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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霓君傷好後回了一趟沈家,通過這段時間和林華的接觸她才知道,她走丟以後,沈家父母也未曾想過再生養。
一來是考慮到阮靈梅因為女兒的走丟傷心欲絕身子一直不大好,二來是他們知道總有一天會找到他們的女兒。
沈霓君知道,他們是真心愛她。
隻是這感情不是說有就會有,一開始會去擔心生分,漸漸的這樣的念頭也已打消。
沈霓君歎了口氣,早知道他們這麼疼她,就拒婚了。隻可惜,那時她不懂,隻想著怎麼順著他們的心意,怎麼去做好沈霓君的角色。
說來,她好像從未真正做過自己。
不過也不那麼重要了。
車子停在沈家門外,沈家是歐式複古彆墅,紅牆白瓦,典型的西班牙風格建築。
阮靈梅問了她的傷勢,明明已經愈合卻還是不怎麼放心,多年來她從未有過孩子,對周漸也是訓斥多一些,實在不知道怎麼和女兒相處。
阮靈梅輕拍沈霓君的後背,像是在撫摸她的傷疤,她語氣滿是心疼:“以後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
沈霓君穿了件白色蕾絲半袖旗袍,上麵的繡了樹葉的圖案,領口鑲嵌了一個珍珠,她今天沒有挽發,隻是簡單紮了低馬尾,碎發簡單彆在耳後,乖巧又不失溫柔。
沈霓君又是個悶性子,兩人麵對麵沒幾句,便是無言。
聽說沈霓君回家來,沈政也急著開完會趕回家來看自己的女兒,也才見過不久,他這心裡總是想的,又不好意思開口。
沈政坐在沈霓君旁邊,想握她的手又無從下手,害怕嚇到她,也怕於理不合。
“君君在周家習慣嗎?”沈政小心問著。
“嗯。”沈霓君點頭,“他們對我都很好。”
“阿漸呢?和他相處起來會不會覺得不自在?”
提到周漸,沈霓君下意識地猶豫了幾秒,這個人,她有點捉摸不透。看著不怎麼靠譜,卻又好像細致入微。
沈霓君搖了搖頭。
“他要是對你不好,你就告訴爸爸媽媽,媽媽替你收拾那小子。”阮靈梅借著這個話題往下說,絞儘腦汁地想和沈霓君多說上話。
沈霓君忍不住笑了下,同樣去握住阮靈梅的手,說道:“媽。”
“怎麼了?”突然的親近,阮靈梅倒是有些慌張。
沈霓君想告訴阮靈梅自己還打算重回戲台的打算,話才說了一半,阮靈梅便猜到了她的意思,拒絕的乾脆。
“這件事先放一放,說不準過上一段時間,你就不喜歡了。”
沈霓君沒再多說,嗯了一聲。
她看出來,阮靈梅對她唱昆曲這事不是特彆讚成,她隻知道許多年前阮靈梅也曾在南城劇院待過,後來嫁進沈家專心做起了豪門太太。
他們這樣的家族,多少是有偏見,當年的阮靈梅也沒堅持下來,更何況是她。
現如今不比當年,沒人會覺得唱戲是什麼丟麵的事,弘揚戲曲文化也是南城首要的宣傳工作。
隻是誰都可以去,偏偏這個人不能是沈霓君。
“君君你彆怪媽媽。”阮靈梅苦口婆心,“好不容易我們才一家團聚,媽媽想你忘記那些舊事。”
忘記孟見霜,忘記阿嬌。
“好。”
沈霓君作罷,連阮靈梅也不同意,周家人想來是更不會同意了。隻是她會努力去忘記那些,卻唯獨不會忘記昆曲。
昆曲才是對她而言,為之重要的東西。
下午周漸過來接她,在沈家留下來吃了晚飯,飯桌上沈霓君話更是少的可憐。
周漸從小就怕阮靈梅,生怕她收拾自己,裝作好丈夫的模樣,演足了戲,一口一個霓君叫著。
餘下時間沈政和周漸聊了下最近弘碩新品牌的進度,擔心那些老頑固會給他使絆子。
弘碩一直是做經濟型酒店,周漸接手弘碩後,推出的首個項目便是擁有南城獨特風俗的度假酒店,從外觀到娛樂項目都會去一一結合南城風俗。
“弘碩最近在和IC資本談融資?”
周漸剛開完會回來,穿得正式,黑色西裝掩去了平日裡的輕佻散漫,看著倒像是那麼回事。
“打算成立一個單身公寓住宿品牌的項目。”周漸放下筷子,不疾不徐道:“目前還在籌備,當然您要是有意向融資的話。”
“你這臭小子,跟你聊個天還不忘惦記沈氏。”沈政說,“你是個有主意的。”
周漸擦了擦嘴角,畢恭畢敬地說:“那就先謝謝爸了。”
晚飯過後,兩人沒再多留,一起回了周家。途中周漸一直在和曾維打電話,他餘光瞥了一眼沈霓君,發現她正閉目睡著。
他壓低聲線:“告訴策劃部,用他們的腦子好好想一想什麼是審美和價值觀,我這是做品牌,不是給他們玩過家家。”
“酒店主題需要……”
身旁傳來東西掉落的聲音,周漸垂眸看了眼腳下,是沈霓君的手機。他傾身彎腰去撿,繼續剛才的話:“需要的是將曆史文化和風俗相融合,以後作為弘碩主打的主流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