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是玩伴(2 / 2)

“便宜爹:不,我隻想要讓你找權勢出眾的。”666號接著她的話在一邊吐槽。

聽了明姝這話,承嘉侯摸了摸鼻子,麵露幾分心虛,他原本是讚同長女的話的,可聽了幼女所說的,也覺得有道理,於是溫聲道:“明姝說的沒錯,你能這麼想,爹爹很欣慰。”

他又見長女露出失神的表情,又出聲安撫長女:“容華也是爹的好女兒。”

承嘉侯用慈愛的目光看著沈明姝和沈容華:“你們誰當上公主伴讀,爹都高興。”

繞來繞去還是離不開當公主伴讀的話,便宜爹不愧是便宜爹。

聞言,沈明姝和沈容華難得觀點一致,不約而同地在心中打出嗬嗬二字。

*

太學,清音閣。

“老師。”小少年朝著桌案後的老者叉手行禮。

“嘉言來了。”江渝年將手中卷宗放下,語氣很和藹:“坐到這邊來。”

謝嘉言抬起頭,露出一張清俊的麵容,他理了理衣擺,在江渝年身側屈膝坐下。

江渝年將一遝答紙遞給他:“這是今日入學學子測驗的卷子,你先看看,大致估個等第。”

說著,他笑眯眯地捋了捋胡須:“這成績要得急,今日就要下來,及時傳到各家府邸處,還得麻煩你幫老頭子看看。”

“老師言重了。”謝嘉言低斂著眉眼,已經在翻那遝答卷,“相比撰抄文書,嘉言更願意被老師在這種事上麻煩。”

江渝年想起上回讓他幫忙做的繁重公務,臉不紅心不跳,嘿嘿笑了兩聲:“嘉言做事,老頭子放心。”

“既然要的這麼急,怎麼不喊其他學官一起幫著看?”謝嘉言將一遝答卷大致翻完,疑惑道。

“那群老家夥你也是知道的。”江渝年搖搖頭,“學識是有,可小心思卻不少,這次的學子關係頗大,要足夠公正才是。”

江渝年說的隱晦,謝嘉言卻明白了他的意思,再聯想到答卷裡麵晃過的簪花小字,便知道這關係的是什麼事了。

閣內一派寂靜,隻聽得紙張嘩啦翻頁的聲音。

突然,江渝年訝然出聲:“這份答卷……”

上下翻看時,江渝年的神色也在不斷變化,半晌他歎息一聲:“怎麼出了這種意外。”

謝嘉言接過那答紙,卻瞬間蹙起眉頭。

無它,隻是這字著實醜了些,鬥大一個,卻還方方正正列在一起,就像整齊碼著的箱籠,看著笨拙又滑稽。

然在讀完第一行字後,謝嘉言才明白過來江渝年所說的意外是什麼。

“毋不敬,嚴若思,安定辭,安民哉。”他喃喃念出那文字,聲音帶著少年特有的清朗。

他的目光轉向江渝年:“這是《曲禮》篇。”

江渝年點點頭:“不錯,默寫十三經篇目,這題目本是內舍測驗的題目,不知怎的混進了這入學測驗的竹簡裡……”

“還恰好被這小姑娘拿到。”

小姑娘?謝嘉言翻了翻答卷,找了作答者的名字——沈明姝。

確實是個姑娘家的名字。

隻是他再看那粗獷的方塊字,忍不住嘴角微抽,這字屬實不像是個姑娘寫的。

江渝年最是了解謝嘉言,一看便知曉他是在嫌這字醜,於是解釋道:“你看末尾。”

謝嘉言翻至末段——於國君,曰備酒漿;於大夫.曰備灑掃。

再大致瀏覽全文,謝嘉言也不免露出異色,這姑娘竟是將《曲禮》上下篇都默下來了,而他一番通讀,居然也沒找出有默錯的地方。

單純的默寫題目,可能無法看出學子才氣如何,卻可以知曉是否勤奮。

默寫十三經篇目,是叫內舍學子都頭疼的題目,可她一個初入太學的學子,竟完完整整默了全篇,選的還是內容頗多的《曲禮》。

一個小姑娘,能做到這程度,實屬難得可貴。

謝嘉言再回憶起在其他答紙裡看到的題目,和這個相比,難度就完全不夠看了。

“嘉言以為,此卷當歸上籌。”

“可她其它兩題,卻隻粗粗答了個開頭……”江渝年卻露出苦笑,“也是我等的疏忽,默寫本就耗時長,入學測驗卻隻有一個時辰,她怎麼來得及。”

謝嘉言往後看,接下來的一題是關於《詩經》的,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鬥大的一個“答”字。

答:我選擇賞析的篇目是《蒹葭》,這一篇開頭寫景,描述了xx的景象,渲染了xx的氛圍……

通篇大白話,字跡還潦草。

謝嘉言勉強看了兩行,就皺著眉頭放下了答紙。

“仔細去讀,她寫的倒也有些見地,隻可惜簡短了些。”江渝年捋著稀疏的胡須,語氣無不遺憾。

“嘉言現在覺得,該給她評什麼等第好。”