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章(2 / 2)

媚君 桑狸 6811 字 4個月前

瑟瑟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茫然地抬眼:“什麼如何?”

沈昭道:“就是剛才……我如何?”

瑟瑟低頭思索了片刻,嘴角輕揚,給出結論:“野蠻,猴急,不知道憐香惜玉。”

沈昭聞言,佯裝惱怒,要去撓她的癢,兩人鬨騰起來,卻不慎碰到了瑟瑟肩膀上的傷口,她登時疼得直呲牙花,沈昭不敢再跟她鬨,忙掀開寢衣檢查了一番,確認無礙,才重又將她攬進懷裡,哄她快些睡。

等著身側傳來均勻輕綿的呼吸聲,才起身將她抱進浴房,將兩人都洗乾淨,才回來,心滿意足地沉入寐中。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兩人正睡得憨沉,自幔帳外飄進梅姑細小的聲音,低低叫了聲:“殿下,太子妃。”

沈昭本就眠淺警覺,一下便醒了,帶著沉睡初醒的迷茫,正習慣性地想要坐起來,忽覺胸前沉甸甸的,低頭一看,正看見瑟瑟那乾淨安謐的睡顏。

記憶遲鈍了片刻後悉數湧來,哦,他成親了,不光成親了,昨夜還洞房了。

甜蜜的、滿足的笑靨輕綻,沈昭十分珍重地抱著瑟瑟坐起來,摸了摸她的臉,低聲將她喚醒。

瑟瑟的反應如他一般,揉搓著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呢喃:“嫿女,我還想睡……”一抬眼,猛地看見沈昭那張俊臉近在咫尺,有短暫的茫然,但隨即反應過來,撒嬌似的在他頰邊蹭了蹭,嬌聲道:“阿昭,我以後每天早上醒來都能看見你麼?”

沈昭抱著她笑說:“自然,隻要你不始亂終棄我,我也不始亂終棄你,以後我們每天醒來都在一起。”

瑟瑟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正嬉戲混鬨著,忽聽幔帳外傳進刻意加重了的腳步聲,她臉頰一熱,忙從沈昭身上起來,想要坐端正了,卻恍然覺出身體內部傳來撕裂般的疼意,難受地低吟了一聲,沒好氣地斜睨了沈昭一眼。

沈昭忙掀開被衾來看她,誰知瑟瑟隻看了他一眼,臉頰登時紅得更厲害。

沈昭不明所以,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一怔,也紅了臉。

兩人的寢衣滿是褶皺,自是狼狽不堪的。沈昭的褻褲上除了褶皺更是還沾染了淡淡的血漬,白錦為底,緋花朵朵,極曖昧,又誘惑。

昨夜的記憶猶自滾燙,兩人好像都有些害羞,良久無言,隻偷偷偏頭瞧一瞧對方,再默默把頭轉回去。

梅姑和嫿女領著宮女們進來,端著銅盆、淨水、綿帕……伺候了他們梳洗,又各自換上外裳,擺好早膳,準備用完了去禦前請安。

瑟瑟身上疼得厲害,走路略有些磕絆,偏還是個一刻也閒不住的性子,一瘸一拐繞著她的中殿轉了一圈,暗自點評了一下現有的裝潢擺設,驀地,視線停住了。

臨窗的妝台前擺著瓷缽、釉罐,本是珠光彩溢,奢華無比,唯有一支白釉瓷瓶立在當中,顯得很不和諧。

瑟瑟記得,昨夜她等著沈昭來卻扇時好像還沒有這個瓷瓶,心裡好奇,拿起來左右翻看。那邊沈昭剛整理好了衣衫,正拂帳而入,看見她手裡拿著這個瓷瓶,臉色倏得變了,未及細想,下意識拔高了聲調道:“放下!”

瑟瑟被他喊得一哆嗦,再看看這瓶子,愈加好奇,撥斂著裙紗走過來,問:“這是什麼啊……”

話還未落地,便被沈昭劈手把瓷瓶奪了過去。他極利落地將瓷瓶塞進袖中,沉聲道:“不許碰這東西。”

瑟瑟被他這一通古怪做派惹得好奇心大盛,非纏著他問是什麼。

沈昭心裡有過猶豫,想要告訴她,可一想到父皇那冷酷陰狠的模樣,心裡又有些發怵。瑟瑟自來是個單純淺薄的性子,心裡藏不住事,萬一知道了以後在父皇麵前不經意露出怨懟之色,被他察覺出……

沈昭猶記得昨日父皇那句話——

“你要是下不了手,也無妨,朕派人來做。”

這句話比這瓷瓶還令他恐懼,瓷瓶在他的手裡攥著,他能讓它離瑟瑟遠遠的,可暗處的箭卻防不勝防。

沈昭決心先不告訴瑟瑟,隻將瓷瓶收好,想要打個岔糊弄過去,誰知瑟瑟不像從前那麼好糊弄了,大有不問清楚不罷休的架勢。

沈昭倒是可以隨意編個瞎話來把這事遮擋過去,隻是她已經嫁進了東宮,難免要常日裡去裴皇後處請安,萬一碰上父皇,再把事情渾然無知地說出來,豈不要壞事?

他左思右想,既要把事情遮掩過去,又得讓瑟瑟打心眼裡覺得這是禁忌,以後絕不再提。腦中倏然劃過道靈光,他一狠心,暗道豁出去了,把瑟瑟摸進他袖子的手摁住,輕歎了口氣,很是難為情地低下了頭。

“瑟瑟,你也知道,昨夜新婚……我也是頭一回,我怕床底之間不夠儘興,特意讓太醫院給我開的……補藥。”

瑟瑟:哈?

她剛才都聽見什麼??

渾身是戲的太子殿下頗為憂鬱地看了眼已僵住的瑟瑟,眉眼間的羞怯難堪很是生動,甚至還扭了幾下身子,低聲道:“其實也沒用上,但這事兒實在太難為情,若是被長輩們知道我是沒法兒做人了,既告訴了你,你可得守口如瓶,千萬不能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