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撒嬌(2 / 2)

媚君 桑狸 8159 字 5個月前

她剛才怎麼會覺得他是個重情重義的好人!

這分明就是個陰險狡詐、並十分欠打的狐狸精!

她將拳頭握得咯吱響,徐長林自知理虧,也不敢爭辯,隻是將目光幽然垂於地上,道:“可我現在有些不忍心了,你這麼個單純又善良的小姑娘——長得還挺好看的,或許從一開始就不該把你扯進來。這樣吧,我將功補過,把你送出去。”

瑟瑟本心裡是不想再相信這個人說的話。可再一想,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這事被捅出去,她挨頓母親的打,信不信的,也不能更壞了。

便跟著他去了。

這彆館外麵守衛森嚴,但裡麵則鬆多了。大約是因為軟禁的都是外邦使臣,皆以禮相待,內部崗哨稀疏,徐長林帶著瑟瑟東拐西拐地避開,走到了一堵牆前。

牆上爬滿紫藤,正是燦然盛開的時節,繁花密匝匝綴在藤蔓上,迎風輕曳,不時有鳥雀棲於上,婉轉啼叫。

徐長林彎下腰,扒開藤蔓,露出一個狗洞。

“太子殿下剛派人來挖的,洞外對著的是後巷,你從這兒爬出去吧。”

瑟瑟愣愣地看著那個洞:“太子為什麼要派人來挖狗洞?”

正說著,後麵傳來腳步聲,徐長林忙把瑟瑟往狗洞前推,邊推邊道:“這還不明白?你的太子殿下和長公主想一塊兒去了唄,都想讓我快點滾蛋。他們不是一個陣營的嗎?怎麼各自行動,也不提前向對方知會一聲,白費些功夫……”

這男人要是婆媽起來,那也就沒女人什麼事了。

瑟瑟邊腹誹著,邊鑽狗洞,心想今兒運氣還不錯,有驚無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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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暘覺得自己最近災星繞頂,倒黴透了。

他費了大勁才把宿醉未醒的寧王沈甯拖起來,哭喪著臉道:“八叔,父皇是不是說了,彆館中人由我們負責看押,若是少一個,定饒不了我們。”

寧王的腦袋被酒氣熏染得昏沉,揉搓著惺忪睡眼,迷糊糊道:”我不是說了,你說了算,將來這案子結了,功勞都是你的,我不跟你搶。”

沈暘幾乎快要哭出來:“……人丟了!丟了!”

他扯著嗓子一聲哀嚎,寧王瞬間清醒,冷汗直冒。

丟的不是什麼大人物,而是高士傑生前在身邊伺候的一個小廝,本來這事要糊弄過去不難,可偏偏偵辦此案的是岐王沈晞。

沈暘再明白不過,憑沈晞那尿性,被他抓著這把柄,非借機把自己咬死不可。

兩人商量來商量去,都覺得這一關是邁不過去了,輕則罰奉,重則杖責。

正愁雲慘淡,戚戚自憐之際,沈暘想起什麼,眼睛一亮,朝他八叔招了招手。

“我想起件事,前幾日彆館內的守衛看見溫瑟瑟偷偷跑進去秘會徐長林。她是長公主的女兒,誰也不願意得罪,看見了就當沒看見,我也沒讓他們聲張。不如……咱們去見太子,把人丟了的事賴在瑟瑟身上。太子興許不會管我們死活,但他一定不會不管瑟瑟的,八叔?”

寧王兩眼放光,扭捏道:“這……不好吧。”

沈暘木然看他:“想想大哥,想想他咬人的樣子,想想……”

“不用想了,就這樣辦!”寧王當機立斷,拍板定了。

兩人說定了,避開耳目,極為低調地鑽進了東宮,把這個事跟沈昭說了。

說罷,沈暘還很誠懇地補充:“其實呀,這事我們也不是不能擔,隻是替三哥委屈得慌。你說這溫瑟瑟平日裡嬌蠻任性就算了,明明都和三哥定了親,還去秘會長林君——長林君可是個美男子,雖然比三哥是差了點,可她一個姑娘家,這麼朝三暮四的,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

他入戲得深,越說越來勁兒,倒是寧王有一絲良知未泯,悄悄扯了扯沈暘的衣袖,以眼神示意:差不多得了,再說下去就缺德了……

兩人小動作不斷,不曾注意到沈昭乍一聽說瑟瑟偷跑去見了徐長林,便麵色沉暗,目光幽邃,憂慮大過怒意,他沉思良久,自書案後站起身,涼瞥了兩人一眼,讓他們跟他去公主府找溫瑟瑟對質。

三人去時,瑟瑟正在午睡,被嫿女從榻上拖了起來,頂著一個雞窩頭正迷糊,沈昭留寧王和沈暘在帳外,自己拂帳而入。

他站在榻前,低頭看著瑟瑟,麵無表情地問:“你進過彆館,去見過徐長林了?”

瑟瑟瞬時清醒,正想抵賴,可一下觸到沈昭那冰冷淩厲的視線,頓時蔫了,慫慫地點頭。

“你可知,彆館裡少了一個人。”

“啊?”瑟瑟大驚,立即分辯:“我誰都沒帶走,這不關我的事!”

沈昭聲音中毫無波瀾:“可這幾日隻有你去過,你說和你無關,又有誰能證明?”

瑟瑟心跳似擂鼓,如驚兔般視線亂瞟,忽而看見了站在幔帳後的寧王和沈暘,當即將事情猜出個七八分,恨恨地暗咬了咬牙。

她抬頭可憐兮兮地看向沈昭,無辜道:“雖然我不懂朝政,但這事聽上去應當追究看守彆館之人的罪責吧。就算我去了,可有森嚴守衛在,若要硬說我一個姑娘能從裡麵帶出人來,這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沈昭未語,倒是沈暘先沉不住氣,探進個腦袋,幽幽道:“你是長公主的女兒,誰敢攔你?再者說了,你都定親了你還出去勾三搭四的,置我三哥於何地啊?我這個做弟弟的都看不下去了,你真是太過分了。”

他還想再說,被沈昭厲眸狠瞪了一眼,才噤聲,訕訕地退到帳外。

沈昭的態度始終不明,既未說要袒護瑟瑟,也沒說要秉公辦理,轉了身要走。

瑟瑟既然知道是讓那兩人給算計了,哪能讓沈昭就這麼走了,忙撲上前去,抱住了他的大腿,情真意切地說:“阿昭,我沒有勾三搭四,我的心裡隻有你,你不能由著八舅舅和沈暘來冤枉我,我可是你沒過門的妻子啊。”

沈昭不為所動,冷冷地道:“你不是一直想退婚嗎?”

瑟瑟隻想著不能吃眼前虧,也顧不上其他。把沈昭腰間墜下的環佩玉玦掃開,緊緊抱著大腿,道:“我這不是一時糊塗嘛,其實我這幾日都想通了,我與阿昭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自幼的情意,世上無人能及,我想嫁給你,我對阿昭一片癡心,日月可鑒。”

聽到這兒,憑寧王那老成深算的主兒,眼見瑟瑟將大腿抱得那麼緊,而沈昭又沒有甩開她,就覺出這事八成要壞,偏沈暘那不長眼的還想繼續遞讒言,剛抻出個頭,還沒說話,就被沈昭抬手指過來:“你閉嘴。”

他低頭凝睇著瑟瑟,眼中冰冷褪去,浮上溫雋柔光,輕輕捏著她的下頜,望進她的眼睛裡,柔聲問:“你說得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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