像被釘在了原地,轉頭看楚棠時骨骼仿佛發出嘎吱的聲音,臉上的血色消失殆儘,錯愕、茫然在眼裡一閃而過:“什麼?”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

夜風灌進來,燭火被吹得胡亂搖晃,明明滅滅。

楚棠抬腿要走,鬱恪神色瘋狂,伸手一把摟住楚棠的腰,從身後抱住他。

灼熱的胸膛緊緊貼在楚棠背脊,喘息打在他光裸潔白的頸邊。

鬱恪痛苦道:“你彆走,哥哥。我知道錯了。我改,我一定改!你彆拋下我,楚棠。”

楚棠有氣無力道:“你這話說過多少次?可你改了嗎?”

鬱恪背脊彎著,像一張彎曲的弓,繃得緊緊的。他鼻頭發酸,哽咽道:“對不起,我錯了。哥哥彆不要我。”

楚棠沒有動。

鬱恪心如刀絞,害怕楚棠離開的念頭壓過了一切,叫他傷心欲絕,腦子一片空白,隻知道重複一句話以希冀楚棠留下來:“我真的知道錯了,哥哥對不起。求你彆不要我。”

懷裡的人沒有掙紮,安安靜靜的,發絲垂落在身畔,像柔軟的煙羅。鬱恪看了一眼他的側臉,仿佛被楚棠的冰冷給刺傷了,不敢再看,迅速收回了眼神,埋首在他頸窩裡。

“你氣我傷了許憶,我過會兒向他道歉。你覺得我胡思亂想不信任你,我保證以後絕對不再懷疑你。楚棠,求你原諒我。”鬱恪抽噎著,顫聲道,“你不是喜歡我了嗎?難道之前你對我的柔情都是假的嗎?”

楚棠輕輕喘了口氣,似乎是被抱得太緊了,鬱恪下意識鬆了鬆手臂,心裡忽然閃過一絲不對勁的直覺,立刻低下頭看楚棠,聲音慌亂無比:“哥哥你怎麼了?”

楚棠臉色蒼白如紙,比鬱恪還要白幾分,雙眼微微闔著,眉頭緊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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