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步步嬌 我困 8114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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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漸的尾音被拉長,一句話未說完,他眉梢一挑,薄唇輕扯:“也是可以勉強將就一下的。”

伴著周漸的逼近,使得沈霓君心跳亂了節拍,一瞬間呼吸緊張得喘不過氣來,她晃了神。

空氣稀薄。

緩過神來時,她拿起手裡攥著的手機,攔在了兩人之間,阻了周漸接下來的舉動。

沈霓君臉已經被他惹得漲紅,佯裝鎮定自若,怕她的另外一個回答又被他的巧言令色挑逗,認認真真地解釋:“周先生想太多了。”

語氣疏離又淡。

周漸低聲笑了笑,不甚在意地敲了敲沈霓君腦袋,重新坐正,理了理亂掉的領帶,正色道:“那以後就好好和我說話,少敷衍我。”

回去的路上再沒人說話,沈霓君垂眸,新買的手機屏幕上乾乾淨淨,隻留下了一個淺淺的,模糊不清的。

男人的唇印。

沈霓君手覆上屏幕想要擦掉,掌心還未貼近,又鬆了手,將手機屏幕反扣。

她從車窗玻璃看到周漸的身影,回想起剛才那一幕,暗紅色的西裝穿在他身上,唇角彎起,以及他眼角下的那顆痣,怎麼看都像個風流浪蕩的紈絝子弟。

還是不要牽扯太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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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

白牆青瓦,木欄花窗,踩著河道邊的青石板路,隱約聽得見江上漁歌。

南城平陽湖邊的青檀路還留著古城原有的建築風格。水陸並行,河街相鄰。

沿街而坐的阿嗲拿了把蒲扇扇了扇。

沈霓君穿了件淺綠色的旗袍,長頸,細腰。旗袍勾勒出她的身材曲線,遠遠看去,她站在青檀路的垂柳下,像極了從畫裡走出來的人。

賣魚的阿嗲上了年紀,回神後又多看了幾眼這個穿著旗袍的姑娘,她已經盯著他的魚看了近半個小時。

這是買還是不買?

終於,她指著那一條鱖魚,道:“阿嗲,就這條吧。”

等到阿嗲把魚裝好,準備付錢的時候沈霓君才發現,自己的包落在了車上,本該陪著她的周漸剛剛接了通電話,不在身邊。

是林華怕沈霓君覺著無聊,讓周漸帶著她在青檀路這塊多逛逛,回來時順便帶一條魚回來。她也不熟路,隻好在原地等他。

等到周漸過來時,她正和魚販聊天,輕抿著唇,走近沈霓君,聽見她說了句:“我喜歡杜雲生先生。”

細語輕聲。

傍晚月夜未眠,清風徐來,岸邊的細柳垂落在沈霓君左肩的墨綠色滾邊處,她撫走柳條,旗袍的清冷氣質下,眼底笑意不減。

他倒是第一次看她這麼笑。

“聊什麼呢?”周漸手單插在兜裡,稍稍彎腰低頭,湊近她。

沈霓君在周漸靠近時,斂了笑意,換上往日的神色,冷冷道:“沒什麼。”

周漸聳了聳肩,撇著嘴乖乖付了錢。

這會的青檀路人流量大,附近的商鋪外也是大排長龍,蕙園軒的桂花糕是南城一絕,沈霓君之前有幸嘗過幾次,還是小師妹避開孟見霜偷偷塞給她的。

沈霓君眼神在蕙園軒門外落了會,很快收回了視線。

回到車上時,周漸喊了她的全名,語氣倒有幾分嚴肅:“你剛剛說的杜雲生是你喜歡的人?”

沈霓君不知他為什麼這麼問,遲疑了會,嗯了一聲。

“這是認同還是應付?”

“認同。”

周漸頓住,“那為什麼還答應聯姻?”

這次換沈霓君不解:“這有什麼必要聯係嗎?”

“難道你不想和他結婚?”

沈霓君輕咳,忽然有些想笑。她清了清嗓子,解釋道:“杜雲生先生,著名昆曲表演大師,生於1890年,1960年病逝於南城,享年70歲。”

一時間有些窘迫,周漸沒料到這樣的回答,他半張著唇,錯愕了半晌,又突然笑出聲:“抱歉,是我誤會了。”

他又為自己辯解:“正常人應該都這反應吧?”

沈霓君側目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麵地拆穿他:“你是第一個這麼問我的。”

“……”

這次換周漸沒話了。

晚飯林華親自做了鬆鼠鱖魚,因為聽阮靈梅提起,沈霓君才到南城不久,以及她在孟家班的一些舊事。

像她這個年紀的富家名媛,哪一個不是每天做做指甲美美容,聊著八卦逛著街。

隻有沈霓君,日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偶爾出來也隻是在院裡的涼亭下坐一坐,乖巧得讓人心疼。

曾維過來時,正好趕上吃完晚飯,他沒有進來,是周漸出去的,在門外說了幾句,回來時手裡提著一捆蕙園軒的桂花糕。

他隨手往桌上一扔,懶懶地躺進沙發裡,說道:“曾維給林姨您買的,公司有急事所以沒來得及進來親手給您。”

林華拿起看了眼,滿臉疑惑:“曾維不是知道我不吃甜食嗎?”

“那就給淺淺的。”

林華又說:“他今天剛把你妹妹送去學校,怎麼可能是給淺淺的。”

周漸掃了眼一旁沒吭聲的沈霓君,她的眼睛正盯著桌上的桂花糕,目光炙熱,又不動聲色。

他翹著腿,懶散道:“他也沒說是給我的。”

說話間,給林華使了使眼色。林華會意,把桂花糕推給沈霓君,溫和道:“君君是女孩子,肯定喜歡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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